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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辞看着自己的左掌心,瞳孔颤动,不知该做怎样的抉择。
为一己私欲,开启时幻镜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此刻身边归于平静,她在惊恐悲愤中微微颤抖,夹带着一丝茫然的环顾四周。
红衣人似乎觉察到什么,瞬移到溪辞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颈:“就只剩下你了,所以……你知道时幻镜?”
“我不仅知道,我还要回到过去杀了你们!”溪辞见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把狠话一次说个痛快再死。
红衣人看着溪辞的那双琥珀眸子,微微一怔,旋即放声大笑:“吾就说你看起来眼熟,居然是玄狐……怪不得嘴那么硬,原来是遗传啊!”
溪辞心头一紧,他难道认识爹爹,那他事后会不会去找爹爹?
“吾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黑漆漆的野狐狸!”红衣人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威严起来,掐着溪辞的那只手猛然用力。
窒息感笼罩着溪辞,她的脚奋力的蹬着地,随后慢慢变得无力,眼皮慢慢阖上前,她将黑衣人看成了秋野,朱唇微张,无声地唤着:爹爹……
对单方面杀戮十分满足的红衣人狞笑道:“吾得不到,那它就不配留存于世,陪着去吧!”
晶莹的泪从一侧滑落,溪辞的身体慢慢瘫软……
这时,一柄金光熠熠,却冒着黑烟的剑,突然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无声飞掷而来,将红衣人紧掐溪辞的那只手削断,随后刺入地面,直直的立起。
鲜红色的血溅了溪辞一脸,失去意识的她顺势躺倒在地,而奄奄一息的凤阳突然动弹了一下,努力地睁开眼皮,想要确认她是否安好。
红衣人猛然抬头,乌云翻涌苍穹,激起无数漩涡,漩涡中都祭出无数一模一样的剑,万剑齐发,直直攻向他。
他仅有一手,却也能抵挡住万剑的进攻,黑衣人见状也来搭把手,帮他将断手捡回去。
红衣人稍稍一使劲,便将万剑碾成粉末。
滚滚黑烟从远处,撕裂寥寥云层,越过他们直降万灵堂正殿门口。
黑烟散去,一抹倨傲而修长的身躯显现,姿态闲雅的转过来面对他们。
狰狞鬼面掩真颜,一袭绣着金丝的玄色缎子衣袍罩身,墨色发丝如娟被一根金色发带随意的束在身后,衬托出他发髻下的脖颈白如苍雪,背脊挺直,负手而立。
“是你!”黑衣人语气里透着愤怒与惊讶。
红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手腕,将面具揭下,嘴角噙着一抹讥讽:“好久不见,战神……哦不,应该是魔尊才对。”
被称为魔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目光停留在奄奄一息的凤阳身上,沉滞片刻:“花簇帝君,沦落到与上代魔族太子勾结,九重天是准备向魔界举旗投降了吗?”
红衣人将血止住,抬眸冷笑:“天君好歹也是你父君,这样说恐怕不合适吧?”
魔尊轻笑:“父君?本尊可高攀不起。”
“我呸你个被天族抛弃的可怜虫,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拿我全魔族的命换的?!”黑衣人将面具揭下,气势汹汹的砸向地面。
全魔族被屠尽,妹妹含恨自尽的画面涌上脑海,黑衣人俊秀的脸庞上,挂着一双怨恨满满的眼眸。
魔尊静默了须臾,旋即放声大笑:“我能重生于魔界,不是托了你的福吗?那么快就忘了,薄情?”
被称为薄情的黑衣人抿着嘴,悔恨染上了他的双眸。
是了,让潜藏在天界的细作将作战计划传回魔界,造成天界死伤惨重的局面,随后栽赃战神私通魔族,导致战神被天君亲自行刑处死。
至于如何重生于魔界,那得问问他的妹妹清歌公主了。
包庇清歌公主复活天界战神之举,所有的后果他都有一份。
薄情眼眶泛红,强忍悲愤:“你对不起我的清歌!”
“清歌”二字就像个咒语,让魔尊不自觉的敛了敛笑意,许是记忆封印的关系,对她的印象逐渐模糊。
魔尊抬起右手,神念微微一动,嗡的一声,一柄剑破空而出,一柄化千万柄,立于他身后,沉声道:“是要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此地,二选一。”
“老子不怕你!”薄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准备与他过几招。
花簇帝君伸手一拦:“少逞强,你死了,吾可不帮你报仇!”
