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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墨阳神色越来越迷茫,突然,他只感觉自己脑袋一空,好似一头栽进了水里一般,像是一叶浮萍,不断的挣扎着,大口的冷水趁着呼救的空隙钻进他的嘴里,耳朵,全身,直到淹没了他身体。
眼神也逐渐空洞,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我失忆了,爷爷一直在........”
“我失忆了,爷爷一直在.........!”
墨大海见此,嘴角泛起了一抹奇怪的幅度,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挂在脸上,“是的,爷爷一直都在,你只是失忆了......!”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响着刺耳的鸣笛呼啸而至,停在了墨家老宅门前。
随着警车停下,很快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墨阳,不要相信他,你一直都在梦中,你在这里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梦境!”丽萨闯了进来,盯着墨阳大喊道。
一直都在梦中!都是梦境!!!
墨阳顿时脑袋一痛,那感觉,就像是被雷霆贯穿了头脑。宛若大浪拍击山崖。他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墨阳回过头去看着丽萨,眼中依然有着些许迷茫,“丽萨?你,你怎么来了?”
在墨阳的印象中,他和这丽萨并不熟悉,只是一起办过几件小案子,有过些许交集,准确的说起来,两人只是认识,仅此而已。
丽萨正欲答话,可那墨大海却抢先道:“臭小子,这个女人是谁?我们家不欢迎外人,让她走,让她走!”说到后面,墨大海的声音陡然间提高了不少,苍老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戒备,死死的盯着丽萨。
墨阳见此,当即回道,“爷爷,她是我同事,可能是来咱们家做客.......”
话未说完,却被墨大海打断,“我不管她是谁,我们家不欢迎她,让她走,立刻走!”说到这里,墨大海已经有些激动,脸色涨红,好似喝醉了一般。
墨阳顿时眉头一皱,爷爷从小到大都是脾气极好的,虽然经常喜欢捉弄人,还喜欢搞怪,可是从未见他与任何人红过脸。而眼前的丽萨,与他素昧相识,为何他如此激动?
似是想到了什么,墨阳看着墨大海道:“爷爷,你曾经教我的道家八字真言我忘了,你能不能给我提点一下啊?”
墨大海闻言顿时一怔,“什么八字真言,什么道家?你在说什么?你失忆症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墨阳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静静的望着墨大海,不再言语。
这时丽萨走到了二人跟前,看着墨大海冷笑道:“你真的是他的爷爷吗?不,你是梦魇,你是他的梦魇!”
墨大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不知从哪里抄出了一把扫帚,几步上前朝着丽萨挥去,嘴里大声喊着,“滚啊,滚啊,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滚啊......”
丽萨并未闪躲,任由扫帚一下一下的打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则转向了墨阳,一脸平静。墨阳也在静静的看着她,眼中那一丝迷茫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明。
墨阳轻声道:“你先走吧!”
丽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墨阳又道,“出去外面等我!”
丽萨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墨大海情绪依然激动,握着扫帚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潮红也并未褪去。
墨阳走到墨大海身边,微微一笑,道:“爷爷,她已经走了,您老就不要生气了!”
墨大海闻言这才消了几分气,看着墨阳沉声道:“以后不要带陌生人回家,知道吗?她不是什么好人。”
墨阳笑了笑,不置可否,“爷爷,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让我来给你下厨,咱爷俩今天好好吃一顿,别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
墨大海点了点头。于是爷俩准备忙活起饭来,但是很快墨阳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灰尘也只剩蜘蛛网。
“爷爷,家里没菜了,我出去买点,您老先喝点小酒,稍作等待。”墨阳不等墨大海答应,便快速走出了屋子。
关上房门后迅速拴上反锁,墨阳紧紧的靠着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泪痕。
无声的哭泣,那是代表心痛到了极点。
丽萨看着眼前有些无助的墨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还有多少时间?”
半响后,墨阳抬起了头来,看着丽萨道。
丽萨轻声道,“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够了。”墨阳笑了笑,随后沿着街道往菜市场走去。
丽萨沉默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你已经明悟,你知道这些都是梦境,他并不是你爷爷!”
墨阳点了点头,轻声道,“但是,他并没有害我之心,他只是想改变我的记忆,将我留在这里,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墨阳的爷爷,只是我并不是我,你明白吗?”
“可这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墨阳微微一笑,叹道:“那又如何?人生有时候不必执着于真假,无愧于心就好。”
丽萨沉默了。
墨阳叹了一口气,又道,“就让我再做一个小时的美梦吧!”
丽萨:“.......”
很快,两人来到菜市场买了不少的菜,便开始往回走。
在离家还有十多米距离的时候,墨阳停了下来,看着丽萨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丽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墨阳微微一笑,便转身往家走去。
“爷爷,我回来了!”墨阳大呼着推开了家门。与之前淡然沉着的他判若两人。
墨大海看着走进屋的墨阳,脸上有了一丝慈爱之色。“臭小子,买个菜都这么老半天!”
墨阳嘿嘿一笑,来到了墨大海跟前,打开了手中的提袋,“看,爷爷,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猪头肉,还有花生米,嘿嘿,您老一会儿好下酒!”
“是城南老李家的猪头肉?”
“是啊,嘿嘿,我就记得您老最爱吃他家的......!”
“算你小子有孝心,记得爷爷的喜好!”
“嘿嘿,那是自然,爷爷,您老先喝着,还有二个小菜,我去加工一下。”
“.............”
很快,所有的菜都已经上桌,有二个热菜,四个熟食,还有一碗葱花蛋汤。可谓是十分丰盛了。
爷孙二人对面而坐,开始吃了起来。墨阳边吃边给墨大海添着菜,看着墨大海吃着喝着,墨阳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满足。其实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那不经意间的满足。而此刻,墨阳感觉到了幸福,无比的幸福。
“爷爷.......”
“嗯?”
“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臭小子,胡说什么,什么鬼啊神啊,都是胡编乱造的,你这没喝酒都开始说胡话了?爷爷我喝了这么多都还没说胡话呢!”
“爷爷!”
“嗯?”
“你和老刘伯谁酒量好?”
“那自然是爷爷我,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老仙翁的!”
“爷爷!”
“唔?”
“你说,老刘伯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真的暗恋过李婶?”
“唔,这.....这....个.....就说来话.....话长了,你.....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
“.......”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墨大海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趴伏在桌子上,微微的鼾声传来,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墨阳看着眼前喝得不省人事,已经沉睡过去的墨大海,伸手摸了摸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心中一丝暖意泛起。随后起身,将墨大海抱起走向了沙发。轻轻的将他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又脱下了上衣外套,给他盖在了身上。
做完这些后,墨阳缓缓的转身离去。可刚打开门,墨阳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熟睡的墨大海,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假......爷爷!”
随后又抬头看着屋外已经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爷爷,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再见的,一定!”
丽萨远远的看着墨阳,没有说话。
墨阳带上了大门,走到丽萨了身边,微微一笑,道,“我们走吧!”
丽萨点了点头。
墨阳凭空掐了个法决,一道黄符出现,随即化作了一根黄线,黄线像是有灵一般,套在了墨阳的手腕上,随后又延伸出了一截,连接上了丽萨手上的黄线。
就在两人的黄线交汇之际,突然一道金光凭空出现,顿时,整个灰蒙蒙的世界都被这道金光闪耀得剧烈荡漾起来。而两人的身形也在这道金光的照耀下,变得渐渐虚幻了起来,片刻,两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就像,从没有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