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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衍温润一笑,大步朝外走去。
柔韫在花园中待了许久,园中角落种着几株桃花,桃花花期短,很快就会凋零结果,此时摘一些正好做些桃花饼,这么想着,唤下人拿来竹篮,拿着竹篮摘了些桃花,花瓣白色粉色混在一起甚是好看。
柔韫见采的差不多了,往长缨院赶,想着在晚膳前做出来给越浔尝尝,就在院外拐角处一个不注意与霍衍撞上了,柔韫身子娇弱,往后一侧,好在冬至手疾眼快及时扶住,只是那篮子就没那么幸运,花瓣洒了一地。
柔韫站定后回过神,忙蹲下身将未沾地的花瓣捡起。
霍衍被撞到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越府小厮没个规矩,正想训斥,低头一看,发现正是自己想见的人,也忙着屈膝边捡花瓣边赔罪:“霍某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柔韫原先惦记着花瓣,这时才顾虑到他,赶紧站起身退后一步,行礼赔罪:“公子客气,是我跑得急了,该向公子赔礼。”
听着女子珠圆玉润的声音,霍衍心神缭乱,嫩白的耳根发红:“姑娘可是越府表亲?”霍衍觉得不妥,解释道:“霍某不是登徒子,只是我与行之是好友,之前未曾在越府见过姑娘,,还望姑娘告知身份,来日定赔上满树桃花。”
冬至站出来说道:“我们姑娘是淮远大将军的夫人,你是将军好友连这都不知吗?”
霍是国姓,柔韫见其腰坠玉佩,举止间甚是雍容华贵,料到他必定出身皇室。
“桃花园子里再采便是,公子是夫君的朋友,那就是越府的贵客,不必计较。”接着望向天色道:“晚膳时间快到了,公子何不用完晚膳再走,好让我们夫妻两尽尽礼数。”
霍衍黯然敛眸,自己看上的姑娘居然是他人的妻子,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重拾脸色,展露笑容:“少夫人邀约本不该拒,奈何府中有事,需得我去处理,改日再叙,告辞。”
主仆二人见霍衍逃似的出门,面面相嘘,也不再理会。
柔韫提着桃花来到院里的小厨房,厨房的下人们看到少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列成一排候着。
“少夫人来灶房可是有想吃的菜,或是对口味不满意?您尽管派人传唤一声便是,灶房脏乱,少夫人金贵,弄伤您可就不好了。”一位颇为年长白发苍苍的嬷嬷说道。
“这是负责长缨院灶房的范嬷嬷,范嬷嬷原先是在长兴街的酒楼当帮厨,做得一手好菜,之前一直在老夫人院里,老夫人怕姑娘吃不惯府里口味,就派嬷嬷过来伺候。”冬至小声地提示着姑娘。
柔韫莞尔一笑,声音轻柔:“嬷嬷厨艺甚好,今儿前来,只因在园中摘了一筐桃花,想着给将军做份桃花酥,你们只管忙自己的,不必搭理我。”
哪有让主子亲自下厨的道理,范嬷嬷及其他下人们有些不知所措。
“桃花酥老奴也曾做过,还是让我来吧,少夫人歇着便是。”范嬷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我们姑娘是想亲自给将军做点心,表达爱意,嬷嬷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吗?”冬至笑着调侃。
“冬至!”柔韫红晕染颊:“休要胡说!”
“姑娘怎么还羞涩了。”
范嬷嬷见她执着,便也妥协:“那少夫人您就亲自做吧,只是烧材起火这事还是让我们来吧。”
柔韫知道她们怕被老夫人怪罪,也不强求:“如此便多谢嬷嬷了。”
“少夫人客气了。”
桃花酥耗时长,到了晚膳时,才从蒸笼中拿出。
此时越浔已经由沧澜推着来到主卧用膳,见下人们将晚膳摆满了桌子,却迟迟不见柔韫,面无表情问道:“少夫人呢?”
沧澜整天守着主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越浔眉梢挑起,以往她总是准时地守在桌旁,等待自己用膳,若是其他院里传唤都会提前招呼一声,今儿却无声无息,连她身边丫鬟的影子都没看到,垂眸一扫唤住正要退下的丫鬟:“你,过来。”
那丫鬟年纪轻,被叫住吓了一跳,但主子吩咐还是颤巍巍上前,嗓音发抖:“将...将军有何吩咐吗?”
越浔也不为难她,问道:“少夫人呢?”
“少少夫人她...”小丫鬟捂住嘴巴,少夫人交代过了希望她们保密,想给将军一个惊喜,可如今将军问起,若是将军怪罪,那可怎么办。
小丫鬟纠结着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柔韫提着原先的篮子,不过里面的花瓣已经变成一盘精致的桃花酥,柔韫一进门看到小丫鬟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看着越浔冷着的脸,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下去吧。”
“谢少夫人!”等到允许后,小丫鬟溜得比什么都快,好似后头有猛兽追赶似的。
“夫君,你在等我?”柔韫笑着走到越浔身旁坐下。
“嗯”越浔将目光落在桃花酥上:“去哪了?”
