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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走了不知多久,仿佛天荒地老一般,眼前还是浓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张筝简直想要仰天长叹。
揉了揉生疼的断腿,一路奔波磋磨得她忍痛接上的骨头还没长好却是要磨平了,每走一步都咔咔作响。
稍作休息,张筝再次撑着地面站起,艰难地拖着腿往前走。
“嘭——”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狠狠地摔了个四肢朝天,灰头土面。
膝盖骨都要给磕坏了,张筝痛得龇牙咧嘴,摸黑撸起裙裤,往膝盖一摸,濡湿血腥,果真给她摔破了。
尖锐的不明物体深深刺进肉里,她咬牙抓住肉里硬块,硬生生把坚硬的碎渣子剜出来。
可惜实在太黑了,怎么也不见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地上满是大小不等的硬疙瘩,张筝索性跪在地上开始四处摸索,冰凉坚硬的块状物体,有长有短,形状各异,散落在周围一米以内,似乎是被她踢倒塌了的。
张筝越摸越心惊,一个不好的猜测堪堪冒出头。
手下突然摸到一个两手大小的球状物体,张筝把它抱到手上,大大小小对称的窟窿,以及一排平整略带弧度的硬块,硌着指腹有些锐疼。
像什么呢?
张筝愣愣地将它举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暗暗嘀咕,“这……怎么这么像人脑袋啊?”
那她刚刚撞散的?
明确的答案钻出,张筝忙撑着地站起身,一个深鞠躬,喃喃道:“莫怪莫怪,在下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眼下太漆黑,想重新拼凑出个完整的人样也不太可能了。
死者为大,张筝恭敬地将手上头骨摆到一堆骨头中央,双手合十拜了两拜,随后拖着残腿继续赶路。
行了不到一里路,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还有咕噜滚动的声响。
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听声音却是离她越来越近,张筝目光一凛,顾不得一腿半残,努力想要逃离此处。
那东西移动速度极快,不出一刻钟便追上了张筝,反赶到她前方。
“咚咚咚——”
张筝一个不注意便将拦在她面前的东西踹飞,摔到地上发出一连碰撞的响声,似锣鼓喧天,直叫人心慌意乱。
张筝额头不禁浸出冷汗,心跳咚咚,在这死沉黑暗中,震耳欲聋。
她不敢停留,右腿刚要抬起,脚上突然感到牵扯感。
那东西死死咬着她的裤腿,力气之大,竟让她丝毫无法扯动,如坠千斤担。
寒栗的牙齿磕碰声越发接近,在空旷中悠悠荡荡,叫人闻之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也扯不掉脚上的鬼东西,张筝当机立断,伸手就要撕断裤脚。
手刚碰到衣服,还没来得及撕扯,剧痛从手掌传来,赤红鲜血淋漓,咕噜冒出,淌了一地。
这特么什么鬼玩意儿!还吸她的血!
张筝吃痛,另一手握拳朝着紧咬不放的怪物使劲捶打下去。
“咔嚓——”
这下倒是把它给打穿了,直接漏了个大洞,锋利的骨头碎片将右手刮得满手血痕,隐隐冒出血珠。
摆脱束缚,张筝顾不上左手血肉翻飞的可怖伤口,使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逃走。
或许是人面临绝境时往往会爆发无穷潜力,张筝硬是撑着一身伤,将鬼东西远远甩在了后边,再听不见声音。
原地,一堆森寒白骨聚拢在一处,明明没有皮肤,可它们蛄蛹着争先恐后的模样却流露出无尽的贪婪和欲念。
淌了一地的鲜血如同被吞噬一般,吸墨似地迅速浸入白骨中,直至再无一丝血液残留,白骨不满地散去,咕咕转动着,继续寻找着食物。
吃得最饱的头颅骨落在原地,餍足地左右晃动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暗中,它灰白的骨头隐隐透出莹润白光,头顶被砸出的大洞已然恢复如初,极薄的血肉如雨后春笋冒出,寸寸覆盖在颅骨上。
没有皮肤,只生了一层血红的嫩肉,原本空洞的眼眶有一只已长出一颗眼珠,靠脆弱的神经血肉牵拉着,在眼眶中颤巍巍摇摆,透出阴森绿光。
骇人的强势威压倏然降临,原本躁动滚转的白骨尽数安静,呆呆立在原地,抖如鹌鹑。
一张半透明的大手急如闪电,将刚生出血肉的颅骨攥在手中,阴翳恐怖的目光刺在颅骨上,颅骨绿幽幽的眼珠子转动,直直对上来人的目光。
“咔哒咔哒……”
颅骨上下颌一张一翕,发出牙齿磕碰的战栗声音。
大手的主人突然爆发一阵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当真是天佑我也!”
声音停顿半刻,随即略带可惜地叹了口气。
“罢了,时间快到了,先放你一回。”
大手收紧,再张开,灰白粉末混着一滩恶心的血肉啪嗒掉到地上。
“东源老匹夫!”
“待我重生之时,必是你丧命之日!”
早已逃出不知多远的张筝对身后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
她现在正站在一块类似墓碑样的人高石块前。
微弱的莹莹红光从中泄露出来,溢入黑暗中,与暗色溶于一体,透出浓烈到让人心惊的不详气息。
这股气息让张筝觉得浑身不舒适,犹如蚁噬虫蛀,叫嚣着要逃离这里。
可这是她走了这么长时间,看到的唯一可能有出去线索的东西。
张筝强忍下不适,借着红光,一字一句辨识着碑上阳文。
“灵真邪煞作祟,今以杀煞令将其镇压于此地。”
邪煞?
张筝看了眼自己被咬得血肉翻飞的手掌,还隐隐作痛,回想起满地白骨,果真是邪煞,被镇压这么久,都成了一堆骨头了,居然还有能耐害人。
此处乃东源真君遗留洞府,如此一来,这邪煞少说也该镇压了百万年之久。
真是生命力过于顽强了……
张筝长叹一声。
不过,她该如何离开此地呢?
绕着墓碑来回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发现。
她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理应该出口在上面才对。
张筝仰头往上望去,还是望不穿的漆黑,压抑死寂,望一眼却心神动荡,仿佛要跌落深渊。
好不容易摆脱的白骨也不知会不会追上来,腿骨疼得厉害,如同生锈了般动作迟钝难受,全身皮肤挫伤,膝盖磕破,两只手亦是伤痕累累。
源源不断冒出的血液浸透了雪青色的宗服,俨然成了一件斑驳红衣。
她勉强按了按腿骨断裂处,钻心入骨的痛,痛得她五官皱成了一团,先前忙着逃命还不觉,现在稍一放松,疼痛才如潮水涌来。
“轰隆……”
犹如天际传来巨响,直击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