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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咱们这最贵的一个墓地卖出去了你知道不?”
穿着荧光背心的保洁大爷跟一个看着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并排蹲在路边的台阶上抽烟,两人背后是一排排的墓地。这片墓地依山而建,有些人活着的时候讲究上风上水,死了也必然不能低人一等,最高处有尊镶金大佛,俯瞰整个墓园。
程殊是这里负责巡山的员工,长得细皮嫩肉又秀气,站在墓地一群五大三粗的管理人员里,特别醒目。
人人都问他怎么来干这活儿,他说是因为老父亲治病欠了亲朋好友几十万,他又没学历没技能,只能来干一般人不爱干的活儿,薪水也基本抵得上一个都市白领。最主要的是,这里提供宿舍,又省掉一笔租房子吃饭的钱。
程殊手伸进裤子里挠了挠后腰,问道:“哪块最贵,多少钱?”
刘大爷拿身边的扫帚往身后山上指了指,道:“就佛像脚底下正中间那个,用石栏杆围起来了。”
盛夏时节,大太阳晒得人直犯困,程殊眯起眼睛回头向上看,有一块白色的墓碑被照得反光,特别晃眼,他“哦”了一声,接着低头抽烟。
刘大爷故作神秘地问他:“你猜多少钱?”
程殊摇摇头,刘大爷用手指在他眼前比了个“八”,他睁大眼睛感叹道:“八十万?!”
“八百万!”刘大爷嗤之以鼻道:“还以为你们年轻人识货。”
程殊猛吸几口烟,恨恨地说道:“八百万比我住的宿舍楼还贵。”
“别说比你住的地方了,比你都贵!你说是不是,你值八百万吗?”大爷口无遮拦,时不时就进行灵魂拷问。
“不值。”程殊摇摇头。
大爷远远看见一个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用胳膊拱了拱他,说道:“李主任来了,赶紧把烟掐了。”
两人速速灭了烟,程殊把烟蒂藏兜里了,李主任满面油光,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程殊皱了皱眉头,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酒味儿。
“小程啊,晚上多给你排一个班,这不是马上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了吗,好多人来这给先人烧纸,咱们得提前规整规整,别让人家属提意见。”
程殊站了起来,抖了抖工装裤上的土,说道:“行,您排吧。”
李主任见他答应得痛快,也挺舒心,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笑着说道:“晚上一人巡山怕不怕?”
“都是鬼怕我。”程殊无视了这个带有骚扰意味的动作。
他们这离燕城市区将近六十公里,地理位置非常偏远,只因有尊镶金佛像而闻名,听说是某代皇帝亲临拜过。
十年前这里兴建了燕城最高档的公墓,说是有佛祖庇护,以让逝者安息。
这里是封闭式管理,从保安、保洁到工作人员,全是男性。程殊唇红齿白,长得特别可爱,就变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墓地没有女员工,克服困难把他当成女员工,也不是不行。
程殊习惯了,他一大老爷们儿虽然看着柔弱了点儿,但内心是个有了孩子必须随父姓的直男癌,怕什么骚扰啊,他放个屁就不信那帮人不跑。
晚上,程殊穿好夜巡荧光背心,拿着手电筒,准备从宿舍出发。
一个宿舍住两个人,睡程殊对床的陆成峰叫住了他,说道:
“小殊,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别人都管他叫小程,只有陆成峰管他叫小殊。
“不用了,峰哥,你先睡吧,明天还得上早班。”陆成峰很照顾他,可他有些抵触跟这人一起,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陆成峰很高壮,小麦色皮肤,头发又短又硬向上立着,长的细长眼,剑眉,轮廓棱角分明,看着凶巴巴的。
虽然没干过伤害别人的事,但程殊总觉得这人粗壮的手臂能把他脖子拧断。
他拉开门把手,正要往出走,小臂被攥住了,陆成峰贴在了他身后,本来屋里就没空调,都靠开着窗户和门的穿堂风,一个强壮的男人靠过来,热度一下攀升,他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峰哥?”他笑眯眯地回头,平视前方就只能看到短袖t恤下硬实的胸肌。