顺着越浔的目光,柔韫将桃花酥从篮中端出:“今儿午后,我去花园闲逛,发现桃花长得正好,索性摘了些做些桃花酥给你尝尝。”
越浔微微偏首:“我不爱甜食。”
“我知道,我少加糖了,不会很甜,你试试?”柔韫特地把口味做淡,从盘中拿起一块递到越浔嘴边:“我亲自做的。”
听到是她妻子做的,越浔鬼使神差地张嘴,咬下一口,顿时香味充斥口腔,确实不甜还有股清爽的味道,他并不排斥。
柔韫见越浔没做任何评价,有些忐忑开口:“我还未尝过,夫君觉得味道如何?若是不喜欢,别勉强。”
“不错。”越浔如实评价:“似是有股清爽滋味。”
柔韫深呼一口气,笑道:“夫君喜欢就好,我在中加了三味青,既能中和甜味,又能起到活血养颜的作用。”
“沧澜你伺候将军辛苦了,我做多了,你拿去当零嘴吃吧。”柔韫留下几块,将剩余的打包:“夫君不爱甜食,你就多吃些。”
沧澜早已饥肠辘辘,闻言伸手就想接过,突然察觉一道冰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明明开春,却似寒风刺骨,待其侧目,发觉那目光来自自个主子,伸出的手自然而然放下。
“怎么了?”柔韫没发觉,关心地问。
“少夫人其实我也不爱吃甜食。”沧澜挠挠头,表情颇有些不自在。
“没事,这个不甜。”
“这这.......”沧澜欲哭无泪,眼神哀怨看向越浔。
“嗯哼。”越浔握拳闷吭一声:“沧澜他对桃花过敏。”
柔韫慌乱将东西收回,语气诚恳:“既如此那可不能随意吃,是我大意了。”
“少夫人不必在意,是我没有福气。”沧澜看着桃花酥发馋,可怜巴巴。
最后还是越浔看不下去,打发他先去用膳再来伺候。
“夫君你一人应是吃不完,要不我唤....”
“不必。”越浔打断女子的话:“放着吧。”
“好..”
夜里,越浔果真将那整盘桃花酥吃了去。
柔韫独自在内室沐浴,冬至则站于屏风外头等候,这时门外传来轮椅的声响,吓得主仆二人有些惊慌失措,越浔向来亥时才会从书房过来,今儿怎么戌时就回房了。如今起来穿衣已是来不及,柔韫身子往水里沉了些许,借花瓣挡住春光。
冬至想出门阻止已来不及,好在是越浔独自进来。
“退下吧。”不等冬至开口,越浔揉着额角看起来很是疲惫。
“是...”冬至转念一想,姑娘与将军两人已是夫妻,如今阻挡不妥,略带歉意地忘了屏风一眼,福身退下。
越浔扶着轮轴进屋,屋内昏暗,看不真切,越浔以为柔韫已上塌休息,特地放缓了速度,往浴堂移去。
柔韫没听到动静,以为越浔知道她在沐浴打算回避,没想到他却往自己这边来了,于是娇怯怯唤道:“夫君。”
越浔一顿,隔着屏风抬眼望去,这才发现浴堂有人。
“夫君可否回避,让我起身更衣。”
屏风是蚕丝勾勒的一幅出水芙蓉图,薄而透,外头虽不能看清实况,但轮廓还是有的。
“嗯。”越浔掉转过头。
柔韫等了片刻,瞧越浔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拖沓,起身想更衣,却发现换洗衣服在冬至手上,方才冬至出门好似随手放在了榻上,一阵慌张,叫道:“冬至,冬至。”
“我已让她退下,何事慌乱?”越浔仍是未转身。
“我换洗衣服...在榻上。”柔韫略带难堪说道。
越浔望向榻上,移动过去将衣物取来:“我拿给你?”
“不必!夫君将衣服披在屏风上,转身便是。”柔韫连忙喝止。
越浔不做回复,但还是如实照做。
柔韫松了口气,拨开花瓣,脚步虚浮地起身,来到屏风前拿起衣服手脚飞快地穿起来,她自是相信越浔,绝不会像登徒子一样占人便宜。
可柔韫没想到的是,越浔听觉十分灵敏,她在里头穿衣时稀稀疏疏的声响已然传到男子耳中,越浔喉结滚动,感到口干舌燥,脑海中浮现出女子白皙光滑的肌肤,雪白的胳膊,盈盈一握的细腰,以及那两团柔软的触感;越浔认为自己疯了,如此行径跟纨绔有何区别,但转念一想,她是自己的妻子,一切又好似合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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