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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北部边城风沙正盛,赵郢昌艰难的顶着风势一路朝着城中飞赶,风沙将他从望都带来的白皙面庞逐渐洗礼的通红干裂,虽然城中已经鲜少有人,但城中不乏来回巡视的巡卫,为了避免无端的纠缠和麻烦,他手上利索的将身上铠甲尽数褪去,尽管手上忙活但脚下仍然也是片刻未停歇。
赵郢昌恐怕韩章之已经找到了鄂部柔,一路上半分也不肯停歇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姚余门的街边。
街口的风势恍然加大,将他一身衣衫吹得烈烈作响,轻薄的衣裳在风中裹紧了他的身躯,将修长挺拔的身姿依稀显现出来,远方忽的飘来一张黑色三角旗,他敏捷的扬手捉住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心里想起,那天也是在黑旗子下的一间铺面碰见了那‘鄂部柔’,那很大可能她也许就住在附近?”。
想到这,他猛的一拍脑门,真是被气的急了,自己急匆匆的前来寻找少爷,一来他未曾告诉少爷‘鄂部柔’就在这条街附近,二来少爷出来也不一定真的是来找她的。
营中出现的十数封伪造的心让他心里牵挂,后又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将他换出看守的帐子,加之一路上对各路人马的躲避让他根本就没有深入思考韩章之的去向。
眼下看少爷不一定此时身处何方。
可他这样想着,手里拿着一面黑旗又鬼使神差般抬腿就朝着那天的铺面而去,天地间此时被风刮的昏黄一片,街边两旁的铺子相继关了门,街上空空荡荡除了他连半个游荡的孤魂野鬼也没有。
他跑了一天脚上不甚有力,嘴里开始颓然的轻唤了起来,“少爷!少爷!回家吃饭啦·······”,赵郢昌声声唤起来,他抱希望能这样把韩章之喊出来,但反正此时变天,街上空无一人,趁此机会干脆发泄发泄心里的不快,忽而又打趣的想到,说不定韩少爷就贪玩儿来了这姚余长街呢?,说不定韩少爷就真的长了一双‘顺风耳’呢?
长街的风卷携着沙土将赵郢昌的声音带出去好远,一声声少爷仿佛鬼魅一样在街头巷尾来回飘窜。
铺子内听得门外的风呼呼做响,老头正欲将门板合上关闭店门,在内屋和江‘疯’公子大眼瞪小眼的韩少爷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声声唤着少爷,他立即停止了和疯少爷的怒目而对,侧头又听了一会儿,他激动地连跌带撞,推开了腿脚不灵便的老头,一把拉开还未合上的门板冲了出去,“阿昌是你吗。我这这”。
赵郢昌听见熟悉又略带着些激动地话音,脸上的凝重与疲惫褪去大半,忙朝着声音开出跑去,直到跟前看清楚少爷的脸,一丝轻快染上心头,低低的道,“少爷不愧是少爷,牙尖,嘴利,目明,最重要的是耳聪,”,想到这又眉头一皱,“少爷不会真有一对顺风耳吧!”。
韩章之见到他又惊喜又意外,看他脸上表情丰富还嘀嘀咕咕,一丝嫌弃又毫不掩盖的爬上眼梢,“阿昌!莫不是你也中邪了,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他一拳就要捶到赵郢昌肩头。
赵郢昌微微一笑很是敷衍,一掌擒住他的手腕,“你怎么在这的?”。
赵郢昌看看手里的黑旗,又看看这个十分熟悉的店面,没等到韩章之的回答,却被韩章之拉进了铺子里。
韩章之到哪里都自来熟,他进到铺内,大大咧咧的朝着老头笑道,“老伯现在可以上门板了。”
赵郢昌看看赵郢昌又看看行动不便的老头,无奈叹口气,上前帮老头将门板严严实实的关好。
韩章之只是嘻嘻哈哈的看着五皇子亲力亲为,半点没有上手的意思,“辛苦啦,阿昌!”。
这边刚把门板上好,江方紫就从内屋阴恻恻的飘了出来,像是个毒舌般贴在赵郢昌的后背说道,“你又是谁?”
赵郢昌刚要行礼回答,不料江方紫又厌恶的慌忙退后几步,对着老头说道,“我不是说过,今天不再问诊了吗!”
老头搓搓手上的灰,笑吟吟的道,“知道了,店主,我这就请他们出去”。
听了老头回答,江方紫头仰得老高保证两人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好像看见他们俩就会污了他的眼睛一样,他就这样仰着头,转身走向内屋。
韩章之听到要把他们请出去,又想到外边现在风大沙发,立时说道,“我们又不是来看病的,就不劳烦你费心我们的去留了,再说了我看该问诊的是你吧,你最好看看自己是不是····”
“有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赵郢昌威胁的眼神以及老头龇牙咧嘴的请求给拦住了,那两个字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江方紫轻盈的脚步穆然停了下来,仿佛在等韩章之为说出口的两个字,只是静静地等着一会儿,也不见有下文,又轻飘飘的继续走进了内屋。
赵郢昌看着人着实奇怪,虽然那人言语不屑,态度不敬,但他倒是不在乎,身为皇子虽然规律众多,最重礼数,但那些条条框框全部是用来约束自身的,他还没有闲到要用这些规矩来要求所有人,况且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也太给自己找麻烦了!
但回想到少爷似乎有些言语不妥,他本能的出于维护,率先开口,对着内屋方向道,“我家少爷一向心直口快,请店家不要介意”。
身后的韩章之对他说的话毫不意外,小声嘀咕道,“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知道,你要替我道歉了”。
赵郢昌没理会身后的少爷,听着内屋的动静,只听屋子里一片寂静。
柜台边的老头开口了,“你又何必着急替你家公子开口,我看你这架势不亚于他,”老头指指身后的韩章之,又道“公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人吧”。
老头眼里还是淡淡的笑。
赵郢昌刚刚开口说的话,虽然全以韩章之为尊,但他毕竟在望都一板一眼惯了,身上的贵族的气质根本掩盖不下去。
老头一番话他知晓了,想必自己这演技太差,略微显得有点糊弄人了,他正暗自思忖要怎么回答,韩章之开口道,“当然不是等闲人了,等闲人谁会想他这样思前顾后,规规矩矩,处处为他人考虑,事事都要做的周全,哦,对了,最重要的事,我们这位非等闲人可是出了名的心软呢!哈哈哈哈”
赵郢昌飞来一个白眼,韩章之立即转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