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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你飞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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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9月上大学二年级的莫明忆,结束了大一下半学期的实习,她重新回到大学校园,从4中旬开始到8月这5个月莫明忆没有回家,也没有在学校,暑假回去也让单连凤看着碍眼,所以她一直坚持到9月开学直接回学校。

    她想起了唐宇彬,他高考考的怎么样了?考哪所大学了?有他家电话的那个初中同学录好像丢了,因为小弟占了她的房间。

    其实还是那时候打电话很贵而且真的很麻烦,谁不去教室学习,总守在宿舍里接电话呀,打电话聊天那会是很奢侈的事情,除非谈恋爱打电话聊天,普通朋友之间还是没事写封信的这种沟通方式。

    她不愿意去问柯月,高中毕业后柯月考上中国政法大学后,自己考一个普通大学大专,她们联系的其实渐渐的就很少很少,每个人似乎在新的大学环境里有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吧,也许唐宇彬也不愿意再联系她了,就此没有了交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就在莫明忆不抱有期待的时候,10月某一个周五下午,宿舍的其他女孩陆续都回家了,莫明忆独自坐在靠窗户的那个桌子上,读着来自顾晨给她的回信,突然电话铃响了,莫明忆当时真没反映过来是柯月打过来的。

    电话那头的柯月就跟发现新大陆了一样眉飞色舞激动的和莫明忆说:“你知道吗?唐宇彬考上中国民航大学,当飞行员了!”

    当时莫明忆都惊住了,她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失落,他们两以后更没可能了吧?然后是觉得他真的挺优秀的,补习一年实现自己梦想,她当时特希望柯月和她说,你要他宿舍电话吗?我给你。

    结果电话那头的柯月依旧兴奋的说着:“哎呦,我告诉你啊—他说他都看不上他们学校的空姐!”然后莫明忆整个的状态都像被触电一样大脑空白状态中。

    柯月在电话那头继续说着:“就他那心理素质去开飞机啦?他开的飞机我可不敢坐啊!”

    莫明忆也附和一句,“是啊,我也不敢坐!”

    后来柯月再说什么,莫明忆其实都听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和柯月聊啥,挂了电话之后,莫明忆当时就趴在桌子上哭了,为什么唐宇彬不直接给她打电话告诉自己考哪所大学了啊?为什么他联系柯月也不联系自己啊?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哭的啊像块流泪的木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已经不再是形容了而是当时真真切切的写照,也记得眼泪流干心如刀绞的感觉,还好她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她只感觉到难过。

    莫明忆晚饭也没有吃,她上厕所的时候穿过楼道,遇到没有回东谷县的赵小英,看见她失魂落魄悲伤的样子,一把拽住了莫明忆问她:“哎呦,你没回去啊,你怎么了?吃晚饭了吗?晚上来我们宿舍睡吧,这样你也有伴儿!”

    莫明忆更是忍不住眼泪流啊流的,问赵小英:“你能陪我去学校操场溜达溜达吗?”

    她们两个走出了女生宿舍,就像当年她经常和柯月绕着操场溜达一样,只不过柯月换成了赵小英。

    赵小英问莫明忆:“你失恋啦?哭成这样!”

    “我,咋说啊,我比那个还惨啊,我还没谈恋爱呢都!”莫明忆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

    “不明白!”

    “你有喜欢的男生吗?”莫明忆问赵小英。

    “没有,我没谈恋爱呢,一般都是男生追女生吧,大一的时候那么多男生追你,都是你拒绝别人啊,今天你咋哭成这样啊?”

    “我从初一暗恋一个男生,一直等到高中毕业想着大学开始交往,结果他去补习一年,好不容易今年他高考了,我这彻底又没希望了!”

    “为什么啊?”

    “他居然考上了飞行员啊!大姐!”

    “天啊,原来你这有这么大瓜啊,我说以前你咋不谈恋爱啊?”

    “人家伤心成这样了,你还在那幸灾乐祸啊?”莫明忆哽咽着说道。

    “不是,是咱以前高中校友吗?那挺厉害的啊!”

    “你以前参加运动会吗?”

    “你看我这体型像参加运动会的吗?我也跑不动啊!”赵小英回答道。

    “他是1班的,经常参加跳高比赛,拿第一名的!

    “那我也不认识,我们班男生我能记住就不错了,别的班的男生更没印象啊!不是,莫明忆,你终于等到了,你为什么不主动去联系他啊?飞行员啊,以后未来的机长啊!你够有眼光的啊?”

