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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远军营外,三万闵帝亲军个个严阵以待在赵郢昌的命令下寸步不离的守在原地。
在裴凤的指引下,陈恒与众人快步行至帐内,“将军请上座”,裴凤伸手请陈恒入座,众人也都随着裴凤的话音俯首行礼。
陈恒虽然已是朝中老将,但依然雄姿英发,鲜红的披风随着稳健步伐被他抬手扬起,只见四下皆白的帐内被一片红光划破,众人再抬首只见他已然端坐桌前。
“裴凤我知你心思缜密,无论做事必会思虑再三才为之,可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让你执意拘押五皇子!”,陈恒是一国大将,语气中透露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赵郢昌站在陈恒右手不远处,一双狭长的眼眸时时偷瞄着陈恒,虽然贵为一朝皇子,他还是个身无战绩可言,身处这北疆战场事事也得以这位陈将军为主。
裴凤看了看身边的守卫,手一挥只见他身后的人隐去帐外,“并没有确切证据,不过属下可以把陶兆带过来与五皇子对质”。
“拘押我?裴将军是怀疑我做什么了?”赵郢昌听来听去仿佛他才是要被查证的人,心里一股不可置信,“怎的将军们商讨一番后郢昌似乎成了身负大罪有待查证之人了?”。
裴凤以鼻孔里轻哼一声,“五皇子既然心里坦荡又有何不可让我们查证一番?”。
赵郢昌更是一头雾水,话里话外不知道裴凤打的什么主意,“那好,我倒想知道裴将军想查我什么,要怎么查!”,只听赵郢昌话里毫无退步之意,言语依然强势。
“你,你不是吵着闹着想见陶兆吗,今日就当着众将领在这营帐之内你来和大家说说你要问陶兆什么!”。
赵郢昌嘴角一撇,合着这裴凤是在计较陶兆的事,“将军以为我见陶兆是想问什么?”赵郢昌扔出一个凌厉的眼神,“我是父皇亲自下旨领兵北上的皇子,你凭什么字字句句满是怀疑?你究竟在转移什么注意力?陶兆如今又在何处?”。
“陶兆自然在他应该在的地方,你既然不说这个问题,那我就再问你,到达千城后,你为何扔下亲军,独身一人去了屏山北戎的地界?”。
赵郢昌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这裴将军心思细到了这种程度,“我初到北疆去打探一番军情不可吗?难道裴将军怀疑我私通北戎吗?”赵郢昌说出这个可笑的想法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裴凤一脸严肃,“正是!”。
这一问一答让满帐的人一脸惊愕,座上的陈恒双拳紧紧握着,脸上解不开的凝重,站在众人最末的韩章之听闻,一步步挪到赵郢昌身后,两只手指头做贼一般轻轻拽了拽了他的衣角,赵郢昌斜斜的看了看他,甩开他的动作。
“就凭我进城之前独身打探了一番军情你就说我通敌,将军真是有负我对将军的期待啊!将军不记得之前传信给我时,我在信里是如何支持将军驰往千城了吗?如果我通敌那何不让你按兵不动呢?”。
“皇子说的极是,最后一封飞鸽传书,皇子给我的消息正是‘原地等待’四个大字”,裴凤一字一句似笑非笑的说着。
赵郢昌微微惊愕,双眸的瞳孔隐隐放的,“绝无可能,裴将军你可留着当日的四字,我们当面查验一番”。
韩章之在一旁愣着神,本来是他们怀疑裴凤可能叛国,没想到摇身一转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他脑子中立即想起了那日赵郢昌救回来的女子。
裴凤笑道,“本来想让北戎吃场败仗退出千城外围,再来解决此事,那正好为以绝后患,今日就查个究竟”,裴凤转头吩咐手下人去取那纸条来。
韩章之逮到空隙,低声问道,“阿昌,那日那女子如今身在何处?”。
他听韩章之这样问,脱口而出,“可能在姚余门那条铺子街边上”,又狐疑的看了看韩章之,“找她做什么?”。
“还用说嘛,我们问心无愧,架不住嘴上解释不清啊,我相信你,军中人相信你,我得把那姑娘叫过来给你作证啊!”
“不用,我自己说得清楚”,赵郢昌一向稳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韩章之不理会他,又一步一步挪离开了赵郢昌的身旁。
不一会儿下边的人取来了那张信纸,裴凤拿过信纸,赵郢昌正欲抬手去取,裴凤却绕过他直接呈递给了陈恒,一旁的赵郢昌瘪瘪嘴,收回了尴尬的手。
陈恒只快快的扫了一眼,就扔给了赵郢昌,“五皇子看看是否是你亲手所写?”。
接过那张窄窄的纸条,赵郢昌愣住了,确实是自己的字迹,可自己却从未写下过这四个字,只见他眉毛一反常态的扭到了一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着。
良久,赵郢昌一把将纸拍在桌子上,“字迹确是我的,但本皇子从未写过这四个字,一定是有人偷梁换柱,换了我写的信企图用区区几个字挑拨军中关系”。
裴凤看他言之凿凿又说道,“我之所以写信给五皇子,正因有五皇子写信规劝我在先,才会给五皇子回信,”。
“我先给你写的信?”,赵郢昌竟然被气笑了,“我何时给你写过信,陈将军说北疆与望都通信尽断,我又何必多次一举给将军写信?”。
“皇子何必急着否认,看看皇子写给我的信也不迟?”
裴凤话说的很是奇怪,什么就我的,“怎么?难道我还写给过很多人吗?”。
裴凤两指敲了敲手里的剑柄,不见脸上任何表情,外面的人立即送来一个木匣子,裴凤伸手掀开木匣反手倒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匣中飘零而落数张信纸,裴凤也不将木匣里的东西呈递给陈恒了,张张嘴说道,,“各位不妨看看,信中所写”。
赵郢昌抢过一张纸,只见纸上字迹真的仿佛出自他手,行行段段毋有纰漏。
这些人的收信人几乎包括了北疆各个驻守军队中将领,信中无一不表露出赵郢昌希望他们不要违背圣命,请求他们先打探风声再决定出兵事宜,还特地指出,虽是没有圣命私自出兵圣上一定会大怒而惩处各位。
本以为是各路军中教领被人收买叛国,没想到自己却是被人算计成了其中一环,赵郢昌实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辩驳,看着一桌子的信上全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他险些就以为这些全是他自己所写了。
陈恒见这一桌的纸却不以为然,从军打仗多年,烫脚的沙子他踩过,冻脸的风沙他受过,回到朝堂,那些明争暗斗的伎俩更是领教不少,“信上就算是五皇子所写也没错啊,圣上未下旨就私自动兵,确实不合军规,这信上说的也都是规劝之句,也没错啊!”。
陈恒此话一出,帐内上下一片骇然,陈恒这么公然袒护五皇子,裴凤眉头轻皱,心里说不出的想法乱窜着。
“陈将军何须一番欲盖弥彰之语,倒显郢昌确有其事了,没做过的是我是不会承认的”,心中的讶异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这样的栽赃他早晚会查出来,心里定了下来,身子也更直了,脸上恢复了一番风轻云淡的稳重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