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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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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大三的孟铛铛学业是更加忙碌,大部分时间就住在学校了,免得来回路上折腾。成霖好久都没有联系过她,平常两三天更新一次的朋友圈状态也停了,所以突然收到她的信息,孟铛铛还有些想念她,便答应周末回去她家吃饭。

    进门看见客厅里杂乱无章,堆满了很多纸箱和行李箱,yumi摇着大尾巴上来蹭她。成霖绑起了头发,素面朝天,穿着宽大的衬衫在收拾东西,看见孟铛铛进门只让她找个干净的地儿坐。

    孟铛铛看了这一片狼藉,好奇地问:“成姐姐,你是要搬家吗?”

    :“也算是吧,去法国,下周就走。”成霖转身进了厨房,端了盘水果出来。接着说:“阿姨已经辞退了,今天我们就不在家吃了,姐姐请你吃饭,当你是给我践行,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跟谁告别了。”这时的成霖神情淡然,往日里她的美丽中总是透露着忧郁。孟铛铛猜测是因为分手了,试探性地问:“成姐姐,你终于下定决心分手了?”

    成霖笑了笑,点点头:“算分手了。他因为经济案件进去了,估计不太容易能出来。”跟老沈无底线的纠缠了这么多年,搭进去自己的青春,享受了荣华富贵,见过了纸醉金迷,成霖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是因为这种理由分手的。因为老沈提前知道了风声,找人给成霖在国外安排了学校,在海外的账户存够了让她未来衣食无忧的美金。成霖说什么不愿走,即使留在国内,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就是日子不好过罢了,这种时候她不愿意一个人逃走。但老沈坚持送她出国,甚至到后来都是哀求她离开,他这些年虽然对不起了很多人,但是男人活到这个份上,如果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还有什么意思。万幸是成霖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还年轻往后的日子大可以重头来过。成霖那晚上抱着他哭了一夜,这个男人,她爱得苦恨得深。他给成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成霖,你以后好好挑个男人结婚,别回来,别想起我。”说完便决绝地头也不回离去。

    孟铛铛坐在纸箱上静静听着成霖讲以前在S市的琐碎事,说着老沈给她送花都是上千朵的送,家里七八个花瓶都不够摆。因为成霖喜欢吃火锅,老沈硬着头皮陪她,结果第二天肠胃炎去医院挂点滴。她不工作后,常常就是睡醒了就去老沈公司楼下等他吃饭,然后两人去“外海路”牵手散步遛弯。

    她认真的听着,一边也上手帮着收拾东西。成霖一拍脑袋,想起还有件事:“铛铛,你是不是很喜欢yumi?它也很喜欢你。”她把调皮的yumi从电视机上抱下来。

    :“对啊,不过你们去法国了,我也见不到了。”说到这,孟铛铛有些失落,抱起yumi亲了一口。成霖立马说道:“那我把yumi送给你吧,留个念想,我以后不一定生活怎么动荡呢?带着它肯定不方便。”

    :“当然好啊,我就先帮你照顾yumi几年,等你在国外念完书回来,再还给你。”孟铛铛心里总觉得成霖会回来的,这里还有她割舍不下的东西。

    把yumi抱回家,然后还拖着一大堆它的生活用品,在一楼客厅给她化了一块区域放猫爬架。刚到新环境,猫咪有个适应期,但是yumi不到半个小时就大摇大摆地在屋子里上下转悠巡视自己的新领地。温敏和孟奇下班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毛绒绒的生物,正在沙发上趴着看电视,而自己的女儿正在讨好地跪在地毯上给它喂零食。

    :“铛铛,你买猫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啊?”温敏放下包上前去摸摸yumi。孟铛铛开心地跟父母解释:“不是买的,成姐姐要去法国读书了,所以把yumi送给我了,从今天开始,yumi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啦。”孟奇看着孟铛铛这个兴奋劲,对她冷不丁来了句:“那这个家里长得最漂亮的就不是你了。”

    成霖在B市并没有什么朋友,而老沈出事后,过去相熟的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只有孟铛铛一个人去机场送行。

    :“成姐姐,你到法国之后也要联系我哦,我不会换联系方式的。”成霖摸了摸孟铛铛的头,笑着点点头。

    送走成霖的那个晚上,孟铛铛在给yumi做晚餐,听见电视里的财经新闻播报,“知名投资管理公司实控人沈某某,上周因恶意操纵股市交易、非法经营罪及行贿罪等多项罪名近日被公安机关逮捕,于今日上午十点心脏病突发送往医院,下午一点左右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从B市国际机场飞往法国的航班上,头等舱的空姐着急找来医务人员,一位年轻女士突然身体不适,心跳加速,呕吐,当被询问是否需要返程时,成霖眼含泪水使劲摇头,自行服用安定药物之后状态稳定,她才借着药劲沉沉睡去。

