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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还是雾蒙蒙的。宫雀赖在暖和的被窝里,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摇自己,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宝娟轻声细语道:“小主,今日要去景仁宫拜见皇后娘娘和其他嫔妃,晚不得呀。”
宫雀迷迷糊糊点了点头,起身舒展了一会儿身体,便梳洗打扮一番,在发髻和宫装的选择上却是遇了难,想了片刻,还是让宝娟用了原身那个小家碧玉又喜庆不打眼的旗头发饰和衣裳。
今日的妆容又加深了些病态,病西施这个人设还是得循序渐进,正好今日给所有人留下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身子羸弱,不便有子嗣,且地位卑微的小答应。
看了眼也刚好出门的夏冬春和富察贵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便起身了,只见夏冬春厌恶地凑在富察贵人身边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瞟向宫雀,富察贵人虽也高傲,可她当真讨厌这种没脑子的人,快步向景仁宫方向走着。
待众人都来到景仁宫门口,景仁宫外的太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颔首尖声:“众小主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语罢,便让出一条路,而新小主们也按照位分高低分成两列,进了景仁宫。
宫雀低着头,作为新进宫家室还不好的嫔妃,也不敢东张西望观察其他嫔妃,垂头盯着自己脚尖,就听见从最前面传来的女声问着:“在宫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众人皆知那是皇后的问话,进宫前,教养嬷嬷早已教过。异口同声道:“承蒙皇后关怀,一切都好。”话音刚落下,就听见身后女声嚣张慵懒:“本宫来得不算晚吧。”宫雀转头垂着眼蹲下行礼,跟随大众一同道:“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懒散地走到皇后面前微微弯膝便直起身子:“给皇后请安。”皇后好似也习惯了不大在意:“妹妹平身吧。”
华妃刚转身在皇后左位下首处坐下,就听见旁边的齐妃说道:“华妃妹妹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边说着边看了眼华妃的肚子。
“皇上昨儿晚上看奏折看晚了,本宫陪得就晚了点。今儿早上,皇上偏不让本宫起得早,所以就迟了。”顿了顿,华妃转头看向皇后,笑了笑好似自己多不好意思一般,“皇后娘娘不生气吧?”
“皇上连日忙于朝政,难免会疏忽妹妹,所以要格外疼妹妹一些。今日既与诸位新妹妹相见,往后咱们也多几个做伴之人了。”皇后这样说着,华妃扭头打量起了众位新嫔妃。
站在宫雀前面的夏冬春倒是个不知死活的,直接向左边撞了撞富察贵人的肩膀,富察贵人一脸不想理她的模样,夏冬春也不在意:“诶!你说华妃这声势浩大的,是做给谁看啊!”
富察贵人直接厌烦地瞥了一眼夏冬春,默默离她远了一点,华妃凌厉的视线看向夏冬春,翻了个白眼暗叹又是一个蠢货。
皇后身边的江福海得到皇后示意大声说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宫雀撩起衣摆前方跪下,跟着众人三跪九叩,宫雀趁机也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只在原身记忆中见过的反派大BOSS。
只见她穿戴着象征着皇后地位的黄色凤服和尊贵的东珠耳环,满面温柔仁慈的笑意,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杀害过那么多人。
做完这些动作后齐声:“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皇后温声道。“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刚刚站稳就听见皇后又开口道:“也见一见各宫嫔妃。”
江福海闻言立马接话:“端妃娘娘身体抱恙,众位小主今儿怕是见不了了。”
宫雀垂头眸中划过一丝暗色,端妃,一个被许多人感叹一格血活到最后的女人,看似慈悲大度实则城府极深。
还没等宫雀思考完,就听见皇后说道:“端妃一直身体一直都不见好,等礼毕之后剪秋去瞧瞧。”站在皇后身边一直准备听令的剪秋微微侧身行了一礼:“是,娘娘。”
江福海又高声说道:“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宫雀跟随大家一同蹲下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只见华妃摸着自己耳垂挂着的翡翠耳环侧头对着身后的颂芝道:“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翡翠有些浮了,一点都不通透。”语罢,抬头看向皇后感叹一般:“这好翠是越来越不多见了。”
皇后看着华妃准备下个马威也乐意陪着,反正这惹人生厌的也不是她:“妹妹现在的年纪还用不到翡翠,内务府挑给你的翡翠颜色自然会青嫩些。可话说回来,妹妹你都如此,哪里还会有更好的翡翠呢?”
