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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冲冲的走着,还没走出花园,迎面碰到一群人,正是穆凌之领着木家兄妹还有京兆尹的官差过来了。
她脸色一白,连忙低头敛下眼神里慌乱的情绪上前给穆凌之见礼。
见是她,穆凌之神情愣了一下,不由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云松院?”
玉如颜收起心里的慌乱,抬头咧嘴笑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晚上吃得太多,到花园里走走消消食。”
她一边说,眼光扫到站在穆凌之身边的木梓月----
一个多月未见,木梓月似乎已从上次作坊遇刺事件中走出来,一身火红的骑马装,面容美丽高贵,就像她初见她时一样,明媚动人,不同的是,此时她头上包着红色的头巾,满头不见一根青丝,盈盈杏眼含春,只是里面一闪而过的恨意让玉如颜心里一片了然。
她轻盈上前,亲昵的对玉如颜笑道:“最近东都的治安可不太好,妹妹晚上要消食也得注意安全才是,可别遇到凶狠的刺客才好。”
她把‘刺客’二字咬得很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玉如颜,盈盈杏眼里寒光闪过,看得玉如颜心头一跳!
自己料想的一点都没错,果然是冲着小刀与自己来的。
然而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不能乱了阵脚。压下心头的慌乱,她淡然一笑,缓缓道:“木小姐说笑了。王府里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我看是木小姐多心了。”
木梓月眸子里寒意渗人,见穆凌之在场,她咬牙克制住心里滔天的恨意,微不察觉的勾起唇轻嗤出声,还未等她开口,一旁的木梓阳阴阳怪气的接口道:“是不是家妹多心一查便知。”
说罢,他转身对穆凌之恭敬的抱拳道:“殿下,追寻的官兵亲眼见到那刺客逃进了贵府,还请殿下准许我与王大人带人在王府里搜一搜。”
闻言。穆凌之脸色阴沉下来!
见他脸色不郁,木梓阳连忙解释道:“殿下恕罪,下官并无他意,实在是这刺客太猖狂,今日之事殿下也亲眼见到,一出手竟杀了府上三名护院,上回也划花了月儿身边侍女的脸,一二再、再二三的跑到相府滋事,手段残忍,实在是可恶。若是他真的潜藏在殿下府邸里。只怕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还请殿下允许下官与王大人一起擒拿刺客,免了王府的灾患!”
闻言,玉如颜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若是他劝服穆凌之同意全面搜府,必定会发现小刀!
双手在衣袖里紧张的握起,她抑住内心的慌乱淡淡道:“木大人说得好轻巧,如今天色已晚,后宅女眷多数已安寝,你带这么多人闯进后宅搜人,只怕会将整个王府的人都惊动了,到时生出其他事端只怕不妥!”
她的顾虑穆凌之早就想到,所以他眉头紧皱,并没有理会木梓阳的话。
木梓阳见他一直不开口同意心里不由急了,把目光看向一边缩着脖子的王大人,暗示他出言劝穆凌之同意搜府。
王大人躲闪着他的目光,头压得低低不敢抬起来。想他一个小小的京官,那里敢踏足皇子的府邸,更加不要说还让他带人搜府了。如果到时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就真的无法交差了,到时只怕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见王大人退缩的样子,木梓阳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施。
玉如颜眼风不着痕迹的从木梓月脸上划过,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若是她开口,穆凌之肯定难以拒绝。
果然,一直没吭声的木梓月开口说话了----
从刚才开始,她阴狠的目光一直停在玉如颜的脸上久久不离开,嘴角噙着一丝残酷的冷笑,盈盈杏眼里仿佛看穿了她心里的秘密。
玉如颜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眼神里不经意流露出来恐慌心虚来。看着她的心虚慌乱,木梓月得意一笑,盈盈杏眼里狠毒之色乍现,突然转向穆凌之,面容顺和语气诚恳道:“凌之,因我家府上的事惊扰到王府真是不应该,大哥他提出搜府更是不妥,堂堂皇子的府邸怎么能这么草率的说搜就搜?”
她盈盈目光看向木梓阳嗔道:“哥哥做事真是太欠妥当了!”
木梓阳闻言一怔,错愕的看着她,一脸糊涂!
