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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晚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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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风南在一旁候着,见王炽生气地折下树枝,过了数秒又倒吸着凉气把树枝丢到地上,连连甩手。江风南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顾不上礼数,赶忙跑过去,见王炽折下的那根树枝上满是倒刺,将王炽的指端扎出了一个小洞,冒出个血泡来。

    江风南慌忙回头,想叫人拿纱布来包扎。王炽一把拉住他:“这点小伤都要包扎,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低头看看他拉住的江风南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见江风南因摸过几年刀枪,手面皮糙肉厚,磨出好几个老茧,而自己的手却白白嫩嫩,光滑无比。他自嘲一笑,道:“不怪那些刺,终究是我太嫩了些。”

    江风南知王炽心情不好,正待说些什么安慰他,王炽却抢先打断,道:“不谈这些。我找你来是有要事与你说。你可知梁使傅通和那李格达之间的关系?”

    江风南摇摇头表示不知,而后期待地看着王炽。一听王炽这么说,他就知道,王炽这是给他送惊喜来了。

    王炽正色,耐心叙述道:“这得从梁国的朝廷内政说起。梁帝有七位皇子,其中二皇子与五皇子最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这二位皇子在朝中和军中争斗不止,每每剑拔弩张,要拼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不过据说近来二皇子气焰正甚,而五皇子却失了梁帝的青睐。”王炽打个手势邀江风南边走边聊,继续道:“你恐怕想不到,这傅通是五皇子信赖的臣下,而那李格达,是二皇子在军营里一路提拔上来的副官。”

    江风南抱起手来,右手轻敲着左臂的臂弯,说道:“看来傅通大有能耐,才能在五皇子失势时仍立于朝中不倒。”

    “看来如此。”王炽接话道,“听说这二皇子自小长在大草原上,不但生性粗犷,而且着实风流。他身边姑娘不断,夜夜笙歌达旦,带着部下夜宿民女家中早不是什么隐秘稀奇的事。这李格达也是个惯犯。我猜,他那晚定是喝酒喝大了,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才做出那等下贱事来。”王炽说道最后,语气渐冷。

    江风南想起那日李格达外表强硬、内里空虚,还和傅通之间时常发生微小的摩擦。当时不知为何,这时便一一解释得通了。

    终于找出了这盘棋的关键破绽,江风南将种种头绪在心间一过,一切难题都有了破解的门道。一身重担好似突然从肩上卸下,江风南松快地吐出一口浊气,向王炽笑道:“陛下一夜之间竟能对梁国政事了解得如此详细,可真是帮了臣的大忙。”

    话出了口,江风南才发觉自己得意得忘了形,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可说出的话却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王炽沉默片刻,对江风南道:“等了结梁使之事,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江风南不再接这个茬儿,躬身禀道:“臣想出一个计策,既不会与梁国撕破脸皮,又能让我等亲自惩治这罪犯。虽称不上十全十美,但想来可以一试。”

    “说来听听。”王炽喜道。

    随着二人走向小路的尽头,江风南将计划和盘托出。

    王炽轻轻点头:“就这样办吧。若不成功,责任朕担了便是。”

    转眼过了两日,到了厉国新皇在宫中设宴,宴请各国使臣的日子。

    这日大小官员也进宫赴宴,与各国使臣同庆。霎时间,宫中热闹起来。宋元夕好不容易受邀进宫一次,早早到了大殿外,却发现自己来得太早,连天色都没暗下来,距晚宴还早得很。她闲来无事,宫内又禁止闲逛,她只得趴在门楼边上,看着下面铺摆花盆的太监前前后后忙碌着。

    宋元夕忽觉一事不对,她抬眼向四周望了望,发现今日禁城内的禁军比往常多出了三倍。仅从门楼上看下去,隔上几秒就能看见一支小队从殿前经过。

    按说宫内大宴,巡逻禁军比平时多出一些也算正常。可现在多出这么多来,宋元夕擦擦鼻头,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正巧殿前指挥使张默然打门楼经过,正对围着他的手下吩咐这儿嘱咐那儿,忙得热火朝天。宋元夕一打响指叫住他,向他招手让他过去。

    张默然见是宋元夕叫他,便迅速将事务吩咐下去,然后屁颠屁颠跑到宋元夕身旁。

    张默然是先太子王梁向先皇举荐的禁军统领,他资历虽浅,但贵在为人忠厚,办事踏实。他与宋元夕的交情自然不浅。

    宋元夕用不着跟他客客气气地寒暄,她指指底下,径直问道:“今日巡逻的兵怎么这么多?”

    “是廖太师吩咐的,说今日宴会梁国使臣中混有不安好心的奸贼,让禁军多加派人手,以防不测。”张默然忙得大汗淋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背擦去脖颈上的汗水,眼睛还盯着楼底下的禁军,确保一切正常。

    “廖大人说的?”宋元夕挑起一双圆眼,盯住张默然,“你们拿到皇上谕旨或口谕了吗?”

    “没有。”张默然猝然一惊,擦着汗水的手从半空中落下。衣领里的汗水擦了又出,再被秋风一吹,冷得张默然猛一哆嗦。

    “廖太师何时有权调动禁军了?”宋元夕不打算放过张默然,紧紧逼问道。

    张默然突然上前,抓住宋元夕的胳膊。他想起宋元夕是女孩,碰不得,又赶紧松开。两只手不知该再往哪儿放,不安地抓耳挠腮起来。他一开口便快哭了出来:“我,我,疏忽了,还以为廖太师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旨意……”

    宋元夕抬手冲张默然的脑门狠狠敲了一下:“你啊你……”她见张默然这幅样子,心肠便硬不起来了,只得道:“以后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弄明白了。陛下就是陛下,禁军可是其他人都动不了的。”

    张默然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你们在这儿呢。”忽有一人也上得门楼来,从二人身后对他们说。

    宋元夕扭头,见来人竟是廖仲人。

    廖仲人见张默然神色不对,好奇地笑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谈何事,怎把张将军吓成这个样子?”

    张默然垂着头不敢答话,眼睛看向地面。

    宋元夕却报以一笑,答道:“我们在说,今日禁军成倍守于禁城。我觉得此事奇怪,一问张将军才知,原是廖伯伯的吩咐。”宋元夕将“吩咐”二字说得极重,廖仲人一听便知宋元夕将矛头指向了何处。

    廖仲人先板着脸向张默然道:“既然如此,张将军又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操办吧。”听廖仲人的语气就知,这话不是在和他张默然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默然看看宋元夕,再看看廖仲人,心中定了抉择。他一声不吭地向二人草草抱拳,窜下了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