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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借口,又得了西凉娴的首肯,非晚便能放手办事了。
先是派李丰找来工匠,量尺寸,绘草图,她坐在垂帘后,隔着一道屏风,细细地向工匠打听。
只是没想到工匠一来就断言,给她泼了盆凉水。
“不好做的。”
声音苍老,似乎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工头,在跟着李丰绕四房的院子转了两圈之后坐了下来,隐隐只见他连连摆手。
“这位姑娘,你年纪小,有所不知,你这院落地面上已盖了房子,反过来,再要在地下开挖冰窖,工程极为复杂。”
非晚心头一紧。
“没有冰窖委实不成的。”
她低声坚持。
老工头沉吟半晌:“能给我看一眼原先的图纸么?”
非晚不免犯难:“不瞒您说,眼下并不在我手中。”
“那更不成。”
老工头站起身来,非晚急着让留步:“您是老师傅了,也没办法吗?”
“办法不是没有,可你这院子小,房屋紧凑,下面打了地基,就不好挖了。因而一定要有原先的图纸,我看了才能判断从哪一处开始挖,不然会出事的。”
房屋的图纸自然是有的!
但不用说,必定是在大宅那边。
非晚听老人说得熟练沉稳,想来定有原故。
于是让李丰好生送老人出去,自己低着头想法子,如何去弄图纸。
“你们要做什么?拆房子吗?”
一声冷呵在内院响起。
非晚不由一惊,是明氏!
这么快便听到了风声?
她连忙领着红叶走出倒座,脚步急急地往二门走去,果然见明氏那肥壮的身形冲进了正房。
非晚暗道糟糕。
“这是老太爷留下的房子,你们怎么不知爱惜!”
“不过挖个冰窖而已。”
西凉娴将手中账册一扔,揉了揉眼睛。
“挖什么冰窖,不怕把房子弄塌了?”
明氏板着肥肥的脸,壮硕的身子遮住了门口的亮光。
西凉娴被陡然训斥,脸色登时也不好看。
“少见多怪。”
眼瞧着争吵起来,非晚跟着冲了进去,勉强挤出笑来,扶住明氏。
“老太太,你先坐。”
明氏冷冷地看了眼岿然不动的西凉娴,只得一屁股坐在丫鬟们抬上来的圈椅里,然后摆了摆手:“要冰,可以出去买,哪用得着家家都建冰窖?”
“老太太,咱们四房若自己有了冰窖,这大夏天就可以吃许多冰镇的果子,日子也就好过了。夏天实在是太苦太热了。”
非晚轻声求道。
明氏瞅了她一眼,眸中似有不忍,可却又谷嘟着嘴说:“不许挖就是不许挖!”
还侧过身去,不再看她。
非晚没想到明氏如此固执,一时也好太过针锋相对。
转眼清明到了,四房也要同大宅一起去城南祖坟拜祭。
明氏数月前就已经准备起来。
与香巧叠了许多金银山,带足三牲祭品,外加非晚姊妹俩的份,便另外雇了辆车,载得满满当当,像模像样地跟着往城南去了。
却不想到了那边,才发现大房早早地到了。
坟前人头涌动,一片忙碌。
小韩氏正坐在老太爷坟头,抹着眼泪哭泣。
“昨儿,我梦见老太爷了。”
明氏听见,脸色登时一凛。
“梦里老太爷还与年轻的时候一样,头发都还没有白呢,身上穿着那宝蓝的褂子,那回纹花儿还是我亲手绣的呢,老太爷脸俊俊的,拉着我的手,只管笑,我一看,那笑里带着泪儿。”
西凉纲与西凉络领着一帮子侄,指挥在祭台上摆设祭物。
花如雪与花如静、陈氏看着下人们旁边堆放金银山与莲花元宝。
围得水泄不通。
大房二房的祭物全堆在最中央显眼的位置,二房的在左侧,四房的理应在右侧。
但是地方已经全都被占了。
祭台已经没有了地方。
非晚只得命大英媳妇再去抬桌子来。
“老太爷每回都要托梦与老太太,总是记挂着老太太的安好,这是不放心老太太呀。”
余鸳鸯陪坐,拿手帕按着眼角,没有眼泪的眼眶红红的
“论理,这前头的人也没给老太爷生儿育女,不过占了个虚位。能算什么?陪老太爷最久的,还属老太太功劳最大。替老太爷管理家务,支应门户,绵延子嗣,功劳苦劳,都齐全了。”
非晚冷笑,这是故意说给明氏听的。
只不过明氏似乎也很不好惹,等桌子来了,不声不响地摆上祭品。
一切都是亲自动手。
非晚轻轻一笑,拈起一枚紫色的香桃李:“老太太,这鲜果京城少有,是从江南运来的吗?”
小韩氏那边的人全抬头,一撮视线扫过来,发才现非晚口中的“老太太”唤的并不是小韩氏!
“是那个尚书夫人送的。”
“柳夫人?”非晚拎高了声音,表情夸张,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对。”
明氏不慌不忙。
她今日穿着蟹壳青的湖丝褂子,上面有织锦花纹,万字不断头。
瞧着简单,大方,却又不失雅致。
她虽不如小韩氏小巧玲珑,穿戴精致考究,但也因为胖,就撑得出衣裳,显得十分大气。
确实比小韩氏更像老太太那么回事。
小韩氏眼睛出火,呼吸短促。
大约想到了被柳夫人抬举,却又颜面扫地的时候。
又见香巧倒酒,酒色暗紫,闻着香气扑鼻。
非晚认得这种酒。
叫桑流春。
没什么毛病,除了贵!
她眨了眨慧黠的桃花眼,淡淡含笑:“这是什么酒,倒也好。”
明氏却认真地想了想,目光似追忆:“是那个长宁侯府送来的,老太爷生前最爱喝这种果子米酒。”
非晚好奇:“老太太,这酒有什么来头?”
“来头可大了。那是山西的酒,老太爷生前曾在大同任总兵。这种酒是用山西那边的大米。掺了南边的果子,做的酒。你闻闻,有没有果香?”
明氏拈起一盅酒,竟送到非晚面前。
非晚就着明氏的手闻了闻,果然一股浓浓的果香,清冽香甜。
“好酒!”
小韩氏瞅了眼自家祭台上的酒,虽然也是好酒,可以西凉大宅如今困窘的条件,根本吃不起那么贵的桑流春。
她眼底流出一抹深深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