今天这个局是她一手布下的,抓来安哥引来刺客是她,再故意放走刺客也是她,将刺客往王府赶的还是她,让他搜府的更是她,如今怎么又站出来反对了?
其实那日在糖人作坊,银色面具的刺客突然出面挑翻木梓月泼向玉如颜的糖水,救下玉如颜,帮她逃过毁容的劫难,却让木梓月自食其果成了一个丑陋不堪的癞头。木梓月在绝望愤恨过后,冷静下来终是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当日的银色面具人与玉如颜是相识的!
若不是认识,他为何要站出来帮玉如颜!
之前在小刀划花木梓月侍女脸蛋时,她心里就已怀疑过刺客与玉如颜有关,然而经过糖人作坊里的事情后,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念头钻进她的脑子里再也无法去掉,她此生最恨的人就是玉如颜,她想尽一切办法要令她下地狱,只是一直找不到对付她的办法。
与玉如颜交手几次,她已深深明白,玉如颜远远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秘密,而那位刺客就是她挖出玉如颜背后所有秘密的突破口!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得的几晚都睡不着觉,她细细布局。先是抓来安哥关进府里拷问,再故意在穆凌之来看她时引小刀进府救人,最后又将他放走,逼着他往王府逃,到最后带人搜府----
如果真像她所料那般玉如颜与刺客有关,那么当刺客落难逃进王府时绝对会来找她求救,到时再当着穆凌之的亲自将他们一起抓获,看这个贱婢还如何狡辩?
木梓月克制住心头的振奋,冰冷的目光冷冷瞟过玉如颜,语气轻缓。却仿佛淬毒的利器往玉如颜心头扎去----
“围捕的官兵亲眼见到刺客逃进王府,这么大的一个隐患若不是找不出,只怕会令后宅不安。但大肆搜查又会惊扰众人,所以,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她盈盈杏眼波光粼粼的看着穆凌之,语气温柔诚恳:“王府守卫森严,我想那刺客不会挑人多的地方逃,应该会去人少偏僻的地方躲身,他身上有伤,沿途必定会留下血渍,咱们不如去花园四周找找,这样即不会惊扰到府中众人,应该也能很快就能找到刺客!”
说罢,纤纤玉指朝玉如颜来的方向轻轻一指,正好指向玉如颜小平房的方向。
木梓阳回过神来,顿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欢喜道:“小月的主意甚好,分析得合情合理,这样即不会惊扰到后宅女眷,也缩小了搜查的范围。真是一举两得!”
穆凌之见木梓月所指的方向正是玉如颜的小平房,心中一片了然,冷冷道:“小月真有把握那刺客就在花园内?”
木梓月正要出声,玉如颜抢先道:“殿下,奴婢刚刚从那边过来,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那刺客的武功可非常了得,翻墙入室更是小事一桩,你怎么就能保证你没看走眼?”火光的照映下,木梓月的脸明明美丽动人,看在玉如颜的眼里却有如罗刹。
穆凌之眼神里闪过犹豫----
从木梓月口口声声要搜王府花园时开始。他已隐约明白,今天所谓的搜府捉刺客,只怕木家兄妹真正的目标是玉如颜,他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对付她,所以一直很纠结是否同意搜府?
说到底,他到底还是害怕玉如颜再次受到害怕!
他凝神想了想,眼神轻轻扫过一旁的玉如颜,坚定道:“我相信她不会看错,既然她刚才从这边过来并没有发现刺客,那就去花园其他角落看看。”
穆凌之的出言肯定让玉如颜心头一暖----
他竟这般相信自己!
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的信任袒护。玉如颜心头振奋,之前心中的恐慌不觉间消失,有了他的支持和信任,她的胜算更更大了!
想到这里,她咬牙坚持道:“殿下英明,奴婢确实没有看见什么刺客,小月姑娘要搜,不如去花园其他地方看看,免得在此浪费时间让刺客逃跑了!”
她语带挑衅的看着木梓月,后者早在听到穆凌之帮她说话时已妒意滔天。
“哦。小晴姑娘就这么肯定?”她一步一步逼近她,阴狠的目光仿佛要戳穿她的内心,她本就恨她入骨,现在听到穆凌之帮她说话,心里的恨意更加汹涌,森冷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在她脸上扫过,让玉如颜心里一阵发毛。
眼见一亮,她突然一把拿起玉如颜的手,阴狠的目光闪过厉色,抬高她的衣袖得意道:“大家看看。她的衣袖上沾了什么?”
