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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和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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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玉的回信主要说了五件事,分别是:

    一是《革命故事会》采纳了胡杨哪些故事和小说,以及稿费多少问题;

    二是他们杂志未来改版的方向,提醒胡杨要提前做好准备。

    三是她想和胡杨交流写作技巧,言下之意就是想以私人的身份写信做笔友;

    四是高考将会重新恢复,详细内容尚不清楚;

    五是她也要复习参加高考。

    稿费问题,胡杨一扫而过,没放在心上。

    至于杂志改版,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大变化的,他们也不敢有很大的改变,否则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最让他看重的还是她想和自己当笔友。

    从这几个月的回信内容上看,她对自己蛮欣赏的,应该认为自己是个有才华的人。

    但胡杨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他能够牢牢把握住时代的脉搏,写出那些文字,归根到底是自己重生的。

    而何玉她能够当上《革命故事会》的编辑,那是真的很优秀,绝对是个才女。

    本以为她是个上了年纪的,剪了个齐耳短发的充满文艺气息的知性女士。

    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在回信上说自己也准备参加高考,这意味着她的年龄不会很大。

    看完何玉的回信后。

    “呼!”

    胡杨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安。

    虽然他很清楚国家会在今年冬季举行高考,但在看到何玉的回信之前,他尚未从任何渠道听到相关信息。

    之所以会在信中问她,是因为胡杨认为她在魔都,又是《革命故事会》的编辑,消息会更加灵通。

    现在知道高考绝对会如期举行,那胡杨就敢大胆的按照原计划进行。

    “阿哥!”

    忽然,一声带着哭腔的清脆童音传入胡杨的耳中。

    打破了他在思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原计划更加完善的。

    是三岁的五妹胡雪莲,她午睡醒了。

    胡杨瞬间想到,一边快速的站起来,一边把信折好放入信封中,端起筛子快步往家里跑。

    “小莲,哥在这。”胡杨推开院子门,大声回应道。

    小孩子刚刚睡醒,发现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床上,周围静悄悄,都会害怕的。

    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自己的花枕头,揉捏着眼睛,扁着嘴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慢慢的往门口走出来。

    看着妹妹睡眼惺忪可爱的模样,胡杨露出灿烂的笑容,放下盛有花生仁的筛子,走过去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半睁着眼睛的胡雪莲感受到哥哥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迷糊中对他绽发出明媚的笑脸,然后顺势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右手搂着他的脖子,左手仍旧抱着她心爱的枕头。

    没一会,胡杨就听到耳边微弱的酣睡声,看来还没睡够。

    抱着她往东面房间走去,里面还响着“嗡嗡”的声音,一台崭新的“华生”牌绿色落地电风扇正在摇头晃脑的卖力转动着,这玩意花费了胡杨225元。

    在1977年,两百多块钱是一个一级工人半年的工资,这么贵的电风扇连普通干部家庭都舍不得买,都觉得肉痛。

    但胡杨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换到一张电风扇票,再加上那段时间老幺胡雪莲睡觉时热得浑身上下都起了痱子,搞的她整天蔫蔫的。

    他心疼幺妹,毫不犹豫的拿出两个月的稿费买了这台没一点性价比的“华生”电风扇。

    把风扇关掉,再把信封中的汇款单拿出来放桌子下面的抽屉中。

    那里还放着好几张来自不同杂志社、报社的汇款单。

    然后就抱着熟睡的幺妹胡雪莲坐在门口石板门槛上。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又看看自己住的这个破旧房子。

    这是一间两房一厅泥土砖砌成,上面是用瓦片封顶,门口处用青色砖块砌的土房子。

    东边那间现在是母亲许乐心、老四胡秋兰和老幺胡雪莲住的,西边的则是爷爷胡道奇、奶奶梁招娣、大姐胡春梅和二姐胡夏荷在住。

    至于胡杨这个老三住在那里?

    土房子门口外两边还有两间稍微小点的房子,东边那间就是胡杨自己一人住,外面是砖石砌成的卫生间。

    另一边就是厨房,猪栏也紧挨着厨房那间房子。

    然后外面再用篱笆围起来,就是个小院子了。

    就这么个破房子,一家九口挤在一起,生活艰辛。

    可是就这条件,竟然在村里也还算是不错的。

    等胡杨重生获得稿费后,老胡家的生活水准再次直线上升,炒菜都有油,隔三差五还能来顿肉。

    当初面黄肌瘦,长得像豆芽似的的老幺胡雪莲,如今小脸蛋都有点婴儿肥了。

    胡杨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然入睡的妹妹,笑了笑。

    也跟着闭上眼睛,将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数理化等知识点勾连串起来,特别是那些公式,更要牢记。

    ………………

    下午五点左右,早已放学回来的老四胡秋兰坐在门口屋檐下,摆着个小桌子做作业。

    这时候的小学是五年制的,一周要上六天课,其中两天下午是要到地里干活。

    学校也有自己的集体田,老师们的粮食很大程度上来自这里。

    老幺胡雪莲也坐在旁边,翻看她的小人书,有时候还皱着好看的小眉毛,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而胡杨则在厨房门口切菜,准备一家人的晚饭。

    从自己六月份高二毕业后,除了偶尔到生产队上出工外,其余时间都在家写故事写小说,以及照顾家里的老幺。

    煮饭这项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胡杨这个“闲人”头上了。

    等老四胡秋兰做完作业之后,她就过来帮忙烧火。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很小就要开始帮忙干活的。

    丝毫没有三四十年后那些孩子那么娇贵毛病。

    “哥,可以给我两毛钱吗?”正蹲着烧火的胡秋兰突然问道。

    “好,等会给你。”胡杨右手灵活的转动锅铲,不停的翻炒着里面的包菜。

    至于老四要钱干嘛,他懒得问。

    啥时候操过两毛钱的心?

    “今天老师说,为了庆祝国庆节,到时候学校组织大家去外面野炊,每人交两毛钱。”胡秋兰一边将稻禾草塞进灶内,一边解释道。

    “去野炊?那给你一块钱。”

    野炊,好遥远好模糊的记忆。

    也是学生时代最开心,最期待的活动之一。

    90年初出生的还能抓住野炊的尾巴,还得是农村的孩子。

    进入两千年后,主管教育的部门就明令禁止学校不许再组织学生到校外野炊了。

    “哥,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