宫雀听着二人好似要下马威,趁此机会打量着被芳若姑姑称为“别说汉军旗,就是满蒙八旗都放在一起,都比不上华妃娘娘凤仪万千”的华妃,只见那女子妩媚动人,容貌和身段皆是上乘之姿,就是宫雀穿梭了这么多世界,这模样也是能排得上名的。
如果说上个世界的含香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那么这个世界的华妃年世兰就是人间富贵花,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富贵花。
不论是她的容貌身段,还是性格气质,都像朱砂痣一般。
“也是,总觉得这翡翠老气了些,臣妾不配戴。”华妃笑着看向上首的皇后,“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就把这副耳环送给皇后娘娘吧。”
“本宫新得了一对东珠,才吩咐制了耳环,若再收妹妹这对耳环,岂不是太奢靡了?让皇上知道的话,定会不高兴的。”皇后语罢,华妃笑着说道:“皇后果然节俭。”
皇后见此笑了笑,看向还在蹲着的众人:“好了,先让众位妹妹起来吧。”华妃好似这才看见她们一般道:“唷,光顾着和皇后说话了,都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呢,起来吧。”
“谢华妃娘娘。”众人齐声语毕,忍着久蹲而有些酸疼的腿部直起身子,皆是感叹华妃好大的架子。
宫雀倒是觉得华妃这个架子虽大,也没有她和皇后打机锋精彩,先是用翡翠说今年的秀女不怎么样,又用翡翠说皇后年老色衰。
皇后果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直接用东珠彰显自己身份,可惜华妃也是个蠢的,笑得还跟个花儿似的。
“听说有一位夏常在听说很能干?”还没等宫雀回味完刚刚的交锋,就听见华妃点名了身边是夏冬春,宫雀回了回神恭恭敬敬低着头。
只见夏冬春满脸笑意好似很骄傲,上前下蹲挥了挥手中红色帕子:“华妃娘娘万福金安!嫔妾就是常在夏氏。”听着夏冬春强调了一下她的姓氏,宫雀蹙眉疑惑这瓜娃子不会在年氏面前还认为夏氏多厉害吧?
华妃打量几眼她身上的衣裳料子,又想起了昨日周宁海回到翊坤宫告诉自己夏冬春说的华妃赏的不如皇后赏的话:“夏常在很会打扮,这身料子很贵吧?”
夏冬春听见这话傻笑几声,瞧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这个啊,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日觐见,嫔妾特意穿上。”
华妃淡淡看了一眼夏冬春得意的样子和皇后面带微笑的模样:“倒知道知恩图报,是个有心的人。起来吧。”
“谢华妃娘娘。”夏冬春可能觉得自己在这批秀女里最出色所以被华妃点名了,此时脸上全是笑意。
华妃也懒得搭理一个蠢货,继续开口:“沈贵人和莞常在又是哪位?”
沈眉庄和甄嬛同时转身对着华妃,沈眉庄率先开口:“嫔妾咸福宫贵人沈眉庄参见华妃娘娘。”
甄嬛陆续跟随沈眉庄下蹲说道:“嫔妾碎玉轩常在甄嬛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打量着眼前二人,一个是这次入宫位分是汉军旗最高,一个是唯一一个得了封号。
“沈贵人好雅清,莞常在虽然穿得简单了点儿,但是难掩姿色。”打量片刻,果然这两人姿色容貌都是宫中上乘之姿,复杂感慨,“皇上果真是慧眼识珠啊,个个都这么出众。行了,都起来吧。”
“谢华妃娘娘。”沈眉庄和甄嬛二人齐声说完,沈眉庄想了想回夸了一句:“娘娘国色天香,才是真正令人瞩目。嫔妾萤火之光,如何敢与娘娘明珠争辉。”
“沈妹妹一张小嘴倒是挺甜的。”华妃听见这话霎时眉开眼笑,顿了顿,看向皇后,“不过说到这国色天香,这不是形容皇后的词吗?”
皇后刚想开口打个圆场,顺便加加沈眉庄对自己的好感,甄嬛便快速插口:“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明月光辉,华妃娘娘国色天香似明珠璀璨。臣妾等望尘莫及。”
皇后嘴角含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华妃冷眼盯着低着头的甄嬛片刻才缓缓开口:“宫中口齿伶俐之人是越来越多了。”
皇后笑了笑开口又打起了圆场:“诸位妹妹自然都是聪明伶俐的,以后同在宫中,一则要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孙。二来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不得生出争风吃醋之事,惹皇上烦心。”
宫雀暗叹皇后人设立得实在是好,虽然不得宠也无子,但是靠着贤惠的人设硬生生走到现在,全后宫的人都认为她是贤后。与众人齐声低头答道:“是。”
便听见皇后问着:“江福海,太后那边怎么说?”江福海侧身对皇后说道:“太后娘娘说,新小主入宫是喜事,众位的心意也都知道了。太后要静心礼佛,请娘娘和众位小主就不用去寿康宫请安了。”闻言皇后点了点头向下首的众人说道:“好。今天你们都累了,就跪安吧。”
宫雀趁着别人都起身蹲下的时候动了动僵硬的脚脖子,感叹终于可以走了的同时也下蹲行礼,嘴上还不忘说着:“是,嫔妾告退。”
起身随着众人一同离开景仁宫,临走时怜悯看了一眼夏冬春,可怜的瓜娃子,可怜的我,快没有瓜娃子可以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