    大三结束后的暑假,孟禾安因为工作原因去C市出差,孟铛铛思念外公,就收拾行李跟着一块回去。

    外公带着“春天”住在一个高端的养老社区,配备优秀的医疗设施和医护人员,日常生活也都是专业的营养师安排的,更关键是这里的老人大多是知识分子退休下来的,平日里大家在一块打打麻将,唱唱曲,举办个诗朗诵,倒也不会无聊。孟家给老人安排的是社区里最高配的,两室一厅带阳台,时不时还从B市寄来无数的补品,总的来说外公的老年生活还算是安逸舒适的。

    孟铛铛到养老社区的时候,正赶上外公在跟一帮老人打麻将,见着外孙女来了,还让她给自己摸了两把牌。今天外公手气好,赢了不少,在其他人的埋怨中,也要推了麻将陪自己的外孙女。

    养老社区整个坐落在山脚下,院子里绿化做得非常好,正值夏天,蝉鸣鸟叫好不热闹。孟铛铛挽着外公在院子里慢走散步,告诉他近来爸妈和禾安工作太忙,等过一阵大家再一次来看他,又或者今年春节早些来接他去团圆。

    :“我在这里生活得挺满意的,小铛铛就不要担心外公了,知道你们都挂念我这个老头子。况且“春天”还陪着我呢,不过它也十岁了,跟我一样是暮年了。”说起“春天”是小学毕业那年,外婆从一个朋友家抱回来的,刚到家的时候还只有成人巴掌大小,陪着孟铛铛长大,它也一天天的变老,自从外婆走后,“春天”就不如以前活跃了,常常就是趴在外公身旁睡觉,精神劲不太好。看过宠物医生,只是建议这个年纪的猫多多善待,说不定哪天就悄无声音地去喵星了。

    外公年纪大了,走了好一会儿有些累,拉着孟铛铛在梧桐树底下的长椅上坐下。孟铛铛关切地提醒外公:“今天我听医生说,您心脏不太好,血压也有些高,之前妈妈给你寄的药按时吃了吗?”她一来就先去医疗部询问外公的身体状况,其他的都还行,就是心脏的老毛病,年纪大了只能保守治疗。

    外公倒是看得淡,轻松地说:“哎,我都是快80岁的老东西了,没点毛病才不正常。倒是你爸妈年纪大了,你得多关心他们身体,钱嘛,哪里是赚得完的。”孟铛铛乖巧地点点头,说她以后好好监督爸妈。

    孟家兄妹要在C市待上一个月,孟铛铛约着见了一些之前的同学,但是很多要不就是在外旅行,要不就是已经出国了,在成都的都只有零星几个人,约着去学校附近常光顾的火锅店一块吃了饭,老板娘认出她们还给打了八折优惠,吃完饭大家也都各自有事,寒暄几句散去了。

    孟铛铛独自一人走去步行街,这里人还是这么多,想起那年圣诞节谷祎在人群中肯定找得很着急吧,那时候他应该是很爱她的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大老远跑来老家陪她,能够拥抱着自己最爱的人迎来18岁的清晨,大概是每个女孩子都想经历的浪漫了。她也不知道谷祎过得好不好?还是希望他过得好一些吧,没有她这个麻烦精肯定是称心如意的。这么久了,他会爱上别人了吗?

    孟禾安工作忙完特地留了三两天,跟孟铛铛一起陪着外公一起去拜访老友,几个老人喝着茶聊聊往事,兄妹俩眯着眼躺在摇椅上舒适地在一旁晒着太阳。

    孟禾安无聊地问妹妹:“铛铛,我一直没听你跟我说过你当时到底交往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为什么后来就分手了,我都还来不及去捉弄他。”

    :“孟禾安,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在这里八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就是很想知道,有我这样优秀的哥哥,你能看上什么神仙?为什么就喜欢他呢?”

    这还把孟铛铛问住了,真还没有想过为什么喜欢谷祎。思考片刻回答:“他吧,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喜欢他哪里?最开始就是觉得他长得帅,可是后来看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也习惯了。可能是因为他对我很好,就跟你对我一样好。可是对我好的人也很多啊?”

    听到妹妹这么说,孟禾安有些吃醋了,愤愤地说:“谁也不会有我对你好了,你刚出生,我就等在产房外面,第一个从护士手里接过你,那时候你可丑了,脸蛋皱巴巴的,黑得跟动物园的小猴子似的,眼睛都睁不开,我当时就担心你长大后会不会也是眯眯眼。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跟班上的男孩子打架没打赢,哭着鼻子回家,我领着你去找那个臭小子算账,结果对方家长以为我要拐卖儿童。这么快,你都变成大姑娘了,为了别的男人难过掉眼泪。”孟禾安说着掐了孟铛铛的脸,虽然已经没有婴儿肥了,但是还是捏上两指头。孟铛铛一拳打到他胸口,再捏防晒霜就要蹭掉了。

    :“我孟铛铛可没有为男人掉过眼泪。”孟铛铛嘴硬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