    “这有啥用啊?我今天接到一个女孩叫柯月,我们共同朋友的电话,彻底我连联系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啊!”

    “她说什么了,让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说那个男孩都看不上他们学校的空姐,你说这是不是他的意思啊?隐晦通过那女孩暗示我也配不上他啊?”

    “这女孩是不是也喜欢那个男生,故意这么说让你主动放弃啊?你不要太傻啊?”

    “不会啊,那女孩中国政法大学的,她周围很多优秀男生吧,她喜欢以前另外一个男生,这我知道。”

    “那她知道你喜欢那男孩吗?”

    “知道啊!所以她这么说,我才往这方面猜的啊!”莫明忆自问自答般。

    “她是不是嫉妒你啊?嫉妒不可怕,因为人的本性,最怕她嫉妒你去使坏,说出不该说的话。哎,我就不认识那男生,我要是认识,就替你直接问问那男生啥意思了,看你这哭的啊,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一直都是每天开心乐呵呵的啊!”赵小英关切的和莫明忆说。

    “我有啥可嫉妒的啊?而且现在我害怕知道被他拒绝,对我来说太残酷了啊,我真的接受不了啊!你听过捷克作者米兰昆德拉一句话吗?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没有!”

    “在我们的生命中有很多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事情,但是实际上等事情发生了以后结果往往让我们没有办法承受。”

    “莫明忆,你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吧,而且你知道吗,多少女生都希望遇到这样的优秀男生啊,优秀的东西,你不去主动,你还希望人家主动找你吗?你知道吗?同样是本科学历,其他行业的本科生很少能从薪酬待遇上超过飞行员的。”

    “所以呢?别说飞行员了,就是宇航员,我觉得也没啥吧,我找的是男朋友,以后的老公,又不是拿来去外面吹牛,让人羡慕的啊?

    这过日子以后每天担惊受怕的还担心他安全问题,我更难受啊,每个人关心是不同的方面吧?

    如果他考的一般大学,我还有勇气联系联系,当普通朋友也行啊,这倒好,感觉直接被踢出局了!你说我是不是太惨了啊?”莫明忆一边说一边哭啊。

    “你咋那么没自信呢,而且那么长时间的情感,你就这样放弃了吗?你以后不后悔吗?”

    “不然呢,在最好的年纪里,简单纯粹地喜欢过一个人,又努力成为了最好的自己,这便是最美的青春吧?我现在觉得曾经暗恋很美好,可恋爱又一回事,以后结婚更是另外一回事,真的好烦啊?”

    “那你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象中的爱情应该是现实的,恋爱应该是为了结婚,为了以后更长的日子。所以,我宁愿拿爱情当友情,也不想拿友情当爱情,我希望找一个爱我更多一些的,且我爱的人结婚相亲相爱,这样才能长久啊。”

    “哎,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都劝了,我和你说啊,你还纠结谁主动吗?你这样传统女孩思维局限,你知道你这样直接放弃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而且他当初知道你喜欢他吗?”赵小英气愤的数落莫明忆。

    “知道”

    “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啊!没联系我就是不喜欢吧,我又不傻,自作多情的事情我也不能干啊!如果他没有喜欢我,那么我也会觉得幸运遇见过他,我看过一句话-无论暗恋的那个人是喜欢或是不喜欢你,只要他是个好人,他就值得你让他所有的言行与容貌占据你青春的回忆!”

    “大姐,我都服了你了,你连问都不想问问吗?要我真受不了你们这样的啊?太难受了!”赵小英都开始嚷嚷莫明忆了。

    “你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都经历了啥啊,是他的存在让我撑过了一段又一段难熬的日子。现在我真的都不是输不起了,我是死不起了!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我真的也没有那么大勇气和精力执着去追求了,再喜欢也不要了,因为我也要不起啊!所以,还不如不联系呢!”莫明忆一边说一边哭的歇斯底里。

    “你还是没有明白这个职业的意味着什么,你以后能找个男朋友的工作有飞行员赚的多吗?”

    “所以呢,每天仰视自己男朋友的日子吗,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在现实生活中,女人的情感和经济独立才是生活中的底气,只有当一个女人学会独立的时候,才会不断的提升自己。

    我以后能决定的是自己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啊,女人还是得自己有赚钱的能力,总不能想着谈情说爱,感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能依靠得永远只有自己,而且女人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爱自己一些,要不后悔的也只有自己了!”

