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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门,认真说起来,已经出了皇城外了。
虽然江父也几乎已经在皇城的边缘,但要从如今的孟家去到孟府,距离还是不近。
更别说孟家如今可没有马车,孟淮景只能用两条腿走着去。
雪深路滑,他走得艰难,用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江府门口。
这时的他鞋袜早已经湿透了,衣裳的下摆亦湿到了膝盖。
寒风一吹,冻得不行,哆嗦着嘴唇敲开了江府的大门。
门房看到外头冻得脸色发青,眼眶通红的男人,差点儿没认出来。
再定睛一看——
“嘿,这不是被咱家姑娘给休了的前姑爷吗?这天寒地冻的,跑到咱们江府来做什么?”
孟家被夺爵,且孟淮景父子俩都被圣上下了圣旨,不许二人科举入仕的事情,早就传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而江家与孟家结下了仇怨,想他们家姑娘那么好的一个人,孟家居然给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全家上上下下都气得很。
由此,这会儿门房看到孟淮景出现在这里,说话自然不客气。
孟淮景刚刚勾起的嘴角一僵,又很快恢复了过来,假装没听到门房方才那句话,一脸诚恳的道:
“揽月可在?麻烦你通报一下,便说我想见她。”
“我们姑娘同你们孟府早就没了关系,更何况她如今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岂是能让你直呼其名的人?又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
这回,孟淮景再也不能假装没听到了。
想当年江揽月还在孟府的时候,每每他来江府,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如今孟家失势了,这些人真实的嘴脸也就都露出来了!
他笑容一收,面带愠怒的瞪着面前的门房,偏偏对方却一点儿不买账。
他强忍着怒气,僵硬道:“麻烦你通报一声,便说孟淮景,求见县主!”
门房岂能看不出他脸上的愠色?但并不当做一回事儿,见他说的话还算回事儿,冷哼了一声:
“算你还识相——等着吧。”
孟淮景看着面前猛然关上的大门,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而里头,门房虽然关上了门,却叫来了一个小厮:
“叫人上里头去通报一声,便说孟淮景来求见咱们家姑娘了。”
“他来?咱们家都跟孟家闹成什么样子了,不去通报也罢,姑娘肯定不见他。”
“嘿,你小子懂什么?我何尝不知道咱们家跟孟家闹掰了,但见不见他是主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替主子做决定?还不快去!”
门房作势要打,小厮拔腿就跑:“我这就去还不成吗?”
江揽月今日并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早上一家人一起用过了早膳,江父去办差,弟弟江浔也则去了学堂。
江揽月反而无所事事起来了。
回去也是无聊,更想到从前几年她鲜少有能陪在母亲身边的时候,索性便赖在了江母的院子里。
二门上的丫头进来禀报的时候,江揽月才陪着江母处理完家中的琐事,准备喝茶闲聊,最好再想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听到丫头说孟淮景来了,江揽月秀眉一挑,笑道:“乐子来了——将人带进来。”
一个带,一个请,意思差别巨大。
丫头转身出去了,江母忍不住道:“那孟家没一个好人,特别是那孟淮景!如今你好不容易跟他撇清关系了,还见他做什么?”
“娘,您不知道……”江揽月忍着笑,将前些日子闫昌上门的事情说了,又道:“他今日上门,定然是为着此事来的。”
江母闻言果真讶异:“还有这事儿?那他来又有什么用?白纸黑字的写着,他还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儿,总不能指望你还念旧情,给他免了吧?”
江母不信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江揽月却是冷笑一声——孟淮景只会比这无耻得多。
当然,她之所以让他进来,可不是为了看他犯贱的,而是想看看陈氏到底有没有开始行动……
江家不大,孟淮景很快被带了进来,却没能进二门。
二门后便是内院,比起其他地方来说更私密,只有关系亲近之人才能踏足。
而孟淮景如今显然已经没了进入内院的资格,而是被带到了外院见客的花厅。
一进去是扑面而来的暖气,里头带着腊梅隐隐的香气,四周陈设素雅,地上铺着地毯,环境温暖又舒适。
四面八方涌来的暖气将孟淮景包裹其中,冻僵的身子方才有些回暖。
他稍微放松了一些,却在看到里头端坐着的身影时,好似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其实仔细算起来,距离上次见面并没有隔太久时间,但今日一见,孟淮景的心中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身上穿着一件雪青色半旧的袄子,配着月白色的长裙,衣裳不算华丽,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却尽显端庄贵气。
再往上瞧,美人眉目如画,肌肤赛雪,端坐在圈椅上,如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神像,充满神性的皎洁。
她目光清亮,淡淡的望向他……
孟淮景的心里,突然间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扯了扯身上被雪污了的衣裳,眸光闪了几闪。
江揽月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也有些惊讶。
之前在焙心阁一见,他只是身上穿的衣裳不如从前的华贵,但举手投足间还十足有意气。
今日一见,却……狼狈至此。
可见这些日子,他过得不怎么样。
不过,还不够,这些还不足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万分之一的伤害!
她心中满是恨意,眼神却极度克制,然而这副模样落在孟淮景的眼中,却是叫他会错了意。
他摸着手中的衣裳,突然福至心灵,越发将那衣裳的下摆提得高了一些,示意她看:
“月儿,你应当知道我是最爱洁的,可是你瞧,我为了来看你一眼,不惜让污泥沾染我的衣角。”
江揽月:“……”
眼见他冲着她露出深情的目光,一点儿也没察觉他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令人作呕极了。
她忍着肚里的反胃,勾唇一笑,讥讽道:“哦,那你为何不坐马车来呢?是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