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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聍已经被尾随好多天了。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幻听,或者是自己高跟鞋的回声,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了很多令人悚然的细节。
比如晚上放在门口的垃圾第二天早上出门会被人翻过;又比如家里的门把手上会有不明液体;还有门口的地面上会有一堆烟蒂,她不抽烟,也没有男朋友。
梁羽聍很害怕,她知道一个独居的年轻女性有多危险,更何况是在这种老破旧的小区。
而就在刚刚,她在楼下便利店门口和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男人相撞了。
白天的时候在小区里瞥见过他,应该是附近工地上的工人。
她清楚的看到,男人手里的烟的牌子,和过道里那一堆烟蒂一样,都是牡丹的,价格低廉。
梁羽聍来便利店取代收的快递。
她打开门,看着屋里的墙上居中的那张名为《向日葵和女孩》的画,对自己说:“加油,梁羽聍。”
一双男士拖鞋,一瓶防狼喷雾,一只廉价的针孔摄像头,是这个快递盒里所有的东西。
梁羽聍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把摄像头安在哪里,起初她觉得一个隐形的摄像头,安在画框里最合适不过了,可以环视整个不大的屋子。但是这样就破坏了这幅画了,挺可惜的,她想。
况且,房主肯定会不开心的。
她决定把它安在自己的玩偶上。
这个玩偶是高中同学安安送的毕业礼物,安安是她在国内的唯一的朋友。
她把防狼喷雾放在了包里,还好包包空间够大。里面放的是她的各种东西,最多的是书。
最后,她把男士拖鞋放在玄关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安排好一切,梁羽聍准备给自己煮一份美美的晚餐。
她刚想向厨房走去,却听到门口似乎有动静。
于是她决定不煮饭,点外卖吧。
打开APP,选中,加2,下单。
完美。
明早的垃圾袋里即将出现两份外卖餐盒。
梁羽聍打开电视等外卖,电视里在播放花边新闻。
现在媒体都大力宣传有特殊贡献的平凡人,或者做慈善的好人。
镜头定格在了某个慈善家身上。
哟,还是熟人。
梁羽聍心想。
这么质朴的衣服都遮挡不住他的帅气。
亿安集团董事长——邓铎,成功的企业家,大慈善家。
梁羽聍以为自己再次见到这个把她二次放弃的人时,内心会掀起万丈波涛,但实际上却是古井无波。
这回他又到偏远的地方去做慈善了呢,不知道又要盖起几所学校或者“带领”多少果农菜农致富了。
外卖到了,梁羽聍探出一个脑袋去,没见到刚刚发出动静的那个人。
心里有点失望。
她打开外卖边吃边看。
也不知道这个人把姐姐怎么样了,但看他那么在乎的样子,姐姐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所以那么富有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地方呢?
她很想当面问清楚。
梁羽聍一年前刚被遣送回国的时候,身无分文,孤苦伶仃。
她在绝望的时候,到处寻找这根能救她于水火的稻草,
每个人都告诉她,这个国家没有这号人。
也是在电视上,
她知道他回国了,而且不再收养孤儿,他把他的善行转向了更宽广的领域。
而且就在那个她不愿意再回去的城市。
当时她还觉得庆幸,庆幸自己被遣送回的是原来的孤儿院而不是其他城市。
这样,她就有希望见到姐姐,这样,她就不算是一个孤儿了。
但是当她满怀希望的去找养父和姐姐时,却被养父的手下赶出门,而那个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姐姐,始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她是没看见吗?还是看不见呢?
