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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地区超市的路上。
林不义从路边推来了一辆超市里的推车,推车原本的租借者则不知去向。
推车篮里摆放了一个矮桌大小的胎盘。
胎盘上分布着新生幼苗。
有小手,略微畸形,指尖处更为坚硬;
有头颅,略微拉长,眼眶处附有薄膜;
有胸腔,略微凹陷,左胸处滋养肉瘤;
有腰腹,略微凸起,肚脐处密布触须;
有四足,略微弯曲,趾骨处长有利刺。
这块胎盘孕育着五个胚胎。
只不过现在其中有四个被不义从母体中扯了出来。
林不仁说了,只有其余四个的胚胎牺牲,才能换来其中一个胚胎的存活。
“我这是救它了吗?”林不义的语气中带着狂热的好奇。
“……挂在路灯上的结果无非两种。被其它的族群吞食化为血水,争夺母体养分然后全部饿死。”被钙质包裹着的林不仁一边走着一边说明,“所以从上述结果而言,你的确救了其中一个,只不过能活下的几率依旧渺茫。”
“那哥你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它活下去吗?”林不义恳求道。
“我不能保证。”
话音刚落,林不仁便毫无预兆地撞进一旁的楼房之中,瞬间杀死了呆在自己房间里休憩的肿瘤,伸手把其余骨骼吸收殆尽后,他才把脊椎球连带胎盘一同从中心处扯出,随后再走回林不义身边,把胎盘内的八只幼苗拔出来其中一只递给她。
“喂一只看看,放到胎盘上就行。”
“还能这样?我试试。”林不义的眼中闪耀点点星光,接过了那只幼苗。
在喂食前,林不义捏着那只哭嚎挣扎的幼苗端视了好一会。
随即,她便用拇指摁住了手中幼苗的发声腔,低头看了看扎根在血肉胎盘中熟睡的另一只幼苗。
表情颇为严肃。
“虽然对手很强,但我更看好你啊,别让我失望。”
说罢,林不义便在林不仁那近乎漠然的注视下,把手中幼苗放在了胎盘上。
下一刻,正处熟睡之中的幼苗顿时被惊醒,好似一头在自己领地闻到猎物气息的野兽,尚不发育完全的眼睛无法睁开视物,所以它只得嗅着外来者的气味,张牙舞爪地扑到那只幼苗被放下的位置。
抬起前足把其死死地踩进胎盘,随后两手快速摸索着猎物的身体,把有可能进行反抗的肢体钳住,然后裂开嘴,低下头,疯狂撕咬它的血肉,仅是撕咬,没有吞咽,它只想快速地杀死对方。
期间,充当猎物的幼苗没有丝毫反抗。
因为,它的身体早在被放入胎盘之前,就已经被林不义用尖刀从头至脚的刺穿了。
现在幼苗撕咬的,只是一具体温尚存的尸体。
“加油哦,猎物要反抗了。”
此时的林不义已有半个身子探进了推车当中,拿刀的手随意拨弄,让幼苗产生猎物在反抗的错觉,从而更加卖力地剥皮拆骨、吞血咬肉。
很快,这段戏弄结束,以第三者的死亡为告终。
“它很厉害啊。”林不义感慨着,把刀上的血用手抹去,重新收入背后的绷带当中,随即脸上洋溢起一副好似母亲般的欣慰笑容,出声提议道:“我想养它长大。”
“……剩下的七只我可以现在给你,可它的胃口却远远超出了这个数量。你短期内很难得到独自获取幼苗的力量,在幼苗用完后,你没法养活它。”
林不仁站在原地,看着推车胎盘上正在大快朵颐的幼苗,淡淡道:“所以你需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当是给我个礼物!”林不义两手合十,拜托道。
“不够。”林不仁摇摇头,从脊椎球上再度拔出一只幼苗放在了胎盘上。
这一次,是对等的厮杀。
“前不久刚讲过的话,我不想在这里重复第二遍。”
“前不久……生存为首要目标吗?”
林不义思考片刻便记起这点,随后脑子飞转,几乎是在第二只幼苗被杀死的瞬间,她就脱口而出道:“我可以把它当狗养,然后驱使它去狩猎,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轻松很多,最少也能减缓食材消耗的速度。”
“你觉得自己能完全驯服它?”林不仁反问道。
“完全不觉得,这么凶的狗我肯定牵不住啊。”
林不义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能力,但没等林不义再说些什么,她便竖起一根手指,条理清晰地说出了自己对它的未来规划。
“我们可以把它卸去四肢,当成下一个胎盘来养,只要每天投喂定量的食物,它应该也是能生孩子的,到时候我们就试着养它的孩子,要是能驯服的话,我们家一下子就能多好多好多条狗了。”
“养不熟呢?”
“如果实在养不熟,那就杀一半喂给另一半,然后再等下一代出生,直到证实这个方法行不通为止。”为让林不仁同意自己的想法,林不义还特地阐明了这事成功后所能带来的回报——绝对会超过饲养它们的成本。
听完林不义的计划后,林不仁略微点头。
“思路可行。”
算是认同了她的手段。
毕竟。
一切为了生存。
一切为了更好的生存。
一如曾经的人类。
一如曾经饲养野兽用以食用的人类。
“新时代的物种,演化得会特别迅速,如果你不想在未来某天被当成胎盘来饲养,那你最好抓紧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是林不仁最后的忠告。
“我会努力的。”林不义从哥哥手中接过脊椎球,随后一边投喂食饵,一边高兴地说道:“因为我现在想养很多宠物。”
“那就把这当成目标,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知道啦。”
“嗯。喂完就走吧,一路上还有很多,不要耽误。”林不仁迈步离去。
“这就来!”说罢,林不义把空掉的脊椎球轻放到推车里,随即便推着车,小跑着跟上了哥哥的步伐。
……
不义也有了目标么。
那我呢?
需要立一个吗?
立什么好?
找寻人类?
可以。
毕竟我的派对还没开始,一切尚未尘埃落定。
“多拿点爆米花吧。”
趁电力设施还未停摆,他想去影院看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