薄情还想辩驳几句,花簇帝君一把拉过他,化作一团云烟原地消散。
魔尊将身后万剑一收,瞬移到凤阳身边,不顾凤凰之火灼手,蹲下将他的头托起:“还活着吗?”
凤阳微微睁眼,气若游丝道:“沉舟……救救我的孩子……”
被唤作沉舟的魔尊眉头微蹙,看着他平坦的腹部:“孩子?”
无视他的质疑,凤阳虚弱的指了指一旁的溪辞:“救她……”
“将近两万年不见,原来你是背着我生孩子去了?”
沉舟漫不经心的顺着凤阳手指之处一睹,顿时怔住。
他略微诧异的问道:“凤凰生狐狸,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阳虚弱的张了张嘴,忍不住想对他口吐芬芳:“你个王……”
“你个王八羔子罗里吧嗦的问个锤子啊!”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凤阳便化作一团火,静待涅槃重生之日。
沉舟嘲讽一笑,姑且将他未说完的当成一句恭维的拜托,例如:你个王一样睿智的家伙,请帮帮我吧!
随后,他将凤阳幻化的那团火反手一收,装入荷包,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昨夜,心血来潮行推演络绎法,预感此处必须大凶之兆,便只身前来看热闹,不曾想竟是挚友遇险。
虽不知天界如今打的什么主意,但能将眼下之人救出,也算是断了他们一计。
沉舟扭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可人儿,细细打量后,喃喃自语道:“没有一处长得像,怕不是喜当爹……”
他把了把溪辞的脉,确认她还活着,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溪辞扛在肩头,回了栖身已久的鬼域阴间。
天界,天君寝宫。
暗暗回到天庭的花簇帝君,带着断手找到天君。
天君将他领到自己寝宫,命所有仙娥退下,亲自帮他把断手缝上,随后施术令伤口消失。
花簇帝君试着活动了自己的手腕,道:“他下手可是越来越狠了呢。”
“心里有气罢了。”天君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凌然霸气。
在他眼里,儿子重生后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过是置气罢了。
花簇帝君冷笑:“就这样,你还想修正过去的错误,让他回来?”
“若不是你碰巧救了上代魔族太子,本君至今都不可能知道,沉舟是被陷害的,作为他的父君,我有愧于他。”天君说话时虽面不改色,但眼睛却无法说谎,悔恨外溢。
既然不能求得他的原谅,那就回到过去揭露真相,阻止自己犯错,那一切误会、怨恨和敌对都将不复存在。
花簇帝君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要不要现在杀了那个魔族太子泄愤?”
天君猛然抬眸,沉声道:“不是时候,万灵堂被屠的罪,还需要有人一并担下,他是不二人选,死不得。”
“如何让他担下?”花簇帝君轻声问道,眸中染上一抹寒光。
天君扶额静默了片刻,缓缓问道:“帝君,你不是说时幻镜被万灵堂的堂主传给了一名女弟子,她可还活着?”
“大抵是没死,差一点……怎么,你可是有计策了?”帝君忿忿地撅着嘴,露出了平日的扭捏状。
天君轻笑道:“她身为万灵堂弟子,又承得时幻镜,是万灵堂被屠的目击者,若是沉舟将她带走……她甚至可以是勾结魔族屠门的案犯。”
花簇帝君微微一愣,旋即粲然一笑:“天君看来已有对策。”
“我时日不多了,羽化前必须夺得时幻镜,修正过去的错误,否则无人能承下任天君之位,天界不可无主。”天君无奈叹息。
花簇帝君顿时微微蹙眉,沉默一霎,随即缓缓开口道:“你这样是否对南修有失公允?他也是你的儿子。”
“努力不及有天赋,他不适合这个位置。”天君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殿下乃是战神沉舟,在他被处死之后由二殿下南修承了战神之位。
若不是花簇帝君阴差阳错救了被屠族的薄情,六界之中无人知晓,沉舟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存于世间。
花簇帝君无奈摇头:“作为数万年的同窗兼挚友,吾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需雨露均沾。”
天君叹息地点点头:“这次算我欠你的,有机会再还。”
“算了吧你,沉舟与南修,你还是再斟酌斟酌,不要让南修难堪。”比起沉舟,花簇更看中南修,在沉舟被处死之后,他承了战神之位,事无巨细,并不比沉舟差。
况且,六界都知晓天界大殿沉舟已死,所有人都以为二殿南修必然继承天君之位,突然变成魔界的魔尊继天君之位,可还行?
说罢,花簇帝君拂袖而去,留下陷入沉思的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