陆成峰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瓶子,低沉地说道:“喷点。”
他低头一看,是一瓶便携驱蚊液,而且好像是宝宝用的,上面还画着一只傻兮兮的小蜜蜂。
“哦,行。”他打开盖子在身上喷了好几下,陆成峰不放心,又接过去在他背面喷,而且疯狂对着他屁股喷,凉飕飕的,大概消耗了半瓶的量。
直到屋里布满了檀木香味,陆成峰才罢休,把小瓶塞回他兜里,说道:
“带着。”
程殊一个人打着手电上了山,郊区的夜晚有一丝凉意,比闷在宿舍舒服很多。
墓园分松、竹、梅三个大区,梅林院地势最高,挨在大佛脚下。程殊打算从上往下巡,其实主要就是防范火灾,谁也不会闲得大晚上来荒郊野岭溜达。
这是现代墓地,都有礼宾人员看着下葬,不允许把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一同放入,就是杜绝有人来撬墓穴。
夜晚很安静,也是奇怪了,连蛐蛐叫鸟叫都很少,可以说跟土地性质很搭了。
小径上太阳能路灯稀疏,也不太亮,主要照明还是靠手里的电筒,他一路顺着台阶往上爬,看着不太远的地方,可能也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到了上面也有些喘。
程殊用胳膊蹭掉了额角的薄汗,四处照了照,没有异常,只是有盏路灯忽明忽暗的,他在巡逻报告上写下了编号,明天让维修部来看看。
下去前,他想起白天刘大爷说的那个八百万墓地,决定顺道去见识见识,以前真没特意关注过。
他往靠南的一侧小径走去,两旁种着松树和梅树,很密集,不少松枝掉在了墓碑上,他心道明天得叫保洁上来扫扫。走到转角处,向斜上方拐过去,就看见一个用白色大理石围栏围起来的墓。
这个墓占地就比一般的要大上五、六倍,墓碑也更宽更高,大理石柱上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纹理,总之就是很华丽,不愧是墓地里的豪宅。
只是石碑上罩着一层半透明的塑料布,他走过去用手掸了掸浮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看到字。
他又往前凑了凑,想看清是不是真的还没刻字,脚下就踩到个什么东西,发出了一点响动。他用手电一照,才看见他碰倒了香炉,而且香炉居然还冒着烟。
程殊一怔,赶紧又朝四面八方照了照,确实没看到人。墓园夏季关闭时间是晚上七点,清场是八点,手机时间显示八点半,可能祭拜的人临走前烧了一炷香。
问题是,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肯定也没下葬,烧什么香,他用脚给灭了,要是引起火灾就糟糕了。
程殊蹲下身,把香灰胡撸到香炉里,又把香炉摆正,余光就看见旁边有个扁平的纸盒子。手电筒的光亮能照清方圆一米以内,但无奈程殊眼神儿不是太好,凑很近才能看明白。
左照右照,发现是一个巨大的比萨,还是城里特别有名的店家,也是他极为喜爱的一家。他打开盖子,目测是纯肉芝士的,得有18寸。
18寸是多大呢,一般小轿车轮毂都是18寸,可以说很巨型了。他摸了摸,夏天不容易散热,披萨还温着。
有钱人的行为真是很难理解,不光给空白墓地点了香,还放了贡品,贡品比他一日三餐都高级。
他自从来了这个破地方,已经一年多没回过城里了,也就等于吃了一年多大锅饭,一进食堂凭借气味儿就能知道菜色。
程殊闻着香味儿,吞了下口水,还真有点儿饿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见陆成峰盘里的菜早就吃完了,光啃着一个馒头,就夹了自己的两块牛肉给人家。现在这张披萨在他眼里堪比山珍海味,胃都不由自主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他想着反正也不是供给先人的,吃就吃了,便把电筒亮光朝上立在旁边,手在后腰蹭了蹭,拿起一沿从中间对折,张大了嘴一咬。
肉和芝士的味道,从舌尖传到感官神经,爽得他要起鸡皮疙瘩。
“谁在那!”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豪华阴宅入口处传来,程殊鼓着腮帮子,不敢咀嚼了,他的手电筒自下而上照着他僵住的脸,气氛异常诡异。
“草!”又是同一个声音,紧接着程殊就感到左臂一疼,被外力窝到了身后,随即整个人向扁平纸盒扑去。
“别!我的披萨!”程殊叫了起来。
“谁的?!”那人力大无穷,用擒拿技巧按着他在大饼上摩擦,手电都飞了出去,还问道:“是谁?偷东西的?”
