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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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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章之一脸迷茫,“回去?回去问谁?”

    赵郢昌道,“你走后我便又被陈恒关进了军帐中,是一个身着守卫铠甲的人与我偷换了身份,那人现在正在营帐中,极大可能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郭顶,而上次我之所以能逃出去,也是有人假扮乞丐将我趁乱救出的,那乞丐也声称自己是郭顶”。

    “啊?”韩章之这下可有些想不明白了,“姚余门生意遍天下,各路消息也都算精通,可他既然是姚余门的掌事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几次三番帮咱们吗?”

    “不知道!”

    两人神情严峻,又同样的心中存有疑问,相视一看便决定先回军营中问个大概。

    赵郢昌怀里揣着两封字迹一模一样的信,像是被压住了心脉沉沉的喘着气,而韩章之怀里则揣着临走时老伯给他写的收据,五十两银子就换了这么一封信,心里想着到底这笔钱皇子殿下会不会给他补回来,只见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流光下往城西主营赶去。

    经过来时郭顶给他指引的那条路,两人也就快到了主营。

    只是还未来得及再往前赶,只见身旁高树林内的飞鸟振翅而起,天空瞬时黑压压的一片,紧接着脚下的一阵撼天动地的翻滚,赵郢昌慌忙稳住身形。

    一旁的韩章之也赶忙抓住他的胳膊,紧张的说道,“哎呀呀,地震了地震了!”。

    赵郢昌抬眼一览,两侧的高树都拦腰被震断,不远处的大营内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马蹄声由近及远传来。

    赵郢昌心叫不妙,“不是地震,恐怕是城外的戎狄按捺不住了!”听着大营内的马蹄声逐渐走远,他就想到了,恐怕是城外北戎起了变故,刚才那一番裂地的震感或许也是北戎的手笔。

    韩章之听了北戎有动静,眸子一凝,一股无声的波澜在心中漾开,他撒开一旁赵郢昌的胳膊,兀自朝大营走去。

    大营内远远奔出几匹战马,为首的正是几位黑盔红甲的亲军将领,赵郢昌旋身而起,脚上轻点几下地面,立刻就冲出去老远,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的直直落在了那几个将领的马前,而本来领先他的韩章之片刻之后才勉强赶到。

    赵郢昌顾不上军帐中被看押的另一个‘自己’,开口对着其中一个参将道,“沐大人军营中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韩章之也站住脚,深呼一口气说道,“沐参将!是城外的北戎前来叫阵了吗?”

    见两人阻在路中间,马背上的沐覃长剑一挥,对着身后人喊道,“你们继续出发,不用等我”,随后,他收剑回鞘下马来参见,开口道,“二位殿下,几个时辰前,裴将军派去屏山巡视的上一批巡卫被北戎尽数绞杀,这批前去巡视的人慌忙来报,还未问清楚什么事儿,北戎那群乌合之众就如同蚁群一样霎时间全部聚集在了城门外”。

    无论是赵郢昌还是陈恒,自从他们到达千城以后,北戎的人马一直按兵不动,却一直徘徊于屏山附近,先前派去巡视的人手虽然没有查探出什么但都安然无恙,偏偏今日的巡卫尽数被绞杀,想来北戎人在屏山暗中筹划的东西已经得手,显然是在向他们示威。

    赵郢昌仅仅穿着一身轻薄内衫,打眼看去略微显得有些窘迫,可他周身的气势竟比铠甲傍身的沐覃还要凌厉几分,他道,“陈恒亲自带兵前去了?”

    沐覃回道,“并没有,陈将军尚在营帐中,是裴将军带领三万应远军现行奔往城外了”

    赵郢昌心想也是,两军交战陈恒这样的老将肯定会坐镇帐内,亲自出战的话,岂不是让北戎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成了一番气候?

    一旁的韩章之却一反往常的轻松恣意,忧心忡忡地问道,“既然裴将军已经应了战,那沐参将又是带兵前往何处?还有刚才那地震一般的声势可是炸裂的声响?”。

    沐覃严肃的道“是飞火!”

    “就是兵部专门批给东洲海域作战的飞火?”赵郢昌微微愕然。

    沐覃点点头,“是飞火没错,但不一定是兵部的飞火”。

    韩章之开口道。“这普天之下除了兵部能产出飞火,还有谁能有资格?难不成?”

    要想制作飞火就要同烟花一样需要有焰硝石,大泗的焰硝矿大多集中在西南盆地,而这些焰硝矿全部由大泗收编看管,除兵部以外的部门无权左右这些焰硝石的去向,西南之地道阻且艰来往困难,所以硝石一年的产量由兵部专人前去清点,汇报总数,经过闵帝的批阅方可决定留出多少用以他用,而剩下的绝大部分就都交由兵部在西南就地制成飞火。

    而这被兵部严加管控地飞火,绝大多数都运往了东洲,东洲多海战,而东洲蛮夷极善于水战,从大泗各地出发镇守东洲的军队往往在与他们交手时讨不到多少好处,但自从有了飞火那些蛮人少不得敬畏大泗几分,因此飞火也成了海上战神---海宣钟的一柄神兵利器。

    如今飞火莫名跑到了北戎手上,赵郢昌知道韩章之怀疑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说出口。

    想想就可疑,可也没什么疑惑的,无非就是朝廷中有人私自盗取军用飞火,或者北戎那群人在屏山中找到了焰硝矿,自己制得了这飞火。

    赵郢昌率先想到屏山一定有问题,开口言道,“沐参将!去屏山,屏山有问题!”

