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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悠对白薇儿得寒毒症之事,内心深感后悔。虽然白薇儿才十五岁,甚至说话还带着点稚气,但是她的性格魏悠却十分清楚。凡是白薇儿想做的事,她就一定会去做,凡是白薇儿做了的事,她就一定会做成。起码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失败过。
当初她第一次提出要魏悠帮忙征服霸王蛊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征服霸王蛊。即使魏悠担心她还不足以掌控霸王蛊而拒绝她、阻拦她时,她也只是不动声色的说了句:“那便算了吧。”当时魏悠还以为她真会作罢,没曾想她竟一人悄悄前去御蛊,导致最后留下了这寒毒症。如果当时能有自己的帮助,或许她就不用月月受这样的痛苦。可惜没有如果。
魏悠时刻担忧的望着她,不停的试望探着水温,以便及时更换热水,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白薇儿做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魏悠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于寒冰谭下征服的霸王蛊:冰魄毒蟾。说实话要论蛊术天赋,别人不清楚,魏悠却心知肚明,白薇儿天赋极高,而且记忆力超强。她能与十五岁就破例征服霸王蛊,就称得上女巫族第一人,当选圣女那都是绰绰有余。只是以往征服霸王蛊都得年满十六,由族中长老辅助之下才可进行,以防御蛊不成,被反噬而死。白薇儿选择孤身一人于九天寒冰谭下征服霸王蛊,最终成功而未死已经大大超乎了魏悠的想象。这事如果说出去,女巫族上下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魏悠曾问过白薇儿经过,只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还记得当时魏悠找到她时,她昏迷在九天寒冰谭旁,身上盖着洁白的女巫斗篷,嘴里稀里呼噜的说着什么不要…不要…也听不太清楚…
具体的过程魏悠也不太在乎,在她心里只要白薇儿平安就好。看着眼前的小小人儿,魏悠眼中都忍不住泛起泪光。
白薇儿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看着趴在浴桶前的魏悠,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道:“悠姨,我没事!”
魏悠连忙收起眼泪,探了探水温问道:“还要再泡会儿吗?”
白薇儿摇摇头,道:“不了,悠姨扶我起来吧。”
白薇儿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不像魏悠声音那般成熟温婉,她的声音甜甜的,还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稚嫩感。谁听她说话,仿佛都能被她甜化。
魏悠连忙从旁取来温好的毛毯,待白薇儿从水中出来,为其披上,再搀扶她回床上休息。
床上被窝很是暖和,魏悠提前就放了水袋暖着,白薇儿舒服的往里缩了缩,说道:“还是悠姨最贴心了。”
魏悠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在了床边说道:“你就会哄我开心。”两人相视一笑,魏悠有些欲言又止。
白薇儿虽然看着呆萌,但其实心思很多,她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感觉到魏悠的迟疑,她问道:“悠姨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魏悠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把二长老过来交待的事告诉了她。
“结亲~那真是一个好机会啊!”白薇儿乌黑的眼睛一转,生出了很多心思,抿嘴微笑。
魏悠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又琢磨着做什么“坏事”了。又气又怕,隔着被子挠了她痒痒,说道:“又起什么念头呢?快打住,小祖宗!”
白薇儿被痒的咯咯咯笑出了声,还一边娇声的说着:“悠姨,我还有些冷呢!”
魏悠急忙住手,又帮她把被子掖好,嗔怪道:“结亲不是儿戏,二长老都想让你避开,你却还动别的心思!”
白薇儿明白魏悠的担忧,正色道:“悠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懂吗?我冒风险在十六岁前就征服霸王蛊为的就是离开这里。既然都要找机会离开,何不趁这结亲的机会呢?至少在结亲的途中离开,比从这深山离开要简单的多。”
魏悠明白白薇儿的意思,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为何一定就要离开呢?她是女巫族圣女候选,将来即使不当圣女,在族中也会有很高地位。等再大一点,可以找个心仪之人成家,一生安稳难道不好吗。
魏悠还没开口劝她留下,白薇儿就看出了她的意思,说道:“悠姨,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到底为何呢?”魏悠还是问出了口。
“我要去寻找答案。”白薇儿说道。
“答案?什么答案?还有你翻遍藏书楼都找不到的答案吗?”魏悠说着。
“是的,悠姨你是从外面来的,不如你来回答我?你说为何母亲明明深爱着父亲,却还要怀着我们离开他?为何父亲明明有能力带我们离开,却又留下了母亲跟我?为何这么多年他都没来看过我?母亲去世他知不知道?哥哥呢?知道我的存在吗?”
