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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稚鸟新游天地间,新人剪烛旧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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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春和回到了半山腰自己的小洞穴,这是早年间自己发现的一处僻静地。游鸟从春和的左肩跳到右肩,又从右肩跳到春和的头顶。木春和不知这游鸟非凡类,只道是个可以聊天的朋友。而游鸟今天的反常却是因为知道春和要下山,这游鸟有些急了,在春和肩头来回跳,嘴里总是稀稀疏疏的叫着。

    “你不是会人语吗”

    “竹”游鸟早就和春和人言聊过,而竹便是游鸟对于春和独有称呼

    “可以不去吗?”

    “为何?”

    “凡人愚钝,会坏你修行”

    “可是师父说我要游历”

    “不能再去说说?”

    “你觉得我师父他说得通?”

    游鸟被春和这么一句,便想起刚见春和的师父,那种天敌到来的本能让游鸟浑身冒出寒气。

    “雀儿,你为何说人间不好?”

    “他们吃鸟,吃各种兽类,还祸害同类,为了个金灿灿的铁疙瘩到处害人。”

    “老虎也吃人,我也是人吧,我就不在乎什么金灿灿的铁疙瘩。”

    “你不是人,你是仙,那些凡尘俗世的东西你自然不懂。”

    “那人间是什么样的?”

    “人间就。。。。。”游鸟张开的嘴突然停了,一股子强大压力突然将它锁定,鸟类本能的警觉让它下意识的停了嘴,它知道那是春和师父的警告。

    “反正你要下山,去了就知道”游鸟嘴里细细的说了一句,而春和却没搭理它,只是自顾自的收拾着什么

    “十年,这些辟谷丹应该够了,师父给我的这三川壶差不多是满的,这还是好几年前我自己装的竹汁,也应该够了”春和点着手里东西,又一样样放入自己的衣服内袋,这些都是他师父送他的,这一袭白袍虽然朴素,却能装下万物,还能随着身体缩小变大,是春和从小到大的衣服了。

    出了洞,便是下山的路,一路上游鸟如同送游子的老妈子一般在春和耳边不停的念叨,一会儿说不要靠近悬崖,一会儿说不要靠近山路旁的野洞,眼见平安无事的下了山,就见的是一条看不到对岸的河,游鸟扑腾翅膀拦住春和

    “这河里有可怕的东西,你可别说话,我当初过来用来三年,这三年你就好好装个哑巴”

    春和看着游鸟,笑了。游鸟知道春和是笑自己,挥了挥翅膀,却不飞起来,游鸟还是聪明,身边有个省力的代步工具,自然自己不用飞了。

    春和一脚踏上河,踩了踩,河水如同地面一般稳稳当当,便大胆的朝着对岸走去,双脚一落到河面,便是一震浓雾起,游鸟见的雾起,便一下钻入了春和的衣领里,探出小脑袋,像是害怕什么。突然天光大亮,木春和觉得身后有光投下,回头一看,见的是两轮烈日,这河上的雾气瞬间散开,木春和心想这是师父帮的自己,便回头准备赶路。这一回头,耳边却传来了无休无止的人声。

    这一下游鸟一下跳了出来,飞到春和身后,对着春和身后那条不知名的河喳喳喳叫了好几声。只是声音极小,就连身边的春和都没听清,春和看着游鸟,游鸟落在春和右肩,带着一些气音“当初我过这河,用了三年,上你的那座山用了十年”

    “这么久?那你岂不是比我大好多?”

    “按照人类的年纪是的,可是按照我族的年纪算,我比你还要小”

    春和没有回游鸟,只是呆呆看着周围,四周的百姓如同看着稀世宝贝一般的看着春和。他们这地儿太穷了,从未见过春和这身滑嫩的袍子,也没见过春和这般白嫩的少年,有些人缓缓的靠近春和,似乎是要将春和掳去,放在家里当个宝贝。可是混了多年人间的游鸟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一声清鸣如同晓天的第一声啼鸣,而四周凡人就是混在夜里的鬼怪,就这么一下,四周的凡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凡人真是烦人”

    “说。说话了!那鸟是神兽!”

    四周的人们见的眼前这番,瞬间借着刚刚的跪姿直接跪下开始叩拜,他们知道,那只游鸟是神兽,那神兽停在那少年的肩上,那就是神。这是流传在这地儿几百甚至上千年的传说,这地儿出过神。

    春和怪罪的看着游鸟,却也知道游鸟刚是为了保护自己,生生灵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如同春风一般吹过地上的人,地上的人们瞬间觉得的自己吃到最美妙的食物,先前那种压力瞬间消失,显然是眼前这位仙人绕过了自己这些凡人。

    “仙人!好神通!!”人群中有一老者缓缓站起,一席麻布长袍上没有补丁,这是这一片最有钱有势的老爷了。

    “多谢”

    老头子没想到仙人会如此客套,又有了新的想法

    “仙人,我家中有喜事,不知仙人可否于我归家,喝一杯喜酒,也算对我家的一种赐福?”