“我巡逻的!”程殊嘴里鼓鼓囊囊,说话也不是太利落,拿回手电道:“你谁啊?墓园早就清场了,你在这干嘛呢!”
那人没撒手,还按在他后脖颈,说道:“我是这块墓地的主人。”
程殊一激灵,主人?!顿时语塞道:“啊……失敬了。我只是个无关的巡山人,您不用显灵,托梦给家属就行,是不是那帮孙子没给您刻名字?”
“……”身后那男人咬着牙缝儿挤出一句:“我不是葬这的,我是买这块墓地的人。”
嗐!原来是脑子有包的霸道总裁。
对方松了钳制的力道,程殊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一身都是碎松枝,白嫩的脸颊上蹭着披萨的酱和油,刚才手里拿的那沿早就飞了出去。
他拿手电照着对方,这是一张非常英俊有型的脸,深邃的眼眸,高耸的鼻梁,薄唇紧闭,就是气质高傲,利用身高优势垂眸用鼻孔看人。
程殊很讨厌压迫感,陆成峰给他这种感觉,面前的人虽然斯文许多,却也同样有压力。
由于刚被按趴制服,他模样比较狼狈,可气势不能输,道:
“你大晚上在这有什么事?身份证出示一下,我核验身份,或者墓地产权证也行。”
男子西装革履,态度不屑,从鼻子里哼出句话:“产权证还没办好。”
程殊心说,你说你是墓主你就是墓主啊,还胆敢袭击我,命令道:
“跟我去一趟保安办公室。”
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夹,抽出身份证举在他眼前,也没说话,意思让他自己看。
程殊眯起眼睛都快贴在上面了,看见上面印着一个名字——周彻。
他又往下读了几行,本市人,比自己还小两岁,照片倒是挺帅。为了比对样貌,他踮起脚尖凑到人家鼻尖底下看,惹得周彻不耐烦地按着他的脸推老远。
“看清楚了?”周彻生硬地问道。
程殊倔强地站回来,说道:“就算你有身份证,也得跟我回去核实墓主身份;就算你是墓主,闭园之后还出现在墓地,也得去备案登记。”
周彻沉声说道:“我来拜祭。”
“祭谁?”手电筒的光直射着周彻的脸,好像他是被问讯的嫌疑人。
周彻被强光闪得半眯了眼睛,说道:“亲人。”
“贡披萨?”
“对。”
“你觉得这符合常理吗?”也太敷衍了,我就不值得你撒个更有逻辑的谎?
周彻冷哼了一声,道:“那你觉得偷吃贡品合常理吗?”
“我还没吃你就把我按趴了。”程殊也来气,说道:“再说了,理论上园区内所有物品都需要我们来统一处理,旁边不是有贡品台吗?没放在上面的食物一概视为垃圾。”
“所以你是在吃垃圾吗?”
