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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个父亲最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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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数语,顾惜年已说明了这木箱的来历。

    可也再次将皇帝的记忆,拉回到了并不遥远的过去。

    顾鹰剿匪,这件事是在后来传回到京城之中的,在送往御前的军报内,顾长生老将军并未提及此事。然当年,老将军已过五旬,自觉精力不济,便在有意识的培养接班之人。

    他向皇帝举荐了长子顾鹰。

    皇帝自然是要招来群臣商议。

    一议之下,便有人将边关剿匪一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了皇帝来听。当然,那名大臣是明褒暗贬,提起这事儿,主要是想参顾长生私纵长子出关,以剿匪之名,屠戮整个山寨。

    但也有知内情者,替顾鹰说好话,说那贼匪猖獗,若不尽数灭之,遭殃的只是周围没有能力反抗的老百姓罢了。而顾鹰小将军少年英才,仅带了三十名忠仆,更未折损一人,便除了这个隐患,实数将才。

    因此,在那一年,顾长生携子回京时,皇帝对这位新成长起来的小将军十分有兴趣。

    皇帝的年长顾鹰三岁,两人年纪相仿,很有些共同话题。

    也是聊得来,更是皇帝有意招揽,君臣二人,结为知己。顾鹰更是发誓效忠,在之后的岁月里,替皇帝平定了边关之乱,让他可以免了内忧外患,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之上。

    那时,他还戏言,从此往后要跟顾鹰兄弟相称,君不疑臣,臣不疑君,肝胆相照,共同护佑万民。

    那时候,他是有几分真心的。

    皇帝的心里,骤然现出了几分不舒服,薄唇不悦紧抿。但即使想发作,也不知从何发起。

    他是亲眼看着顾鹰从翩翩少年郎,成为了满脸沧桑的硬汉。

    顾鹰——

    顾惜年总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皇帝面上表现出来的纠结。

    她故作不知,接着往下讲。

    “我父对于百宝箱极其珍惜,保养擦拭从不假他人之手,更不允仆人随意碰触,久而久之,便有人觉得,这百宝箱内必然藏的是极其珍贵的物件。”顾惜年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喃喃的说,“也的确是没有错,珍宝箱内的每一样东西,于父亲来说,皆算得上是天底下顶顶贵重的物件,万金不换。”

    她开始一一做出介绍。

    做工粗糙的短刀是她大哥十四岁时亲手打造的,奉到顾鹰面前时,一头是汗的少年,满手皆是伤痕,但他骄傲的笑着,期盼父亲的赞许。

    雕刻的歪七扭八的木人像是二哥的杰作,那年二哥才十二岁,得了第一把短刀,喜不胜收,便想着要替父亲雕一尊木像,作为生辰礼物;然而想法很好,但真的做起来并不容易,忙活了好些日子,最终精挑细选出来的作品,仍是不成样子。可是,她父亲很喜欢很喜欢,收进百宝箱内,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

    绝对与名贵不沾边的狼毫笔是她三哥的作品,而她三哥也是所有兄弟之中,文采最好的那一个,堪称是文武双全。家人聚会,曾有戏言,说哪年开科,她三哥一定得去应考,没准就为顾家出了百年之间第一个状元郎呢。

    檀香木的佛牌是四哥送的,本来是挺好的一块牌子,可他四哥总觉得,要有着属于他的印记,才会让父帅记住,这是他的孝心,于是便小刀一挥,想刻一首诗,可到最后,出来的成品,却直接毁了这块佛牌。四哥想偷偷丢掉,但还是被父亲发现,于是,佛牌也进了百宝箱内,成了珍藏的物品。

    那只亮闪闪的箭头是从五哥身上拔出来的。两军对峙,暗箭伤人,年岁最小的五哥陪在父帅身边,在那利箭划破长空飞来的一瞬间,她五哥毫不犹豫以身躯护住父亲,长箭透肩而过,五哥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才逃回来。而这箭头,便是那件事的见证。

    那只玉簪是当日她执意随父上战场时,从发间拔下来的,她说顾家儿女,皆是在战场上长大,如果父亲非要因她为女儿身,便约束她的行为,不让她上阵杀敌,那她从此以后便做一个男儿,不穿女装,不做女子打扮,更不要嫁人。她有着跟父亲、祖父一样的倔强脾气,真的下定决心犯倔,连她的父亲都得让步半分。最终,她如愿以偿,领兵出战,而这只玉簪,他父亲却是收了起来,放进了百宝箱内。

    ……

    还有很多很多大大小小的物件,每一件东西的背后,都有着一段故事。

    与国相关。

    与家相关。

    与情相关。

    她的父帅,虽是领兵作战的将军,但也是心思细腻的感性之人。

    他视儿女若珍宝,将点点滴滴的记忆,都藏进了这百宝箱。

    可不是爱惜若命,不允旁人碰触。

    因为那里边装着的,可全都是他此生最快乐美好的回忆啊。

    “万万没想到,某一天,为了护国护民,而全家男儿尽丧战场的顾家,也会被人污一句谋反;更是想不到,那所谓的罪证,藏的是这百宝箱之中。”顾惜年抱拳,跪倒,叩拜。

    把三叩九拜的大礼,行的是一丝不苟。

    “我顾惜年,替父替兄,替百年顾家,喊一声冤,请皇上做主。”

    她再跪,再拜,再叩首。

    “我顾惜年,替父,向他的挚友,向他此生最敬佩最敬仰的兄弟,恳求正名。”

    她又跪,又拜,额头将地面砸的轰然作响。

    那白皙的额头,已然红肿。

    可顾惜年仿佛没有觉察。

    “我顾惜年,替顾家老夫人恩圣公主,替各房遗孀,更替侥幸苟活于世的自己,向皇上请求,严查污我顾家百年清誉之贼子,告慰先祖。”

    徐有民已是面如银纸,他可是顶着巨大的风险去做这一切。

    就指望着在木箱里找出来顾家叛国通敌、污泥谋反的证据呢,谁知道,那么大那么重,那么精巧那么隐蔽的箱子里,放着的竟然全都是些鸡零狗碎的玩意?

    不,他不信,他绝对不信。

    “皇上,信,那些信。”徐有民心急火燎,冒着危险,急急提醒着皇帝。

    此刻乃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若顾家不倒,便是他与叛主的佣仆勾结诬陷,朝廷一品武将,世袭爵位,这样的家族,他没得皇命,就闯进去搜查翻找。

    顾家人定然抓着这一点不肯放。

    他怎么办?

    谁来保他?

    徐有民急的火烧火燎,无意之间,与皇帝身后的景德公公有了一个眼神的对视,景德公公的神情透着几分嘲讽,仿佛是在说:徐有民,你完了。

    老太监只觉一股热流倒冲脑海。

    “那些信,一定是谋反的罪证!”

    他胀红了脸,怒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