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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孽与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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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陌坐魔角犀上,抱着公孙燕的腰,在用脸蹭了蹭公孙燕的后肩,闭眼感受,晚风带来了些许清凉。

    公孙燕并未在意,这些小举动,而是向阿陌问道。

    “阿陌,你本体是魔皇蛛,能不能探寻到,这附近的天材地宝一类的灵物?”

    阿陌伏在公孙燕后肩的头点了点,指向西南方向一处巨大的峡谷,语气软糯道:“那边,我感觉有些异常的灵力波动。”

    公孙燕拍了拍它,座下的魔角犀,立马调转方向,朝着西南的裂谷奔去。

    裂谷前有一石碑,刻着,“伏魔谷。”

    由于裂谷一线天,只够一人前后侧身进入,公孙燕便驱走了魔角犀,打算和阿陌一起进去。

    阿陌倒也没多少怨言,毕竟,此去凶险未知,全凭个人意愿。

    行至谷内,两侧谷壁上,全是一些,苦涩难懂的文字,询问阿陌,阿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阿陌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晕眩感?”

    越是深入,公孙燕便越觉得乏困无力。

    还没听到阿陌的回应,眼前一晃,便已经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无尽连绵的平原。

    盎然春风袭来,可是任凭公孙燕怎么呼唤阿陌,也听不到任何一声答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有些异样,苍天的藤蔓拔地而起,无数冤魂苦鸣。

    公孙燕瘫跪在地,这一幕她怎会不知,古陀镇的事,当初回想起来时差点弄的她神魂溃散。

    从怀中拿出一玫啖脑魔蛛的凝晶,又掏出剩余两截幽魂花根心,取其中一截和凝晶一同吞下。

    她认为这幻境,是她入神魂境时的损伤,现在最需要的是修复它。

    这两物对公孙燕损伤的神魂,确实有奇效,不一会儿,公孙燕脸上恢复了许多红润的气色。

    幻象也在逐渐削薄,直到额心一枚玫红玉色晶石裸露,公孙燕又对着苍天痛苦的嘶吼起来。

    她身边不断,升腾起一团团紫蕴的怨火,灼其骨,焚其身,烧其魂。

    不管她逃到哪里,这种剧烈的疼痛一直伴随着她。

    这种火常人看不见,但是其猛烈程度,让她周身野草也有了燎原之势。

    阿陌这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她身着褴褛,一副小乞丐的模样。

    她患有眼疾,眼围像是裹了一层红霞,视物模糊不清,耳似鲛扇,听声判不到准确方向。

    秋风挟着枫叶,黄昏入夜微凉,树上有几个顽童还在攀树。

    有个瘦小子,布衣兜里揣了点石子,分给树上其他人,看谁掷得下树梢的鸟窝。

    其中一人却不这么想。

    阿陌跪了一天,低头撑地,让自己好站起来,一颗石子刚好砸在身前的旧碗里。

    她以为有人赏了她一块大银,还未抬起的头,又连忙磕了下去,左眼流下一滴热泪,声音沙哑的对身前说了声谢谢。

    当抬起头模糊的看到碎裂之碗,又摸到一块石子时,那弦结于右眼睫毛上的冰凉泪珠,也落了下来。

    她也与树上顽童同龄,十二三岁的年纪而已。

    “玄夜德君,驾到!闲人回避!”街上有人不断喊着这句话,声音也越来越近。

    树上的顽童也被父母,促声轰赶下来,躲进了门户。

    闪躲不及的路人或乞丐都背过身去,不敢妄动。

    都说这玄夜德君是位嗜杀的将军,在他轿前妄动者,皆无一无生还,皇帝还特别纵容,许下特权。

    阿陌摸着裂碗的锐利之处,准备割腕自杀,正巧,玄夜德君的轿子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把那个小姑娘,带上来。”轿旁的一位宦官,对着周围几名骑马的壮硕男子吩咐道。

    宦官小心搀扶了下阿陌,并没有在意她身上的衣物,是否肮脏。

    “起驾!”

    轿内,玄夜德君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可怜虫,也不由心生怜悯。

    “你叫什么?”

    阿陌未答

    “可还有亲人?”

    阿陌未答

    “可愿随我?”,这句,玄夜弯身靠近了些,声音也大了点。

    阿陌抬起头,四目相对,三句,她只听到了这一句。

    因为看不清,她凑地很近瞧,想瞧明白她是何人?

    不得不说,这位玄夜徳君,俊俏极了,和公孙燕如出一辙。

    或许是因为太过好看,阿陌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捏了下。

    玄夜看着,阿陌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眸,也不由得入神。

    “在世上孤苦伶仃,又无姓名,以后便叫陌玄钰,我便唤你阿陌,可好?”,玄夜温柔地放缓声音,如春风细雨。

    阿陌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

    轿子长驱直入,进了皇宫,玄夜叮嘱芦平公公,也就是之前的宦官,要悉心照料阿陌。

    大殿之上,满朝文武都在躬身等一人。

    只闻鳞甲之声,从外传来,群臣齐声道,“恭迎!玄夜将军,斩边彊乱贼,凯旋回朝!”

