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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麒冷笑:“就冲着你冷清欢向着本王笑得这么殷勤,也知道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把书拿出来。”
冷清欢向后退了两步:“一本三字经而已,王爷也感兴趣?”
“我王府里就没有三字经!”慕容麒逼近两步:“你乖乖交出来,还是本王自己拿?”
冷清欢真恨不能将这半册书吃进肚子里毁尸灭迹。眼见慕容麒就站到自己跟前,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一股无形的威压沉沉地压在自己头顶。他只消大手一挥,就能绕到自己身后,然后抢走那该死的半本书。
她乖乖地将书奉上:“既然王爷喜欢,那就送给王爷吧。”
慕容麒锐利的眸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大手一抬,就接过了书,冷清欢趁机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身后,慕容麒紧咬着牙根:“你给本王站住!”
冷清欢装作没有听到。然后,后心的衣服又被人揪住了,慕容麒带着火气的呼吸就喷在头顶:“你竟然拿本王珍藏的道林僧人的诗集点火?”
今儿冷清欢知道是自己错了,不像往常那样理直气壮,只是讪讪地赔笑:“我不识得字,不知道这书值钱,改日出门重新买了还你。”
“买?”慕容麒那架势好像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可恨的小女人给吃了:“这可是道林僧人的手札!外间就连手抄本都已经绝迹了!”
“你这是敲诈不是?”冷清欢试着讨价还价:“当我真的不知道么?这种书满大街都是。当初我家茅厕里就有一本用来擦屁股的。”
慕容麒黑沉着一张脸,冲着冷清欢磨磨牙,“咯嘣咯嘣”直响:“这么粗俗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本王军营里那些糟汉子都比你斯文。”
冷清欢疑惑地眨眨眼睛:“不说屁股说什么?臀部?还是菊花?”
慕容麒一噎,看着她振振有词的腔调,这次就连手都有点痒了。这个女人打架挺彪悍的,不知道能不能禁得起自己一拳?
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被她莫名喜感的花猫脸又逗得哭笑不得,冷哼哼地道:“你不是说满大街都是吗?给你三天时间,给本王找一本回来。否则,你就自觉地搬出本王的朝天阙,重新滚回你的柴房!”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冷清欢嘴欠,还悄悄地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分明是个只会动手的大老粗,偏偏拿本书装斯文。学问是装在肚子里的,又不是书房里。”
慕容麒听力过人,自然听了个清楚,扭脸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到时候别怪本王不客气!”
兜兜同样是一脸黑灰出现在身后:“完蛋了,既然是孤本,小姐你去哪里寻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王爷?我们还是自觉一点,搬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多难堪。”
冷清欢撇撇嘴:“堂堂王爷也碰瓷儿,不嫌丢人。我小的时候分明见过的,以为不稀罕。”
兜兜瞪圆了眼睛:“早就听说夫人娘家乃是书香世家,家里藏书岂是市井上的寻常书铺可以比的?就看大少爷的满腹锦绣学问就知道。”
这话说的也是,外祖乃是当地有名望的国学大儒,所以才能教养出母亲那样端庄识大体的女儿,哥哥才能受益匪浅,虽说生在乡下,却自幼习得一肚子锦绣文章。
只是可惜啊,祖父只看重学问,忽略了人品,当年竟然相中了父亲这样的穷酸书生,将宝贝女儿嫁给他,资助出个白眼狼,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
冷清欢轻叹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好担心的。想让我给他们两个狗男女腾地方,没门!”
话说得挺硬气,揉揉鼻子,终究是理亏,自己心虚了。要不,给他找找?
有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了慕容麒的命令,冷清欢就有了出门闲逛的借口。
两个面具侍卫仍旧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去哪,他们跟去哪,一个字也不多说,成日跟个哑巴似的。
冷清欢寻了几家上京的书铺,掌柜的一听书名就连连摆手,大惊小怪:“莫说手札,就是手抄本都绝迹了。即便是有,手札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孤本,更何况道林僧人的真迹,说价值千金都不为过,夫人真舍得买吗?”
冷清欢穿着并不华丽,被人家狗眼看人低也是正常。不对,这个词形容得不妥当,自己还真的寒酸,拿不出千两银子买本破书。
想想,自己拿一千两银子,煮两只鸽子,这种焚琴煮鹤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是败家还又愚蠢啊。也难怪那只气鼓鼓的河豚王爷会气得脸色发青了。
自己咋就那么眼拙加手欠呢?
彻底打消了寻书的念头,冷清欢正好趁机去看望自家哥哥。
一说出城,侍卫拦住了:“王爷交代,王妃娘娘可以在上京城闲逛,但是不能出城。”
冷清欢笑得很真诚:“掌柜的说,城南有位学士府上有此藏书,本王妃打算前去相求。”
侍卫横着的胳膊都不带动地儿的:“从未听说过城南有什么学士,那掌柜怕是信口开河。”
“就算是有最后一丝希望,我总要去试试。否则,王爷降罪下来,你们负责吗?”
“那就请王妃回禀过王爷,得到应允之后再去。我等不敢擅自做主。”
冷清欢扭脸问兜兜:“你会驾车吗?”
兜兜摇头:“不会。”
冷清欢叹气:“你什么都不会,是怎么做人家丫鬟的。难不成还要本小姐当车夫,载着你?”
兜兜觉得委屈,有谁家的丫鬟是全能啊?刚想抬手指指两个侍卫兼车夫,发现二人已经靠在车厢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冷清欢一手一个,将二人拽倒:“将他们拖进车厢里。”
兜兜对于自家小姐的惊人之举已经见怪不怪,与冷清欢一起费力地将二人拖进去。
冷清欢递给她两只银针:“看到他们谁若是要醒过来,你就扎他一下。”
兜兜接过银针愁眉苦脸:“您就不怕王爷跟您算账?”
冷清欢坐在车前,一抖马缰:“回头我给你买一根棒槌,他若是再敢行凶,你就从后面给他一闷棍。”
“开什么玩笑?王爷那身手。我棍子还没有抬起来呢,人就飞起来了。”
“我只是让你当炮灰,转移他注意力,我也正好趁机下手,扎他一个半身不遂。”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笑着就直奔相府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