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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孜跟夏景川分手第四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泊悦公馆的花园里，雪积了五六厘米厚，夏青跟关照北在打雪仗，赵曼孜躲在房间里，颓废了好几天。
她跟夏青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夏青十几岁的时候分手，没哭没闹，现在离婚也不会，感情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赵曼孜跟夏景川第一次分手的时候，哭得天都要塌了，现在心如死灰，除了身子躺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赵姐，出来玩！”
一个雪球砸到窗户上，散成一片，咚的一声，吓得赵曼孜一激灵。
“出来玩！曼孜！”夏青也在楼下喊。
赵曼孜正在自己营造的氛围里忧郁，奈何关照北不是个安分的，一个又一个雪球砸得赵曼孜像在叙利亚打仗。
最后忍无可忍，她下床，拉开窗户朝楼下喊：“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感受失恋的痛苦了？”
雪球在关照北手心上下翻滚，“赵姐，我也刚失恋，咱俩交流交流心得。”
回答他的是窗户被重新合上。
关照北和夏青对视一眼，摊手，“我也没办法了。”
夏青哎了一声，“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
下午，她特意换了一身简单朴素知性的衣服去看望老师。关照北非要跟过来，夏青也懒得管他。
她老师住在旧城区，去年，夏青回国的时候也来过一次，当时路灯坏了有些年头，楼道里的扶手已经生锈，最让人唏嘘的，小区连个像样点的保卫设施都没有。
老师年纪越来越大，视力也越来越不好，夏青劝了不止一次，让她搬走，或者跟自己住。但老师一生勤俭，守着早些年，单位发下来的老房子，过了一辈子。
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留着到耳朵的短发，身材纤细，她眼神不好，即使不至于失明，但也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了。
“谁啊？”汪老师眯着眼睛看，但眼神还是空无一物。
夏青不免揪心，扯出一抹笑，“老师，我，夏青。”
“夏青啊！”汪老师喜笑颜开，“害，我这眼越来越不行了。”
说着她注意到夏青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也没仔细看，直接问：“熠城也来了？”
夏青跟关照北皆一愣，万万没想到，能从汪老师嘴里听到乔熠城的名字。
“老师好，我是夏青朋友，我叫关照北。”关照北自然道，没让任何人尴尬。
“哦，哦。”汪老师眼中闪过一抹疑问，但很快被笑容代替，“欢迎你来。”
关照北眨眨眼，“老师，您这么温柔，夏青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差？”
“哈哈......”汪老师轻笑，“她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关照北狠狠点头，“您还真了解她。”
他说这话，是等着汪老师给他撑腰，哪知汪老师笑容放大了好几倍，“这才对，女孩子就是要强势一点，不然容易吃亏。”
得，果然是亲老师，关照北自讨没趣。
夏青给他翻了个白眼，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拖鞋，粉色拖鞋旁边是一双男士的。
夏青没多想，一起拿出来扔到关照北脚边。
两人换好鞋，夏青搀着汪老师往里走。
关照北在后面打量了一圈，他看见房子墙壁贴了一条荧光带，即使汪老师晚上出来上厕所，也不会磕到碰到，除此之外，还多了许多现代化的生活设施，净水器，暖气看起来也是新添置的。qqxδnew
夏青也注意到了，问：“家里装修了？”
“哪有。”汪老师被夏青扶着坐下来。
“这些都是熠城弄的，你们结婚这几年，他也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要给我带点东西。这电视是他装的，想看什么可以直接语音。青青，你回来跟他说说，工作这么忙，不用抽空来看我了，也不用送什么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惊讶的不止夏青，还有关照北。
夏青记得汪老师跟乔熠城第一次有交集，应该是她有一年过节，航班取消，实在回不去，就拜托乔熠城替她去看汪老师。
或许从那以后，乔熠城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离婚的事夏青不想跟老师说，她年纪大了，当初在夏青的婚礼上，哭得最厉害的一个是夏则时，另一个就是她老师。
“这是他的心意，您不用跟他客气。”夏青浅笑，脑海中浮现出乔熠城的脸，笑意淡了几分。
一旁的关照北出声：“老师，乔熠城经常来吗？”
“是啊。”汪老师说，“逢年过节就派人给我送东西，有时候自己也会来，但是他忙，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说来也奇怪，夏青跟他结婚三年，除了婚礼上，汪老师没见过他俩一起出现过。
“青青，熠城呢？”
夏青以他工作为由糊弄过去了。
关照北能说会道，几句话就能把话题扯到别处去，还能把汪老师哄得高高兴兴。
下午三人吃完饭，关照北被夏青赶去厨房刷碗，自己则跟汪老师坐在客厅。
夏青剥好一个丑橘递给汪老师，汪老师没吃，她问：“青青，你是不是跟熠城吵架了？”
夏青心里有准备，咬了瓣橘子，面不改色，“没有。”
汪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已退休的外交部工作者，最擅长揣摩人的心思。
夏青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于是一脸妥协地说：“嗯，吵架了。”
“哎，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关照北站在厨房，喊：“老师，他们这次吵得可厉害了！”
离婚了，孩子没了，白月光不死也残了，你说厉不厉害。
汪老师听关照北话里话外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动把他归为乔熠城的情敌。
话锋一转，她回头问：“阿北啊，你有女朋友没有啊？我有个学生，跟你差不多大，也没男朋友呢。”
关照北挑眉，“老师要给我介绍对象吗？”
汪老师微笑，“是啊。”
谁让你长得这么帅，她可不得替乔熠城赶走夏青身边这些狂蜂浪蝶？
“谢谢老师，不过您的学生里，有没有单身的男学生啊？”
“啊？”汪老师没反应过来。
关照北笑笑，“我喜欢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