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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嗓子火辣辣的剧痛,易云雅手脚并用挣扎着,脑子里恍惚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她当初没有做那件事……
眼前一片灰白,意识已经恍惚,过往的经历都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她反倒平静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楚云阔终究还是松了手,当着皇后的面,他不能杀人。
一得到新鲜空气,易云雅剧烈咳嗽起来,意识渐渐回归,她咳的眼睛满是泪花。
皇后皱着眉:“阔儿,她不能死。”
“儿臣知道。”楚云阔恨恨的咬牙,看着易云雅像在看一堆垃圾。
易云雅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
“从今日起,你还是太子妃,但也是东宫最低贱的人!这辈子你也别想再踏出东宫一步,本宫也不会再碰你一下,你就在这个地方老死吧!”
太子嫌恶的说完,扶着皇后离开。
易云雅哭着笑着,最后呜咽着,她紧咬着唇,嘴角沁出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有宫女路过,也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从今日起,她彻底沦为东宫最低贱的奴隶。
从东宫出来,苏流摸了摸肚子。
别人有没有心情吃饭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吃的有点撑。
“吃多了?”小动作没逃过顾寒锦的眼睛。
苏流苦恼的点头:“嗯,御膳房的手艺还不错,比咱们家的好吃。”
手上一紧,顾寒锦牵着她朝前走去:“那我们散散步,走回去。”
这主意甚好,苏流也好久没逛逛了,两人就手拉手从宫门口朝琳琅府走去,马车则让车夫直接驾驶回去。
苏流一身华服,这般打扮与普通百姓全然不同,惊艳四方,又气质倾城,两人没走多远,就引来了不少驻足打量的百姓。
他们虽然不敢直接上前,可远远的跟着,数十道灼热的目光,也让顾寒锦分外不爽。
恰好前面就是他们的衣服铺,顾寒锦便拉着她进去换一身普通的衣服。
“我这样不好看?”苏流挑眉。
“太好看了。”他强调。
苏流失笑,选了一身米白色袄裙,让小二把华服送回府里。
说到衣服,苏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衣服上绣的青玉丝,与易云雅的喜服绣的一样,你说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顾寒锦错愕的看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明鸢故意为之?”
苏流摇摇头:“不像,是我要求衣服越华丽越好的,她只是按我说的做,真的是巧合吧。”
“青玉丝是南归国的丝线,一年也不过产出几两,都是做贡品进献的,咱们北晟有青玉丝的,恐怕也只有公主府和皇后了。”
苏流点点头,明鸢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才用了几天几夜熬夜绣到华服上,这丝线如此珍贵,恐怕她也没想到易云雅会同样用了这种丝线。
再说,明鸢是顾寒锦的人,她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算计自己吧?
“就是巧合。”苏流下了结论,笑道,“这巧合也不错,让易云雅按捺不住主动来挑衅我,结果反噬了自己。”
“易云雅有孕……”顾寒锦沉吟。
夫人怀孕了,是件大好的事,就算未婚先孕,可毕竟是皇家子嗣,太子为何会震怒?
再想到太子,他身份尊贵,从小就接受纲常伦理的教导,怎么会无视男女之防,成亲之前就与易云雅肌肤相亲?
更大的可能是,易云雅有孕,孩子却不是太子的!
他把推测的结果告诉苏流,两人一起讨论。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是太子的孩子,那他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顾颜面,当着满堂宾客就对易云雅发火?那……易云雅的孩子是谁的……”
她想起了一个人,周子浪。
易云雅与周子浪私下相会过,虽然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若要说嫌疑最大的,也只有他了吧。
不过不管是谁的,都与苏流无关,看到易云雅落的这个下场,原主应该也能瞑目了。
让她活着凄惨一生,比杀了报仇解气多了。
害死易流苏的罪魁祸首,还有一个周子浪,苏流不着急,慢慢来。
两人慢悠悠的晃到琳琅府,一进大门就见院里跪了一个人,削瘦清雅的背影,正是明鸢。
顾寒锦眸色一沉,顿了顿没有出声。
苏流心里有了计较,走上前去:“明姑娘,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明鸢低着头,脸色发白:“奴婢做错了事。”
“谁让你跪的?”
“没人,是我自己要跪的。”明鸢抬起头来,膝盖挪了挪,面向苏流,对着她叩首,“给夫人惹的麻烦,都是我的错。”
看来她的消息网也挺灵通,婚宴上的事才过去多久,她已经知道了原委。
苏流手一托,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她托了起来:“我没怪你,路上与郡王过了,我们都认为你不是故意的,错不在你。”
明鸢抿唇:“夫人真的不怪我?”
“我没吃亏,怪你什么?”
苏流拉着明鸢进房间,路上看她脸色依旧青白,气色不佳,就让清儿去拿一些药膏。
片刻后清儿拿来两个木盒。
“这盒阿胶膏你每天吃两次,补补身子,另外这盒是灵玉露,对肌肤好,你的手该好好呵护呵护了。”
苏流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拿出灵玉露亲自给她敷上。
因为连夜赶制华服,搓金线和青玉丝,明鸢的手红了好大一片,肌肤也粗糙了许多。
苏流小心的,一点点的给她敷上灵玉露,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女人一定要爱护自己,取悦了自己才有机会取悦别人,虽然你是我们的管家,但也是琳琅府的人,在外面可不能丢我们的人,知道吗?”
明鸢明显的动容,眼眶红了一圈,低声道:“奴婢一定不会丢夫人的人。”
她以为婚宴的事后,苏流就算不体罚自己,也要找借口骂上一顿,出于自保的目的,她才主动罚跪,可没想到,苏流竟然对她这样好。
明明是假想的情敌……
从苏流房里出来,明鸢轻轻叹了口气。
“主人你怎么对她那么好?”清儿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