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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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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无光的暗域,所有尚存于世的生命都会受到它的排斥,没有例外。

    巨大的压力降临在杉的身上,但是他却毫不在意,迎着那股斥力向前。

    暗域中看不见任何的光明,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触觉也被隔绝。但是杉却知道自己要去哪,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着他。

    悠扬的古琴独奏在这片永寂之地回荡,格格不入。

    杉驻足在那里倾听,整整听了一曲才罢,待到四处再次恢复寂静,杉方才睁开眼。

    那是一种空灵到了极点的声音:“来了。”

    杉撇了撇嘴:“什么态度。”

    说罢,他便不管不顾地向前闯入,这里的压力不知比外面高了多少已经完全超越了九阶猎人能够达到的极限。

    但是杉除了脸色微白之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伪十阶,这才是他真正的境界。

    他猛地越过最后的屏障,明月当空将一切都照的真切,只见里面不似地狱而是青山环抱,绿水长流的清雅之所。其间静静立着一间茅屋,清静朴实,颇有“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韵味。

    就是这样的世外桃源,却居住着与令所有人类谈之色变的恶魔,这片梦境唯一的十阶——寄生者。

    “今日,准备怎么杀我?”那声音依旧空灵,但多少带着点火气。

    “这事先放一放,我们谈谈你违约的事。”杉也同样火大:“说好一年不出兵,第二天你就给我甩个王炸,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没死吗?没死,我们的约定自然不算。”她穿着蓝色的汉服出来,所过之处尽数被她染上灵动。一双眼眸含着幽怨:“反倒是你,装死偷袭,一点武德不讲。”

    杉满头黑线:“?什么鬼,你不动手我怎么……”

    寄生者盯着杉,杉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双手举过头顶。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很紧张,明明寄生者比他高了半个境界,但他似乎笃定对方不会对他出手。

    就这么沉默的对视了一小会。

    寄生者渐渐变了脸色,嘴巴嘟起来,双眼通红欲哭,语气也变得强硬,那副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恶魔反倒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你、得、赔、我。”

    这突然的变故给杉惊到了,杉嘴角抽搐:“有没有搞错啊,大哥,你先违约的啊喂!”

    寄生者表情依旧:“我不管!”

    杉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样子的寄生者他没有一点办法,语气无奈:“那你想要什么啊。”

    寄生者稍稍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纠结一个世界难题,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字:“你。”

    空气瞬间沉寂下来,只听得见山中猿猴的鸣叫。

    寄生者低着头,她明白自己刚刚提了一个不可能的要求。

    杉的微笑僵住了,他不知道该表达什么,他突然回忆起自己两年前提升到伪十阶,决意要挑战这个缠绕人类社会几百年的恶魔。

    他是第一个到达此地的人类,他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死寂,一片真正的魔窟。

    那让人作呕的无法理解的诡异声响贯穿他的脑海,他知道,那是灭亡种族的控诉和哀嚎。它们纠缠着这个杀戮者,这个可憎的恶魔!

    它们不知道,这个恶魔也是一个亡族之人,它只是想挽救它的种族,这是它被创造的意义——不断的吞噬,积攒足够的力量迁徙,在永恒的绝望中渴望着奇迹。

    它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劳,痛苦与罪恶感无情的蹂躏着它的灵魂,但它不能放弃,仅仅因为这是它存在的最后意义!

    疯狂,杀戮,痛苦,悲伤……这些只能掩藏在内心,它于世界而已必须是恶魔,只有这样它才能带着最后的希望走下去!

    直到他个闯进它领域,它才知道——真的有人可以理解它。

    杉突然笑了:“当然可以。”

    寄生者没有回答,她已经知道杉要说什么。

    杉:“只要你离开集合梦境。”

    果然,她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甘,但却没有太多悲哀,毕竟只有给出这个答案的杉才是那个能够理解她所作所为的杉。

    杉一步步走向她:“我们是朋友,但只要你还是人类梦境的寄生者,在朋友之前我们永远得先做敌人。”

    杉走到她面前,琉璃色的巨手刺向她的胸膛,毫不拖泥带水。

    眼看寄生者就要被开膛,她方才迟迟抬起一只素手,仅仅按住了巨爪的一根手指,却也压的对方无法寸进。

    她眼神中的愤怒掩饰住了不甘,猛地一握,那只巨手便出现了裂痕,再猛地一甩,便将杉狠狠地印进青山之中。

    寄生者注视着杉消失的地方,直到杉衣衫褴褛的出现,她才将目光转向别处。

    杉掸了掸身上的灰,露出了极为欠揍的微笑:“这才对嘛。”

    寄生者不理他,转身回到屋子里。

    “等等我。”杉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