    “喜事?”春和好奇的看着游鸟,游鸟还未说话就听的一旁的老者搭了一句嘴

    “是是是,犬子今日成亲,若是仙人无事,便来坐坐,人间粗茶劣酒虽不比天界,但是也有一番风味”

    “嗯,尽头那家吗?”春和抬眼看去,望着街道尽头

    “仙人果真神通,便是尽头那家,能挂着今年新做的红绸也只有我家了!”

    老者说这话时一股子傲气,四周的凡人也都是投来的眼神里有羡慕,也有嫉妒。

    “嗯,知道了,你先去吧”春和笑了,带着一丝淡淡的生灵气绕着老者,老者看到这一笑瞬间觉得身体年轻了许多,抬腿便朝着家中跑去。

    “那屋子?”游鸟凑到春和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嘴

    “那便是怨,虽未见过,但是从师父的形容里,那些黑雾极像”春和又抬起头,他眼里街尽头的那件挂着今年新做的红绸的房子顶上飘散着不透光的黑雾,好在黑雾还未落下,那怨灵还未成形。

    想着师父下山的时说的,这些怨气便是自己历练的必修课,春和便没在犹豫,心中淡然,生灵气化作无形盾绕着自身,化作流光一闪便到了那新房前。刚落定见的头顶的黑雾如同在摩擦的双掌一般,好在就在还未落下。

    “神仙果然就是神仙”春和闻声回头,见的老者就在自己身后

    “先生您带路吧”老者听闻仙人称呼自己为先生,顿时觉得荣光无比,昂这首抬着头的就进了门,见的门内院里,十余张酒桌依次排开,宾客纷纷落座,注视着进来的人,老者走到院子中间,抬手行了个礼。

    “诸位,今日犬子新婚,鄙人不才没什么好说,只是请了一位仙人,算是为大伙儿祈福了”

    老者说完往后一退,春和自然而然的走到前来,笑眯眯的看着四周,生灵气瞬间散开朝着四周散去,他不为别的,单纯的只是想看看,谁是那怨气源头。老者见的仙人如此给自己面子,面色又红润了许多,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春和坐到了主桌上,老者刚一落座,春和便失了神,他的灵气刚刚在院子里东边的一个角落里遇到了什么,而怨气源头,大概率就在那儿,知道怨气所在春和也不啰嗦,起身一闪,便从座位上消失。

    老者手里还端着酒杯刚要敬酒,眼前的仙人却不见了。心中急道莫不是仙人不爱自己这酒?这可是这地儿最好的酒了。一时之间慌了神,却见的仙人在不远处出现,而他身前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袭新衣,头发似是认真梳理过,可是面色却有些惨白,一张薄唇被不知哪儿弄的唇脂,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红。老者慌忙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

    “您不是宴请全村么,我也来喝个喜酒”女子不知眼前的白衣少年是谁,但她知道老者是谁,回了老者的一句话,便是一口酒吞下,对着春和哈出一口浑浊的酒气,引的春和绣眉微皱。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走”

    “连酒都不让我喝?”女子站起身,有些晃悠的拿起桌上的酒壶“罢了罢了,奴家走便是,犯不着还请人赶我,只笑得负心汉大摆喜宴,痴心人孤寡难眠”

    “你胡说什么!!!你莫要玷污我家佑儿清白,那都是你痴心妄想!”

    “妄想?你家公子的贴身衣物还在我那茶摊里,还说我妄想?倒也是,你家在这一隅,便是神仙来了,也办不了你家,何况是我这孤苦无依的卖茶孤女呢?”

    女子说完拎着酒壶便出了门,春和看着老者,老者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却直接跪了下来

    “仙人啊,神仙啊!你去灭了那混账痴女吧!”

    “怎么回事儿?”

    “她!她!”老者被气急,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话“她不知何时见过我家佑儿,便惦记上了,连着好些日子一直骚扰我家。前些日子还偷拿走一套我儿我儿的私衣。可笑,可笑,我佑儿从小便在家中饱读诗书,怎可会去她那肮脏之地!”

    “你想要怎么做?”春和见那远去的女子身上已经出现了怨气溢出的样子,实在没心思听老者啰嗦

    “杀。。。处罚她!怎么处罚,任凭仙人!”老者本意是让春和杀了女子,却见到了春和的眼神瞬间失了勇气,只好唯唯诺诺的让春和自己处置。老者说完没有听到仙人回应自己,缓缓抬头,春和早已不在自己的身前,老者笑了,想必自己善事做的多,仙人也爱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