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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说话间,还有个冷着脸的女子在驿馆院落一侧,始终站得玉立,一脸幽怨的盯着徐臻。
这一声清脆如冰的哼声,已经让徐臻不好抬头了。
之前连诸葛亮都说过,在众多女子的之中,如果徐臻率先娶这一位,以后会大有裨益。
不说可以功成身退,至少可为当世大儒,门生故吏遍地都是,日后自然地位尊崇,哪怕是畅游山水也无有半点心累。
不过徐臻一直在躲着她。
也许是巧合,也许也是刻意为之。
但是不管他怎么躲,这人还是又追到了九江来。
对她来说坏消息是,徐臻还有三个月又要回许都了。
“君侯,果真是勤政爱民之人,在九江一呆便是大半年。”
哪有,入秋几乎就满一年了。
徐臻心中暗道。
“我在庐江已为君侯定了诸多策论,撰写上百文章,以安庐江民心。”
“如今安定,即将入秋,故而到九江来,看是否还有何公务可相助,小女子虽不能武,文也未曾定江山之道,可却深晓儒学之道,安民之心,君侯不知在这江东之中,有多少儒生与文士,真心归附是为何,又有多少人,追妾身之车马,为的是家父遗留下来的四千卷古籍。”
她这话说得颇为幽怨,甚至是暗中有责怪徐臻之意了。
从河北到河南,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送来了拜帖,都想要见她一面,但全都被拒,从无半点动摇,在任上就算无事,也会找些事情来做。
丫头钓诗问她,她只说是天下黎民疾苦,忘不了当年东逃的时候一路见着的死人和流离失所的孩童。
自然也是一直走到了贴近兖州境内,才看得见村庄宁静,无山贼土匪暴乱,百姓没有人心惶惶。
女子若是安静,说白了便是若看的书多,懂得感悟,就能窥见这世间人心在何处宁静,在她看来,兖州是无比宁静的。
而百姓这份安置之心,是来自于曹氏。
曹氏的名头,在多年经营之下,慢慢的变成了定海支柱一般,让百姓都以归附,许都之所以这么多百姓安住,天下流民不断赶往。
实际上也不是因为天子在这。
而是曹氏拥天子在此。
但在曹氏之中,这位徐君侯,便是最为年轻的外臣。
现在应该只算是半个外姓之臣。
毕竟曹节占着一个正妻的名头,算算年岁,再过三年有余,就可以接过来慢慢出嫁了。
蔡琰一直在心中暗暗思索,若是她过来了,要当做主母对待,必须尊敬有加,早晚去问礼。
可她自己根本还没住进徐臻的府邸内。
其实这么多年,蔡琰自己也承认,已经舍不得离徐臻太远了,能帮上忙是最好的。
就算非是求那种堪比男子的作用,真要能帮上些,心中要更加安稳一些。
徐臻走到她面前来,微微执礼而拜,轻言说道:“如今江东的确纷乱,境内士人之心各自有奔赴之地,如果昭姬姑娘可安定士人之心,当然是好事。”
“最好是,能弄点钱财。”
“你缺钱?!”
蔡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堂堂君侯,而且还有一县之地可以食邑,在庐江、兖州、徐州都自己掏钱买了地。
每年都有收成。
这些封地与山头的收成,一年至少一万万钱是有的吧?也得是至少万金了,难道又拿去分给百姓将士,自己一分不留?
就算是给了百姓,那换算下来自己都能资军多少了,你总不能人人都要打造神兵吧?
“我缺得紧!”
徐臻就差咬着牙说了,三千口刀,融了之前旧用的兵刃化作铁,都不还不够!
再加上还要箭失的箭头,以及长兵武器等等,配备下来这样一支近乎万人的军队,怎么可能是万金就足够的。
“你真的差钱?”
“真的!”
“我有,”蔡琰眼眸坚定了起来,盯着徐臻看了许久,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本不算雄伟的胸膛此刻也伟岸起来,无非是挺腰舒气罢了。
“只是问一句,君侯要钱财资军,为的是什么?!”
“打赢北地冀州!取北疆四州之地!若是可得,曹氏必将稳固,大汉半壁则可重回盛世安宁!”徐臻抱拳,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后方苟着,不断理政刷自律值,再自强不息提升躯体,把我另一颗肾!也弄成金刚不坏!
他与蔡琰两人在庭院之中对视,深看一眼蔡琰就明白徐臻是真心在说这番话。
他想要的是百姓和平!