    “你貌似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你知道吗?对于我而言最亲的亲人都靠不住,你让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爱情上吗?这个世界,我谁也不相信,没有安全感的爱情和婚姻给我也不敢要啊,我真的害怕被拒绝,更害怕以后被辜负啊!以后被抛弃啊!”莫明忆忍住了哭泣,语气坚定的说着。

    宿舍快熄灯之前,莫明忆把赵小英带到自己的宿舍,满眼泪水的她拿出自己的摘抄本,翻到其中一篇《青春圣地》给赵小英看并对她说:“我都觉得自己是算命先生了,我们的关系早就被我提前预知了,这是我高三写的一篇作文。”

    在成长的旅途中,我们曾惦记一些人,而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同样,我们也许正在被别人细心牵挂,而我们毫无所觉,得失之间,原来就有很多是我们无法左右的,但有一点是自己的心。

    也许,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孩早已将我忘记,连同我们那些美丽的日子,未来岁月,对我而言是平淡复平淡,可我毕竟在细黑的夜里触摸到过最明亮的星星,这一点足够照亮我的一生。

    他在我的心中就是小小的神明。虽然长的普通,家庭情况并不是很好,可是他却有着与生俱来的信心,他很聪明,勤奋,乐观,开朗与热情。

    作文课上,他是我最认真的听众。运动上,他的身影总是牵动这我的目光,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中慢慢滋长,悄悄地却带着几分甜蜜。每当成绩公布时,我第一个想知道的是他的成绩,也许由于他的原因,我的成绩和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当他不开心时,我也有一丝伤心。

    我说我喜欢大海,他说他最喜欢天空,而我们天真以为在视线尽头海和天空会合成一线。我们只会在课间偶尔说几句话儿,除了人生,就是理想,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色。

    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缘分在我们之间,中考前的志愿,我们没有去询问了解,最终他以一分之差与市重点高中失之交臂,我也没按父母期盼读师范。

    兴奋与高兴的我再高中开学人名中迅速找到他的名字,一向天真的我始终认为在美丽的背后总会有一丝遗憾,我们没有分在同一个班。

    以后的我们只是偶尔在课间相遇,恰似云淡风轻,我一直都记得那个普通课间,他借走我的课本,翻阅了我藏在书后的秘密,从此我的心扉为他敞开,并且等待他的翻阅。

    也许,我们早就知道事实上,天空和海永远无法交会,而且,那种朦胧的美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随后,他考上了一所民航大学,实现了他飞行员的梦想,我也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学校,只是偶尔让音乐和回忆淹没自己。

    我想,爱有时并不一定惊天动地才能长久,关键是你所能给予别人所需要的多少,青春圣地,我并没有遗失什么,相反,正因为曾经的纯真才使我可以这样地热爱生活,这样投入地去感受身边的一切。

    莫明忆那天哭着在日记本这样写的,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一定要深思熟虑,并不是所有的感情付出都有所回报,更何况感情更不是可以用付出和回报来衡量的。

    我们不自觉的喜欢要求别人做什么,这大概就是误会所在吧,你很少会成为对方的全部,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做一个他独特的自己。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你早早放弃了,不必惋惜,再重新拾起来,也不一定是你原来想要的东西。

    当时的莫明忆宁可让曾经住在她心里给予她温暖的唐宇彬就在那呆着,不也希望接受残酷被拒绝的现实,所以她选择逃避,是的。

    她生命里曾经认为最重要的两个人,当时的丽丽被生活无情的抛弃,跌入谷底。

    而唐宇彬真的飞的太高了,他就像蓝天上的一只自由的老鹰,自己就像曾经家乡小河里一条受伤的小鱼,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太远太远了啊!

    小时候的招弟在内心依然哭的稀里哗啦的,和莫明忆说唐宇彬对曾经的她有多么重要怎么都没用吗?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因为莫明忆当时已经把初中高中那些经历完全屏蔽掉了,她是这么告诉小时候招弟的,我自卑但爱的不卑微,高攀不起的爱情我也不想要了,自己以后一定要找个爱自己更多一些的人当男朋友和老公,不就是飞行员吗?有啥了不起的,飞行员开飞机,飞机也不是他家的,他也不能想飞哪是哪吧。

    以后咱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努力多赚钱,想去哪去哪,有钱想坐公务舱就坐公务舱,啥也不如强大自己,以后努力赚钱是正途。

    可是那一晚上莫明忆一夜未眠,她反复听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那首歌,后来莫明忆的眼泪流干了就流在了心里,那滋味是一种苦涩,那欲流不止是与自己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