木梓阳闻言连忙接过一旁下属手中的火把凑过来,明亮火光下,只见玉如颜藕白色的衣袖上竟沾了一声块血渍,却是她刚才帮小刀擦身子时不小心沾到的。
木梓月抓到把柄了,盈盈杏眼里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她用力将玉如颜拖到穆凌之面前,冷冷道:“这么晚了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花园,而且身上还带着血渍,一看就是帮那刺客时不小心留下的,凌之。如今你还相信她的话吗?”
玉如颜的手被她紧紧钳着,动弹不得,流光的水眸有淡淡的寒光一闪而过----
鱼儿咬勾了!
看着她衣袖上的鲜红印记,穆凌之眸光一沉,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单凭一块血渍就怀疑她,我觉得太失妥当。小月说话不可太武断了。”
玉如颜心头巨震,愣愣的看着面前对她一脸信任的男人不可相信的瞪大眼睛----
万万没想到,穆凌之竟然第一次不站在木梓月身边而是站在她这一边,相信她维护她!
眼睛涨得通红难受,心里有热流涌动,终于,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有了依靠、有了陪伴!
穆凌之的话像把尖利的匕首狠狠扎进木梓月的心里,她心头一窒,心头血液翻滚,咬牙抑住心头的恨意,煞白着脸不甘心的逼问道:“就算这血渍不能证明是刺客身上的,但好端端的为何身上会沾上血渍?”
她的手始终死死钳着玉如颜的手不愿放开,阴冷的目光狠狠盯着玉如颜,一副不死不休的神情!
“我的房间里闹老鼠。大概是刚刚打老鼠的时候沾上的。”玉如颜目光如水泠泠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在木梓月的耳边里,比打她耳光还要讽刺!
她挣脱她的手,缓缓道:“木小姐似乎对我成见颇大,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往我头上栽,你家府上闹刺客关我何事?”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云松院了。”玉如颜甩开木梓月的手,向穆凌之咧嘴笑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木梓月恨不得将她活活生吃了。岂会就这么容易让她走?
她拦住她,狠狠的瞪着她一字一句道:“呵,不关你事?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一切言之太早!”
说完,她转头看向穆凌之道:“凌之,有一事我一直没来及同你说,你可知道今日那名刺客来我府里要抢走的那位姑娘正是小晴的朋友,如果刺客不是与她们相熟,为何会拼了命闯进相府抢人。”
她悲泣道:“凌之,上次在作坊那刺客挑翻糖水毁了我一头长发,让我成了一个人人嘲笑轻视的癞头······我的一辈子都毁在刺客的手里,他将我害得这么惨,你都不心疼,不为我抱不平么?”
说罢,她双膝一软直愣愣的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跪行上前抱住他的双腿哭泣道:“我只求你让我搜一下你府里的平房,找出谋害我的凶手,这样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么?”
她哭泣的样子实在可怜,泪水磅礴,一双盈盈杏眼里泪水涟涟的望着穆凌之,语气哀怨。“如今全世界的人都嫌弃我,你也要弃我而去么?”
穆凌之心头一滞,心情异常的复杂,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玉如颜会窝藏刺客,但看着木梓月如今这般形容也确实可怜,看着她,脑子里不由想起自己的堂兄穆翼之,心中的愧疚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与自己所想并无偏差,是时候添上一把火了!
玉如颜流光的水眸轻轻一闪,她不动声色的上前也跪在了穆凌之面前,仰起头满脸委屈道:“殿下,搜房事小,可木小姐对奴婢的污蔑却让人齿寒!”
她跪在那里,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字一句决绝道:“奴婢不过齐国陪嫁的丫环,蒙殿下惜爱,从边关跟着殿下回来,一直呆在王府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做人,从未有过半点害人之心。奈何,不管奴婢如何息事宁人,还是成了别人眼中不除不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然没有眼泪落下,但玉如颜的声音已带着哭腔,她寒心道:“进王府不到半年,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卖到青楼,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逃出来,好好的去参加太子的宴会又被当成不守妇道的娼妇,差点被殿下误杀。如今,又成了与刺客合谋的歹毒之人,这桩桩件件污蔑栽脏陷害实在······实在欺人太甚,让奴婢生不如死,还请殿下还奴婢一个公道!”
