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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峥野的记忆中,没有眼前这个人。
他一把掐住林妤笙的后颈,把她拉离自己,然后冷声质问:“你是谁?”
林妤笙这才看见他赤红的眼睛,里面红血丝密布,他的神情也陌生的可怕。
“阿野,我是林妤笙啊,你怎么了?”
林妤笙刚刚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的眼睛立刻锁定在陆峥野的左臂上,那里整条袖子都被染红了。
“你受伤了。”林妤笙眼眶立即红了。
“疼不疼啊?”
林妤笙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看陆峥野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她只觉得心里很疼,恨不得能帮陆峥野分担一点疼痛。
发病的陆峥野还想不起来林妤笙是谁,但她看她哭了,手里的力道下意识的就松了。
林妤笙拉着他的右手,着急的说:“我们去医院。”
“不去。”
陆峥野好像对医院这个字很抗拒,他一下子就甩开了林妤笙的手。
但在接触到手腕上的佛珠后,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逐渐在脑海拼凑,他觉得头疼欲裂。
再次睁开眼时,他眼里有痛苦、愧疚和害怕。
“笙笙。”
他突然喊了一句,林妤笙下意识的回答,“我在。”
陆峥野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林妤笙觉得心疼不已,她说:“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
她还心系他的伤,“我们去医院吧。”
陆峥野不动,他高大的身躯凭林妤笙也拉不动。
林妤笙急的脸都红了。
陆峥野却是再次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力道大到仿佛想把她揉入骨髓里。
他在她耳边祈求的喃喃道:“笙笙,我只有你了,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妤笙心跳漏了一拍,“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乖,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陆峥野轻笑,“乖?你哄小孩呢笙笙。”
林妤笙生气了,“陆峥野,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已经担心了你一晚上了。”
话毕,林妤笙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这时候,门铃响了。
陆峥野用没受伤的手帮林妤笙擦眼泪,他柔声说:“别哭,医生来了,你可以去开个门吗?”
林妤笙怔了一下,也顾不得和陆峥野生气了,她转身跑了出去。
陆峥野在她出去后,一脸痛色的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右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后怕的状态,身体在微微颤抖。
如果他刚刚没有醒来,或许真的会伤害到笙笙。
林妤笙跑出来后,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子,长相很清秀,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医药箱。
许一繁听说陆峥野在鹿城找了一个女朋友,并且疼的很,他还寻思着什么样的人能让陆峥野开窍呢。
如今一看,也算是理解了那小子,见色起意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阎王也过不了。
现实中的大明星可真是不上镜,现实中要好看一百倍。
林妤笙着急忙慌的问:“你是医生吗?”
“是的,我姓许,叫许……”
“你快进来,他手臂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许一繁:“……”
林妤笙见他还在发呆,便拉起他的手腕拽他进去。
许一繁没反应过来差点摔了一跤,“哎呀,伤在手臂不致命的,小美女,你不用太着急。”
林妤笙当做没听见。
进屋子后,陆峥野见是许一繁,不解的问:“怎么是你?”
许一繁,“纪淮被顾砚听那个狗皮膏药黏着呢,除了我谁还会管你。”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来鹿城。”
“今晚发生的事情,还不能让你明白我来的原因吗?”许一繁话里有话。
现场只有林妤笙听不懂。
但她不想管那么多,“别叙旧了,先疗伤。”
许一繁双手环臂,懒洋洋的倚靠在沙发上,欠揍的说:“先不治,反正死不了,让他多疼疼。”
他话一出口,手臂就挨了林妤笙一个大逼兜。
林妤笙对他怒目而视,“你还是个医生吗?简直见死不救。”
许一繁都被她这个阵势给整害怕了。
在林妤笙要拿出电话拨打12时,许一繁急忙动手。
他把医药箱塞到林妤笙怀里,然后去扶起陆峥野上楼。
许一繁给陆峥野治伤的时候,林妤笙被支开了。
本来林妤笙不肯,但她后来考虑到两人可能有话要单独说,于是便离开了。
门被关上。
许一繁一边把吊瓶挂上,一边说:“你能那么快靠意志力清醒过来,是我没想到的,想必这个大明星于你而言已经成了很重要的人。”
“我也没想到,但我不愿意伤害她,哪怕那一刻并不记得她是谁,我也舍不得伤害她。”
许一繁用剪刀利落的剪开陆峥野左臂上的袖子。
伤口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分开的时候还带着血肉。
但陆峥野始终一声不吭。
许一繁无语的说:“请别对单身狗撒狗粮,会倒霉的我跟你说。”
把衣服剪开后,许一繁刚想给伤口消毒,就被陆峥野阻止了。
他直接扯开针头,然后下床。
这一系列行为让许一繁眼皮突突的跳,火气也噌噌噌的往上冒。
他大声道:“陆峥野,你别老是挑战一个医生的底线。”
陆峥野一点都不惧他的怒火,回头淡定的说:“我去擦下身子,怕吓到她。”
“我、说、了,别撒狗粮,我就应该让你疼死,焯。”
回应他的只有陆峥野关上浴室门的声音。
包扎好伤口后,陆峥野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发病?”
“猜的,你许久没见血,而复仇计划提上日程后,必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我只是未雨绸缪,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这雨还真下了。”
陆峥野想到发病时的种种,不自觉的把视线放在手里的佛珠上,心情更为复杂。
一阵强大的困意袭来,陆峥野视物都有了重影。
他变了脸色,看向许一繁,“你给我下了安眠药?”
许一繁淡定的说:“你最起码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十分需要强制关机,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