白薇儿的声声质问敲打着魏悠的心,她受命来此已有十五年,看着白薇儿从哇哇落地成长到现在这般模样,对于白薇儿,魏悠是真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放在心上。但魏悠也从没忘记当年那人对她的嘱托:“保护好她们,让她陪着她母亲就留在女巫族吧,以后不要对她提我们的事!”
那人的话还言犹在耳,面对白薇儿的提问,魏悠愣着不知该做何回答。其实这些问题白薇儿小时候都问过自己母亲,但白心从没回答过她,只是抱着她,有时白薇儿问的急了,白心都会流泪不止,后来白薇儿也就不敢再问了。直到白心去世,白薇儿都没能得到答案。
时隔这么多年,魏悠也没想到白薇儿今日还会提起这事,她以为她早就忘了。这么多年她废寝忘食修习蛊术,但凡有空就泡在那藏书楼里翻书,甚至提前悄悄征服了霸王蛊,这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离开这里去寻找答案吗?
魏悠心想:她是早就知道自己无法告诉她答案所以才独自一人做了这么多吧!看着眼前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的白薇儿,魏悠真的…真的很心疼她!许多话语仿佛都咽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没关系的悠姨,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白薇儿反而安慰起魏悠,接着又扯开话题道:“悠姨,我有点累了。”
魏悠明白白薇儿的意思,点点头,又掖了掖被子,才起身说道:“不论如何,悠姨都会陪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做吧!”
白薇儿会心一笑,点了点头。看着魏悠熄灯慢慢退出房间。白薇儿收回视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念道:“其实找不到答案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罢了!”
她感觉有点累了,不一会就睡熟了,只是眼角还噙着一粒未涌出的泪珠。
第二日一早,族中就响起了备考的锣声,白薇儿感觉才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嘟囔一句:“早晚得离开这破地方!”揉了揉眼睛就起床穿衣洗漱。
今日备考的内容早就已经下发,白薇儿要想把这考核拿下,不能说十拿九稳,只能说毫无问题吧!毕竟她是连霸王蛊都已经征服的绝世小萝莉啊,这备考还不是妥妥的。不过这次备考,她显然要好好“表现”一番,嗯,尽量表现差一点吧,也不能太差,必须拿捏到位!
当白薇儿吃完早餐姗姗来迟,备考场其他圣女候选跟大巫师、监考师等人都已经等她好一会了。
白薇儿吐吐舌头,低着头快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生怕自己被大巫师点名。
大巫师也没让她失望,果真点名质问道:“白薇儿,今日是圣女候选备考,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白薇儿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楚楚可怜道:“昨天温习知识睡的太晚,今早没起得来,对…对不起!”
大巫师也不好过多指责白薇儿的刻苦用心,但是临考才用功恐怕为时已晚啊。大巫师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说道:“热爱学习是好事,但让大家等你一个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希望你以后不会再犯!”
“是!”白薇儿低声回应,似乎很羞愧的样子。
身旁几位圣女候选都不屑的看了一眼白薇儿,眼神中略带鄙夷。白薇儿低着头心中暗爽:很好,印象分减一!继续努力!
反倒是身后的秦玉盯着白薇儿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又认真听大巫师宣布备考内容与规则。
今日上午考笔试:巫术咒语、符画法、蛊虫知识。独立作答,不得作弊。下午考占卜能力。能优秀通过上午笔试的圣女候选,才能参加下午的占卜测试。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十一位圣女候选摩拳擦掌准备一较高下,笔试的纸笔下发,大家动作整齐划一,纷纷开始低头认真作答。
唯独白薇儿拿起了手中的卷子看起来,看她模样也很是认真,一会点点头,心想:嗯,这题出的不错,有深度!一会摇摇脑袋,感叹:这题出的太难,大家都不会做怎么办?令人担忧…
白薇儿的这副神情在十二人中显得特别突出,大巫师看在眼里,心想:她不是看了一夜书吗?上来几道题那么简单都不会?正想着两人还突然来了一个对视,惊的白薇儿连忙拿起笔蘸了蘸墨开始作答,模样一惊一乍可爱极了。
大巫师鼻孔出气,摇摇头想这丫头还怪可爱的,这次笔试估计真的没戏了。以后如果可以的话倒是能让她来自己手下做事。
白薇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古怪举动已经引了大巫师的注意,心中还暗爽着目的达成。
当她慢悠悠的开始答题时,秦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今日她行为真的有点反常。现下不做多想,还是继续考试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