    皇上楚梵凡也是龙颜大悦,只是恰谈了些事宜,玄夜便又退了下去。

    退朝时,一些文臣武将还在诉说着玄夜将军的不凡。

    玄夜怱忙赶到照料陌玄钰的,静心殿,芦平公公还在门外守着,见着玄夜来喽,禀报了,目前陌玄钰找御医瞧了的情况。

    此时,正在里面宫女侍候下泡澡呢。

    “有劳公公继续在这里守着了,本君也进去卸甲沐浴一番。”

    玄夜交代了下,就撇下了他独自站岗。

    脱下战袍,满身伤痕累累,屋里的雾气也暖和到了一个程度,跟外的寒风成一个鲜明的比对。

    屏风后是一片,洒满花辨的浴池,陌玄钰正在其游乐。

    原来,听了芦平的话说,阿陌是喜水的鲛人一族,若长期离水,则会引发眼力、耳闻、喉声障碍性溃散。

    玄夜躺靠在池边,闭眼稍憩了会。

    回想起朝堂上,楚梦凡下的旨令,“今大楚安定,玄夜德君神威盖世,南蛮无患矣,然北海琉璃国存无善心,念将劳苦功高,可尚玩乐,即月出征。”

    “唉,下个月又要出发。”玄夜不禁抱怨唠叨了下。

    七星宫内,一位穿着摘星头帽袍的人正在操纵着七颗水晶球。

    楚梦凡也赫然在场,他问向戴着摘星袍的男小,“国师,我还有救吗?”

    “有,只要公孙玄夜将军,能从北海琉璃国境内取得,瀚海通天戟,以那件神物的神性,皇上必定能增寿千年,我以自身修道者,云长苏的身份保证!”

    男子缓缓揭开头帽,与那长青山云长苏不差分毫。

    楚国的夜晚,也是载歌载舞,楚都内,一处最接近月亮的楼阁上。

    玄夜和阿陌都已经,梳妆打理好,四五个婀娜多姿的舞女,在月光下起舞,舞裳上湛着月亮的皎洁,好似一朵朵月下独莲。

    玄夜转头问向芦平,“我曾和秦韵宰相联名上奏过一份,康邦惠则,皇上有没有采纳?”

    芦平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答,“皇上怕你勾结党羽,将军又功高盖主,明面上虽未体现,怕只会让将军去寻那虚无飘渺的长生,至于那上奏的折子,或许只有将军走了之后,皇上才会感觉到。”

    芦平说完,似又觉得多言,便提前告辞了。

    公孙玄夜长吸了囗气,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清风拂过,屋檐上玉质装饰,比那风铃还好听上一些,她只想体悟会此时的惬意。

    “琼仙玉瑶湛金樽,璃珠撞佩笙笙醉”

    陌玄钰以公孙玄夜腿为枕,呼呼睡去。

    玄夜看着那精致的小脸,喃喃自语,“当初问你世上还是否有亲人,就想着把你送回去,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第二日清晨,阿陌扒拉玄夜的嘴巴,想叫醒她,底下的仆人见状,端了几碟,热气喷腾的美食,玄夜方才缓缓睁开双眼。

    一只燕子风筝,被阿陌拉着,随风摇曳,周围的柳树树枝,划拉河中清水。

    陌玄钰跑来问玄夜,“姐姐,我可以叫你莲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在夏天,被拐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正午,我看见一片莲花池,那真的是美极了。”

    玄夜突然沉默了,阿陌以为姐姐没答应,只能尴尬的堆满笑意。

    “好,只是你还知道那群人在哪吗?”

    玄夜沉默的是为何,没能更早一步的发现。

    这一会,轮到玄钰沉默了,显然是有了一定的阴影。

    一个,黄牙爆嘴之人,突然从后面捏住了玄钰的后颈,“小崽子消失了两天,还想逃啊!”

    玄钰被掐地生疼,盘坐在地上的玄夜,猛然出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凶相—鬼眼!带我去你们的地盘。”

    那黄牙爆嘴之人,竟松手,开始在前方带路。

    中途叫来芦平,找人手把那窝点一锅搅了。

    但她觉得仅凭自身,还是无力,于是又上奏,推举康邦惠则,而这么做的直接原因,也导致了她提前出征。

    胯下骏马,望着北方的天空,怀里是陌玄钰。

    “老奴觉得,把玄钰公主留在楚都比较好。”

    芦平言之凿凿。

    “我可不会把我的弱点留在楚都,哪怕把她封为公主,只是我可惜,我这只秋回春去的燕子,没有安己休待的命。”

    玄夜坚定的看着远方的夕阳,手中的彊绳又攥紧了几分。

    直至,玄夜骑远,芦平老泪纵横,“恭送大将军冬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