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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雨倒是很有礼数的一礼，挤出一丝微笑道：“小女千雨，乃是平民百姓所生，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如今更是在听幽苑谋生，若是今日小女答应了，他日殿下也会被取笑。”
“还请殿下另寻佳人。”
她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可回答却是直接戳中了许多酒客和公子哥的欣赏，一般来说不会有风尘女子拒绝皇族的好意。
可她却敢当着一众人，委婉拒绝，不仅给了皇子一个台阶下，同时也表明了她的立场，称之奇女子不为怪。
一开始人们只是觉得这位奇女子只是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幌子来做着另一种生意，可自从千雨弹琴唱曲以来，无论面对谁都是婉拒。
即便有大手笔放出豪言让她从此不再卖艺谋生，可千雨依旧是拒绝，同时也给别人台阶下，凭自己本事吃饭，不可怜。
“好！”十三皇子杨越一时间脸上倒是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悲，如今这场面这么多人看着，别人都给台阶下，要是他再咄咄逼人，岂不是落了一个强迫民女的罪名。
他光明磊落的道：“各位今日是小王唐突了，对千雨姑娘尤其佩服，也不会暗中找千雨麻烦，各位放心。”
身后小厮闻言，不由得一惊，殿下什么时候居然懂得收手了，自有看上的女子，从未失手过。
大家伙都是看着，不敢多说一句话，毕竟这是天子脚下，如今太后掌权，只听手里的宫人上奏，保不齐今天为别人开脱，明日就蹲大牢，这样的例子可不在少数，眼前之人更是皇位继承人。
虽上位的机会几乎缥缈不计，可依旧是一个藩王，当众说以后不会去找麻烦，也算是一块定心石。
千雨抬起手，继续弹琴唱曲，声乐再起，渐渐的听客沉入心境，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宛如女子心中的悲凉，撕心裂肺哭喊。
陈凡一直都在听，只觉得这女子弹的不是曲子，而是心中的声音，这种心境让他想到一句话。
“此去西凉告寒窑，秀女不知君无情。”
他微微叹息一声：“姑娘也许是好姑娘，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吧，大概是见多了红尘，摈弃了痛苦。”
花有才愕然转身，深深看了陈兄一眼道：“陈兄莫非知道千雨姑娘的身世？”
“不知。”陈凡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知台上那位千雨姑娘的身世，但莫名的觉得很悲凉，她的戏腔，她的曲子都很悲凉。
花有才目光凝视，灌了一口酒道：“关于这位千雨姑娘的身世，王城中流传着很多说法，有人说她是不喜男人，有人说她是被强迫不能被赎身，也有说她是某个世家的庶出，故而流浪在王城卖艺谋生。”
陈凡暗自摇了摇头，这些说法倒是颇有一种给别人戴帽子的感觉，无论姑娘是何种出身，靠着自己的手艺来谋生，并不磕碜。
诸如此类，能抗拒诱惑者，无一最后都熬过来了。
不远处，一位女扮男装俊俏女子，即便是打扮男装都掩饰不了天生的容貌，望着前方两位风尘女子在倒酒的那桌，自然是陈凡和花有才，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这洛芸的师兄，果然是不好对付，连千雨的诱惑都能抵挡，可这人也太过于风轻云淡了，如今我要拿到洛芸那丫头的支持，还得从他下手。”
长公主杨寒雪不由得打量一番，看看这位的喜好，按照皇族律法，女子不能上位，但她若是想上位，只要洛芸肯帮助自己，一定能上位。
可洛芸虽和她从小长大，但不愿插手皇族之事。
想到这，不由得头疼，可谓是进退两难，一是她如今最具有威信，获得诸多大臣的支持，可武王府始终态度不明确，一旦失败将不会有人放过她。
还是多想想对策吧！
陈凡一直都在喝酒，特地没有用灵力去消耗酒力，和花有才喝得不亦乐乎，颇有一种前世相识的感觉，有句俗话说的话，想交个朋友，酒力必须到位。
花有才也没有想到，陈兄居然这么能喝，果然是相貌不可用平常目光来看，伴随着曲子，两人可谓是喝得越来越起劲。
至于如花和如玉，早就被陈凡打发走了。
“来！陈兄这杯酒我敬你。”花有才举起酒杯，摇摇晃晃道。
陈凡自然不会怂，开口道：“今日一见，果然觉得花兄才识过人。”
两人喝得尽兴，不止他们，周围的听客早就伴随这曲子，开始喝得烂醉，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两个书生，来此地的人大多数都不是普通人，有些人当官，有些人是世家公子，大家的身份都很不平凡，聚在红尘之地喝酒实在是正常。
转眼过去，千雨的曲子也到了尾声，各路文人纷纷打赏，喝酒了大手一抛，这些钱财全部都落在了老鸨的手里，笑得合不拢嘴。
千雨姑娘果然是听幽苑的金招牌，一晚上就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收完钱后，走到后院，她脸色瞬间一变，随手扔了几两碎银子给下人，道：“这些全部给千雨吧。”
下人目光诧异，可渐渐习惯了老鸨的做法。
表面上千雨姑娘风光无限，可只有听幽苑的人才知道这位是多么的抠门，一个人赚的钱简直不能用数字来形容，就算下人都只有碎银几两。
随后，下人把碎银子交给千雨，此时的她已换上素衣，却丝毫不减气质，仿佛什么东西穿在身上都无比靓丽。
千雨看着碎银，并没有很惊讶，大概是习惯了老鸨的做法。
老鸨的说法就是，“人不能吃得太饱，不然不干活。”
一楼下，陈凡看着花有才醉醺醺模样，不由的想吐出一句话。
“小趴菜。”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花有才五日后有考试，不管如何也要看看当今这试举到底是多离谱，居然开创这种投票制的选举，而是手下个个是饭桶，是太后昏庸还是手下无德。
不远处长公主杨寒雪见周围文人渐渐散去，千雨姑娘已离开，不由得心生一计，定能让洛芸对她心怀感激。
自洛芸嘴里开始念叨传说中那位师兄开始，便已成了定局，女子最知道女子的心思了，谁家师妹的想法会如此单纯呢。
说着，她微微一笑，离开了听幽苑，往武王府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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