“你哪只眼睛看我吃了,你在这鬼鬼祟祟还有理了。”程殊掏出手机要给陆成峰打电话,准备多叫一个人好应付。
周彻被照得很烦躁,用手一捞,程殊下意识往后躲,他心道这小豆丁反应还挺快,然后一把抢过了手电。
他本是不屑于动手的,在他眼里程殊就跟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虽然乱蹦哒很烦人,可要按着还弄一手腥。?纯粹是程殊态度太欠揍,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光命令他,还吃他披萨。
程殊的巡逻利器被抢了,顿时气势少了一半,他边拨电话边警告道:“你退后,别动我啊,保安马上到了。”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程殊故意大声说道:“峰哥,我在梅林院,大佛脚下正对着的墓地,你来一下,草!”
“怎么了?”陆成峰在那边很警惕,又道:“我马上过去。”
原来是周彻把手电筒对准了他,近视眼在黑夜中被突然闪一下,就只能看见一片白,跟失明了一样。
随即眼前的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他还在适应光感时,只听周彻试探性地问道:
“程殊?”
叫得他头皮一麻,揉着眼睛道:“别套近乎,认识我们园长你也得去登记。”
“……”
周彻还想再说什么,由远及近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成峰一步跨过三级台阶,跑上来,就看见一个瘦小身影旁边站着一个高壮男人,他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把周彻推开了,像只炸了毛的雄狮护在了程殊前面。
“你他妈谁……”周彻就要发火,程殊侧身出来怒道:“都先回办公室!”
说完蹲下把披萨盒盖上,夹在腋下转头下山。
半刻后,三人来到了保安值班室。
经存档查询,确实豪墓主人是周彻,而且周彻是燕城本地金融圈很有名的大佬之子。
“您虽然是墓主,但希望您以后也能在正常的扫墓时间来访,我们要看管上万个墓地,工作强度很大,您得配合我们的规章制度,这也是为了您仙逝亲人的安全着想。”程殊公事公办道:“虽然,您这墓里还没下葬。”
周彻蹙眉看着他,问道:“程殊,你不记得我了?”
“我也没说要罚款报警,您不必跟我称兄道弟的。”程殊简直服了。
周彻下意识伸手抓他胳膊,没想到又是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成峰,一把拉过他到跟前,让周彻抓了个空。
敌意通常来自于旗鼓相当的对手,当两个人目测身心力量都差不多,就会毫无缘由地互相讨厌,这是人仅存的动物本能。
程殊有种感觉,周彻的眼里绝不只是敌意,还有恶意,也许更甚。
但体面如周彻,并不想与一个保安发生冲突,又看着程殊不厌其烦地问道:“辉明中学,09届,韩学川那班。”
程殊挑着眼皮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你认错人了。”
也许正是这片刻的沉默出卖了他,周彻心里有了谱,没再追问,乖乖签字登了记,并保证不再夜闯墓地。只是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
“你还想吃披萨,我再给你买。”
送走了瘟神,程殊、陆成峰还有值班的刘大爷三人在办公室里大口吃着披萨,这是意外的收获。
“您掸掸上面的土再吃,刚才我把可疑分子制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披萨盒碰翻了。”程殊嘱咐道。
刘大爷大口吃着,一脸无所谓说道:“这地特干净,我扫的我还不知道吗。”说完往地上吐了一根松针。
陆成峰两三口就吃完一沿,说道:“姓周的大夜里到墓地肯定有古怪。”
程殊也觉得有蹊跷,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道:“我都检查了,没东西损坏,八成是变态少爷的变态癖好,咱们也不好多问,问了人家也不会轻易说实话。”
“他说他认识你?”陆成峰看着他问道。
这双狭长的眼睛总有一种让人无法躲避的穿透力,程殊被他看得有些毛,却强迫自己迎上视线,回道:“我要是认识土豪,还至于在这工作吗。”
陆成峰没再追问,程殊从盒里捡了掉下来的一大片肉塞嘴里,说道:“这么年轻就花八百万给自己置办墓地,能是什么正常人。”
“哪是给他自己啊!”刘大爷突然插了进来,说道:“你们天天都不看社会新闻吗!是不识字还是怎么的,俗话说人可以没有知识但不能没有常识。”
程殊一头雾水,说道:“给长辈预备的?”