    既然赵郢昌能想得到,必然陈恒也早就想到了,飞火这炸裂声出,陈恒就立刻派了沐覃去屏山探查。

    沐覃道,“不错,末将正是往屏山方向去的”。

    韩章之已经等不及了,说道,“沐参将,我同你一起去”。

    “小少爷还是先和殿下留在军中吧,末将去去就来,不会再屏山多做耽搁,若是裴将军那边的战况不乐观,你们还能带着营中的亲军前去支援,我们的走后,亲军只听两位的调令!”沐覃粗犷的脸庞染了些灰土,但言语中是对这两人坚实的信任,让人不可拒绝。

    韩章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郢昌拦住了,他端正的施礼,“沐参将一切多加小心,若有北戎聚集屏山,千万当保存实力!”。

    沐覃弯腰回礼,纵身跨上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韩章之见他拦下自己,就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略有些焦急的开口问道“如今我们怎么办?”。

    “去军帐找帮我的那人!”

    两人赶紧回到主营中,赵郢昌原来被看守的那个军帐外,已经没人看守了,如今大敌当前,许是手下的人被陈恒叫走了。

    他抢先一步掀开帐帘,只觉帐内之景令他头痛不已,帐内两个守卫被堵上嘴,整整齐齐的捆成了粽子,东倒西歪的伏在地上,其中一个除了留了一件底裤其余被扒了的精光。

    那人率先看见进来的赵郢昌,两只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冒出火来。

    赵郢昌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守卫的衣服,恍然明白一定是换自己出去的那人打晕的守卫又偷了他的衣服,紧接着自己又换上了守卫的衣服遛出去的。

    见赵郢昌仿佛被定住了,他赶紧上前查看,拿出堵在守卫嘴里的布条问道,“你们怎么被绑成了这样!”

    “还不是你家这位好殿下,背后偷袭,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捆着了”,地上衣服还算完整的那人气愤填膺的说着。

    “呸,什么背后偷袭,我是明年上被他一棒子打晕的”,脱的精光的那人也没好气的说着。

    韩章之听两人怨气太大,只能好言相劝道,“别生气啊别生气,你想想哪个被关了又关的人心里会舒服啊,你们就当他发泄不满,别与他计较了”。

    面前韩章之还在和地上的两人攀谈,赵郢昌扔下手中的帘子,转头就往外走。

    一旁的韩章之还未察觉,只听地上的两人又说道,“还敢跑,等我上报将军定要拿笼子锁了你”。

    韩章之这才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立刻起身追去。

    赵郢昌径直走向主营,韩章之一脸大汗,拉也拉不住他,低声吼着,“你停下,这会儿去主营不是连战场都没得上便被关起来了嘛!”

    赵郢昌低沉地道,“你当陈恒是什么人,刚才他将众将领哄出帐外,明明证据确凿仅凭我几句辩解之词就驳了裴凤的面子,非但不上报父皇还不痛不痒的只是把我关押起来,他不是在包庇我嘛!”。

    韩章之还拉着他腰上的半截玉佩,见他停下来和自己说话,开口嘟囔道,“包庇你还不好吗?难道要上班圣上把你捉回望都你才满意?”

    赵郢昌嗤嗤冷笑道,“少爷你不是聪明的很嘛,怎么如今却想不到,若是陈恒不知道不是冤枉的,若是他不信那十几封信是伪造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被赵郢昌这一点,韩章之满脸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瞪的半晌都没眨一下,手里渐渐将他腰间的半枚玉佩攥的紧了些,失神的说着,“难道,难道干爹本就是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难道!难道!”

    赵郢昌见他平时这么聪明,现在居然这样糊涂,冷冷的摇头,伸手拽出被他拉住的玉佩,抬腿朝主营大步走去。

    如果说看守他的守卫被人捆束进了营帐才导致无人看守的表像,那此时的主营外,竟然也无一人看守,赵郢昌修长的手掌有些微微发颤,闭眼掀开帐帘,猛的睁开,里面并没有他想象的血淋淋而滂流兮的陈恒被刺杀的场景,反而缺比那血腥的场面让他更加难以琢磨。

    时下帐中有两人,陈恒冷着脸坐在主将座上,帐内笔直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手里握着一张人皮面具,正是帮他出去的那人,两人似乎在严肃的商讨什么事项。

    此人究竟是何人?陈恒他们究竟在商讨什么?城外正在打仗,陈恒难道不与其他营中将领商讨御敌之策?赵郢昌心中浮出一连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