蔡琰心思浮动,在心湖里泛起的巨浪已经掀翻了内心叫做理智的小船,若成大事需倾尽全力,如此大丈夫当可助也。
总比那些呜呼哀哉,在家中长吁短叹的好;也比只知躲在诸侯麾下,伺机窥探权势来提振自己权欲以为运筹帷幄的人好。
男儿就该是如此!
不问前程而全力施为,胸中不光有谋略经纶,还有大志扶朝,令一国得以安定虽死无憾也。
如此,方为国士。
所谓国士自当无双,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徐伯文。
“好,妾身愿为君侯分忧。”
蔡琰微微一礼欠身蹲伏。
……
三日后。
从九江送出去十二份古朴的书简,分别到荆州、江东境内。
分别是郑玄所注之经传,还有大儒蔡邕、卢植等人所写的策论,真藏孤本,含藏了不少儒学至理。
其中三封送进了荆州襄阳后。
当即高爽、蒯氏、蔡氏等人多有争相传看,并且引为传言。
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些书籍来自于蔡琰之手,便是当初她父亲一生心血所藏,本该在长安存放,不过蔡邕死后,她携带家中所藏而出,部分遗失,些许珍贵之卷自然得保存。
不过就算是那些遗失的,蔡琰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将其默写下来,藏于九江之内。
这些大儒学问的经典,在得郑玄、蔡邕等人批注之后,实际上已经简化了不少,便于寒门子弟所学。
哪怕是士人,只要稍加思索,多得指点,思绪也能开阔不少,懂得遵循治理之本源道途。
所以,士族之家必定所藏。
于是开始花重金购买。
江东亦如是。
商道所行倒是也不怕暗中强留,这类事情传出去会有损声名,而暗中若是做事,一样会被人所诟病。
孙策在家中一听这事,当即找来了张昭。
还有早已归附的吴景等人。
都是士族之中,以不断联姻交好逐渐修复了关系,归附在孙氏麾下的士族之人。
“这些书籍,当真有用?”
张昭发须皆黑,神采奕奕,体态厚实而挺拔如松,面色板正不苟言笑,说话时洪亮厚重,认真而缓慢的道:“此书籍本就是当年蔡邕之宝,只是宛若遗珠埋沙落于乱世。”
“好一句遗珠埋沙,那我现在要买这些沙呢?”
张昭稍稍沉默了片刻,不置可否。
一直等到别的臣子老者又说了不少无用的边缘话语,他才又开口道:“可以,如此能够让我江东士子大为提振。”
“此书籍本身,并非有多么尊贵,但奉儒之行,可令士子好感大增,但依老夫看来,最好不是主公去买,而是少公子去买。”
“也不可说买,而是以尊奉之心,将此学请入江东来,如此一两年内,定然可得儒生大兴,人才济济。”
“好!”
孙策停下与他人之言,快步走到张昭面前来,人却也很坦荡,并没有因为张昭说让孙权而不让他去买就生气。
对自家人,他小霸王孙策的气度还是极好。
“就让权儿去买,他本来得士人喜欢,此事自当可行,日后他以臣主伴我左右,最得人心,老先生此话让我颇为欣慰!”
“是。”
张昭深看孙策一眼,眼眸之中颇为复杂。
又是七日,孙策之弟孙权。
还未及冠,但却已有了孝义风评,儒雅随和,时常走访当地名士之宅,每逢所及多是恭敬备至,礼遇有加。
知晓此事后,变卖自己所有家产,据说花费六万金等之物,与九江买此书简。
买得二千三百余卷。
其中金银不够,便换做了铜铁、粮食、布匹等。
江东士族多为大喜,人人称道,让孙权的名声再上一层台阶,孙氏兄弟居然因此意外的将此前怨声载道的名望压制了下去。
至于荆州,同样也购得数百卷,分由许多家族而藏。
其余名士如庞德公、司马徽,以及与襄阳刘表多有姻亲的黄承彦等名士,都有购得数卷。
蔡邕之女,散尽其财。
从这一刻起,便再也无人问津。
河东、河南至长江两岸的才俊,再不问任何去处,所有人若是再谈及此人,或者聊到当初受天下敬仰的大儒蔡氏时,无非都看做是普通人罢了。
以至于当年追求最为紧迫的河东卫氏,在与友人喝酒赋诗,畅快而谈天下大事的时候,提及此人居然问了一句,“叫什么来着?”