她的话像颗惊雷炸在众人心里。木梓月全身一抖,身子瞬间冰冷----
玉如颜控诉的事情全是她对她的阴谋陷害,如今被她当众说出来,木梓月又恨又羞。她偷偷抬头去看穆凌之的神情,只见后者一脸冰寒,神情间皆是了然的的形容,似乎刚刚说的阴谋他已完全清楚明白!
心头巨震,难道他早已洞悉了她对那个贱婢所做的一切?
她全身哆嗦战栗起来,埋起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神情。身上的寒意犹如缺堤的湖水汹涌的漫遍她全身----
难怪,难怪她总感觉穆凌之与她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她在他身上不再感觉到那种甜蜜的男女之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陌生,陌生到让她惊恐害怕!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最后,穆凌之伸手拉起面前的木梓月,再将玉如颜拉到自己身边,语气冰冷道:“搜房可以,但若是房内并没有你们要找的刺客,你们就是在污蔑她。要如何向她请罪??”
木梓月刚刚兴奋起的神情在听到他后面的话后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一个贱婢的房间搜就搜了还需要跟她请罪么?!
她的目光触及到穆凌之眼神里的坚决冷漠,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咬牙点头应下,冷冷道:“若是房内没有发现刺客踪迹,我甘愿向小晴姑娘领罚!”
下人来报,亲眼看见刺客呆在玉如颜的平房里,暂时忍下这口气,只要穆凌之同意搜房,到时让他亲眼见到刺客在那贱婢的房间里,看她怎么死?
听到她的回答,玉如颜不由全身一松。
穆凌之回头对铜钱冷冷吩咐道:“搜!”
听到穆凌之终于同意搜玉如颜的房间,木梓月面露欢喜,盈盈杏眼里得意之色一览无遗----到底,凌之还是在乎她的。
一行人来到玉如颜的房门前,木梓阳正要带兵上前团团将平房拦住,穆凌之伸手一拦,冷冷道:“刺客既然光临本府,就不必你们操心了。来人,将四周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走!”木梓阳被拦,全身一震,神色尴尬的看了一眼穆凌之,对方眼里森森的寒意让他心里惧怕,默默退到一边再言语。
木梓月不由急了,上前着急道:“凌之······”
话未出口已被他打断,穆凌之语带微凉道:“我答应搜府,并没有答应让外人搜。你放心好了,王府里的护院不比外面的官差差,最主要----他们对本宫忠心耿耿,我相信他们!”
派自己府里的人搜府,就不怕再有人做手脚了!
木梓月浑身一哆嗦,穆凌之话里的意思她很明白,他不再信任她了。
小小的房门打开,火把探进去,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一张床,一方桌子,一个斗柜,三条板凳。简简单单的房间里除了这几样简陋的家具,再也找不出其他东西了,更别说有什么刺客!
木梓月脸色顿时变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
下属不是来报说亲眼见到刺客进到平房里,如今怎么不见人了?
玉如颜随她一起进到房内,看着她陡然变色的神情,冷冷道:“木小姐可看仔细了,我这小小的房间可有你想找的人?”
木梓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一颗心恨得无以复加,脸上青白交替,呆在了当场。
木梓阳的脸色也变了,之前听妹妹一口笃定说刺客就在这里,所以他才会向穆凌之请求搜府,可如今----
眸光一暗,他不死心的进屋四处搜寻,可平房拢共只有那么大,不管他如何翻找还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留下铜钱带护院继续搜查,其他人都随穆凌之回到了前厅。
前厅里烛火高照,空气里流淌着诡异的气氛,穆凌之端坐在上首位上,悠闲的喝着茶水,眼风轻轻瞟过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的木梓月,眸光一凉。
然而其他人也同他一样,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神情难安的木家大小姐。
她亲口承诺,若是屋内找不到刺客要向玉如颜请罪,这样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如今一个个看尊贵高雅的相府小姐如何向一个低贱的军妓请罪?
玉如颜收敛眉目静静的站在穆凌之身旁,面容平静淡泊,不催促,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