梁羽聍忽然就觉得盒子里的食物不那么好吃了,腹腔也似乎不对食物那么渴望了,甚至有点翻涌。
她把剩下的食物分盘装了放到小冰箱里。
再把外卖盒整齐的分做两套,又想想这样可能太刻意了,便打乱了外卖盒装进垃圾袋放到了门外。
她得洗洗睡了,明早还有早课,还是专业课。
梁羽聍觉得洗澡是一天中第二快乐的事情,第一是看书,杂七杂八的书,而不是专业的,那样让脑子有无限想象的可能。
而洗澡,则是让身体各个疲惫的细胞有无限的可能。
她喜欢边洗澡边唱歌,浴室有混音效果。
歌声和花洒的声音混在一块,很好的掩盖了趴在窗口那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自从有了防狼喷雾以后,梁羽聍的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就算很晚回家,那个经常尾随她的脚步声似乎没有了。
开心之余,想的事情就多。
梁羽聍想到了安哲远,那个追求自己的富二代。
要不就答应他,让他送自己回来吧,这样也就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了。
她想。
“呸,梁羽聍你真的是异想天开了,天天去酒吧打工,让知道了的话怎么看你?”她不禁低声骂了出来。
梁羽聍所在的大学是一所很有名的综合性大学,她白天做家教,晚上去学校文化街的酒吧打工,她在里面当适应生,顺便推销酒水。里面有很多外国人,刚好,她的英语很流利。
这是一份诱惑力很大但也很危险的兼职。
大半夜下班的时候,她总能看到那些被各种男人带走的不省人事的女孩子。
而她自己,也总是要应对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的嘴,甚至于尾随。
只不过大部分的尾随都会在中途见到别的女孩子之后中断。
脑子里装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梁羽聍并没有注意到隐在黑暗处的高大身影。
走近的一瞬间,他压过来。
梁羽聍来不及反应,便被抵到了巷子里。
砖石上传来的凉意使她清醒过来:我被人挟持了。
她试图推开对方,推不动。但似乎男子并没有多用力,只不过他的身形相对于梁羽聍而言,实在太过于高大了。
梁羽聍推身上男子的时候,碰到了黏黏的液体,而触碰到男子胸膛的时候,男子甚至低声嘶吼:“你再乱动,小心我毙了你。”
梁羽聍知道他没有胡说,腰间那个冰凉坚硬的物事,她曾经也碰过。
但是他的伤很重,梁羽聍知道。
话语中分明听得出勉力支撑的意味。
密集的脚步声从远处快速的朝他们俩接近,梁羽聍在等候时机:无论双方是什么人,只要对方一靠近,她就把身上的这个推出去。
在不伤到自己的的情况下。
她屏住呼吸,等着越来越近的人。
但是她瞥到了男子颈间的那个吊坠,和自己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吊坠。
她重重地下了某个决定。
梁羽聍在那群人靠近的瞬间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罩在了男子身上。
他们在巷口徘徊。
“我,我,明明,看,看到那小子,跑,跑进这条,巷子了啊,奇,奇怪了,到哪儿去了呢?”一个胖子,边结巴,边狠狠跺脚。
旁边大汉示意他安静。
大汉谨慎地朝梁羽聍他们走来。
梁羽聍腰间的物事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
鱼死网破,然后殃及无辜,她可不想。
梁羽聍踮起脚尖,把罩在风衣下的头拉了过来。
她把脸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上去。
大汉凑过头来看,还把开着灯的手电筒怼到梁羽聍脸上,她轻轻地把风衣拢了拢。
“啧啧,现在这些小年轻,搞这个事情还要注重保护男方隐私呢。”
胖子跑过来“啥,我,我也要看,你说,我咋就,遇,遇不到这种好姑娘呢?”
“看看看,看个屁,你也不照照镜子!”大汉给了胖子几个暴栗,“都怪你,叫你好好看着仓库,你在干啥?”又是一脚。
胖子自知理亏,只能乖乖跟在骂骂咧咧的大汉后面,出了巷子。
直到确认他们走远了,梁羽聍才敢把嘴挪开。
男子把她的风衣扔还给她,低声道:“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然而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便“嘭”的一声倒在了梁羽聍面前。
“真费劲,要把这么大个东西拖回家。”
梁羽聍艰难地把男子拖回了家,暗自庆幸这么多年的活终于是没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