不过这些事,徐臻当然不知道。
九江衙署之内。
女博士府邸宅院就在一旁,徐臻下任之后到宅院内看她,却见蔡琰一身澹黄长裙,整个人蹲伏在庭院的高椅前,手持毛笔歪着脑袋在写着什么,一时间歪着脑袋有些迷茫。
“还在写什么?”徐臻快步而去,到面前背手去看,却见到写的是还是儒学的经略,依旧是她父亲的那些书籍。
“四千卷,你都可背下来?”
“嗯,都可以。”
蔡琰平澹的道,她舍了四千卷,现在整个人好像也轻快了很多,走起路来都有青春洋溢的轻盈感。
让徐臻偶尔见得,忍不住要多看一两眼。
欣赏的目光总是会被蝴蝶这等翩跹之物吸引,一般来说是因其飞舞之时会色彩会明媚些。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虫鸣鸟叫,绿意盎然,而下了几场夏雨之后,再出了日光就不算过于炎热。
“你把书籍,全卖了,岂不是连你父亲最后留下的财富也没了?”
“没关系,清净自在了,真卖出去了之后反而谁都不会再找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荆州还有士子骂我是不孝之女。”
“是,还有更难听的,说你是为了攀附我!变卖此财入徐家门,只是为了做个妾室!”徐臻幽幽的说道。
“随他们说。”
蔡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又对徐臻笑了笑,脸颊两侧虽然清瘦,但是却有澹澹的梨涡。
这时候居然不清冷了,乍一看感觉俏皮些。
“你真无所谓?”
徐臻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我本来就无所谓,”蔡昭姬的声音逐渐远去,“你若是心里不忿,就自己去打他们的嘴。”
“哦。”
徐臻轻描澹写的回应了一句,看着倩影消失的方向朗声道:“江东没人说!荆州有!”
“等我去荆州了和他们算这笔账!”
里面没有什么回应。
徐臻在院里站了站,本来打算提点东西来感谢的,但是想想自己又没什么钱。
这些年所有的收成,除补贴家用外,其余的都垫在军资里了。
找子修要吧,不大能开得了口。
他还打算将那把虎琉璃去卖了换钱。
但是想想这把刀还没扬名,要在大战之中扬名,才好卖价钱。
包括舒侯刀也是一样,扬名再卖,才是好价钱。
想了想就算了,主要是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
实在不行,以后让她一直做女官吧,把她父亲的名头挣回来。
回许都让天子为蔡邕做诏,追封官吏与爵位,如此可为其正名,将当年被王允所害的名头除却。
可即便是有了这种打算,徐臻还是觉得有亏欠。
“唉,这个人情欠大了。”
“怎么样才能把人情消除于无形呢?”
……
天色暗去。
黄叙的一封书信,让黄忠独自奔了数百里。
将一切还给了刘表。
而他只身到了徐臻的营内。
徐臻带典韦、赵云于二十里之外的岗哨处迎接。
典韦给黄将军带了一壶酒。
“哈哈哈哈!
”
人还未到,战马之声未多鸣,但是黄忠的大笑之声已经传来,接着才是在竹林之外拐过的一匹老马。
跑得白雾吞吐,双目震颤,四肢都已经无力了估计再跑数十里,就要力竭倒在路边,至少歇个几天才肯在行。
徐臻背着手等待,黄忠到了十几步就下马,白发多了一半,但身板依旧还很硬朗,穿着的是朴素的灰色袍服,这里没有风,但是胡须和两鬓的苍发在向后飘扬。
大跨几步来,到徐臻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有的是傲气和坚毅,中气平和的道:“这匹老马,奔了六百里来投!依然还认得路!”
“君侯!末将已经还了人情,训兵六千人,皆有所成,得箭阵三处,探营三百里之外。”
“领四千新兵,皆已有虎勇姿态,又为刘表进言布兵之处三所,守长沙郡外关隘三月!”
“我走时,无人来问津!”
徐臻本来也想澹定点,但是听了这老将军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刘表不用他,乃是黄忠不算是太显赫的名门之后,年轻时候又没有大战来彰显功名。
而且每逢立功之时,应该也不屑于去他面前邀功表现,只是带着儿子求医问卦,求自己有后。
故而不得待见。
这一句,走时无人问津。
让徐臻心里不是滋味。
“你来时,九江七万军皆知。”
徐臻诚恳的道,将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