刘大爷摇了摇手指,说道:“给他哥。”
“你们还记得一年多前有个咱们这特别轰动的新闻吗?某投资公司年轻老板在出城隧道那场车祸,时间点跟你俩来这工作前后脚。听说时速二百撞在了一辆卡车后面,几百万的跑车都成废铁了,送去医院只吊着一口气,抢救了七八个小时,命是保住了,只是脑死亡成了植物人,当时才28岁。”
程殊点点头,已经进入了听众的状态,问道:“这是周彻他哥?”
“你算是说对了。”刘大爷“啪”一拍大腿,手里空,要是递个说书先生的界方就更好了,他继续道:
“此人叫周源,昏迷了一年多,听说前两天扛不住了,总算走了。”
“墓地是给周源的?那他对他哥还挺下本儿的。”程殊不禁感叹,无论什么情感最终的体现方式都是钱。
“要我说走了也是解脱了,不然满身插管昏迷不醒,也没有生活质量,留一口气都是给活人心理安慰的。”刘大爷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但坊间传闻,这事故可没那么简单。”
“现在位高权重的人发生点儿意外,都说是阴谋论。”程殊嗤之以鼻道:“我看就是嗑药了吧,不然隧道里还开那么快。”
刘大爷摆了摆手,说道:“就说你年轻,什么事想得都简单。”
“车祸能有多复杂。”程殊不服气地嘟囔道。
刘大爷一口气吃完手里的披萨,双手合十面向东方拜了两下,嘴里还念叨着:“谢谢周大少。”
程殊无语。
只见刘大爷拜完,又道:“别看周家在燕城风生水起的,但也得罪了不少人,据说这次车祸就是道上的老大找了职业杀手干的。”
“404社会还有职业杀手呢?”程殊觉得老年人就爱信这些耸人听闻的故事。
“什么404、505的。”刘大爷用油手拍了一下他脑袋,说道:“这个杀手可不一般,人称黑烟,已经被通缉好多年了,听说是特别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作案绝不留活口,所以至今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抓捕就出现了很大难度。”
“合着警察都抓不着,您就知道是谁干的了。”程殊鄙视道:
“而且这名字也太老土了,黑烟,黑色的烟头?搞黑社会的怎么都有中二病,青龙帮白虎教什么的。”
“你别打岔。”刘大爷无视了他不着调的批判,继续讲道:“为什么叫黑烟,这是有典故的,因为作案现场总会出现半根纯黑色的烟蒂,周源的车祸现场就找到了这么根烟蒂。”
“那没画像,有烟蒂不就有dna了吗?全国联网,只要一犯事儿就能被抓。”程殊提出了漏洞。
“诶!就你说的那个d什么a!”刘大爷声音陡然升高,说道:“烟蒂上根本没有人抽过的痕迹!都说啊,是这个凶手点上一支烟为受害人送行的。”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有股阴风自窗缝里吹进来,程殊后背一凉打了个冷战,他发现,从头至尾陆成峰一个字都没说。
“那您……”程殊打破了静默,刨根问底道:
“从哪知道的这些?”
刘大爷把手机一亮,说道:“某乎。”
啥玩意儿!气得程殊想让他把披萨吐出来,那网站上不都是编的故事么!
“行行行,您记得把垃圾收拾一下,盯着点儿门口,别再放闲杂人等进来了。”程殊起身拍了拍陆成峰的肩膀,说道:“咱们走了。”
回到宿舍,程殊脱了荧光背心躺在床上,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转身就正好对上了陆成峰的视线。
陆成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只略微歪头注视着他,他轻声问道:
“你不热吗?”
屋里开着窗,也没拉窗帘,程殊在月光下像是被镀了一层柔光。
“还好。”陆成峰的声音低沉得有一丝沙哑,问道:“你相信刚才刘大爷说的话吗?”
“我信,我还信你就是黑烟,因为你黑,行了吧?”程殊翻了个身,说道:“瞧把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