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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不敢再动,乖乖坐好。
这个坐姿太奇怪了,呼吸声几乎就在她耳畔,她还无法躲避。
灼热气息喷洒在侧脸。
绯色从脖颈渐渐蔓延上来,染红了脸颊和耳廓。
见她听话,孟珲嘴角微勾,又命守在外头的广山送茶水进来。
她回过神,连连摆手,“义兄,不喝茶,我想回明珠院……”
再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正院胡来。
可义兄敢啊!
义兄向来性子淡漠,怎会遵循那些繁文缛节?对义父义母也冷淡,倒是常常管束她,要她懂礼守节……
仔细想来,义兄近些年对她的严厉,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反倒像有意隔开她与陈元礼?
没等想明白,侧脸落下一个吻。
她本能地抬手去挡,又被男人握住了手腕,拢在掌心把玩。
本就红润的脸蛋,此刻更红了。
“义兄,别闹了,我心里还慌着呢。”
孟珲低低应了声,掀眸看着她。
“你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吗?”沈娇娇问。
“听广山说了。”孟珲面容平静,并不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是孟绾咎由自取,你无须在意。”
说到正事,沈娇娇脸上的热气退去些许,抬眸看向男人。
“不是我。”
孟珲挑眉,“什么?”
“不是我做的。”她低着头,满脸羞愧,“我想过下手,我也付诸行动了,原本还以为成功了……”
沈娇娇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从傲雪口中得知,她没安排人去实施。所以,发生在孟绾身上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噗嗤。”孟珲闷笑一声,“我知道不是你。”
说话间,广山亲自端了茶水进来,给两人斟茶。
沈娇娇闭上嘴,不再说话。
她还记着先前在菡萏院,广山那道不信任的眼神呢。
若不是怕广山跟义兄瞎说,她才懒得讲这些。
等广山离开后,她迅速端起茶盏,抿了几口。
方才唇枪舌战,耗费了不少力气。
“慢些。”孟珲抬手轻拍她后背,帮她顺气。
直到喉咙不再干涩,她才放下茶盏,认真看着男人。
“义兄,真不是我,你信我。”
孟珲眉心一动,“我像不信你的样子吗?”
沈娇娇抿唇,沉默地看着他。
义兄心思诡异,又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她怎么知道义兄心里在想什么?
更何况,广山似在怀疑她,说不定跟义兄讲了不少坏话呢!
孟珲叹了口气,将人拥进怀中,“沈娇娇,你总是不信我。”
她沉吟片刻,‘嗯’了一声,“我不信的。”
见她这么坦诚,孟珲更无奈了。
“就算是你做的又如何?难不成我会为了孟绾伤害你吗?”
听见这话,她心虚地咳嗽一声,“咳咳,虽然催情药不是我下的,但义母和陈元礼吵架跟我有关。”
说着,悄悄瞄了义兄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低头抠手指。
这是心虚的表现。
“我知道。”孟珲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让傲雪在熏香里下药,让他们吵架对吧?”
“对。”沈娇娇怯生生点头,不敢问义兄怎么知道。
“你还曾想过要给孟绾下药,要报复孟绾,以牙还牙是吧?”
“对。”她再次点头,声音细如蚊蝇。
显然,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那日孟绾用卑劣的手段害我,我心里气不过,就让人……”
孟珲突然握住她的手,打断对话。
“沈娇娇,这些都不重要。”
男人眸色晦暗,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边胸膛上,“感受到了吗?”
“什么?”沈娇娇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义兄。
孟珲没有说话,静静与她对视。
渐渐地,她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蓬勃而又有节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速度很快。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倏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义兄用力握紧。
脸上渐渐染上绯色,心跳愈发加快,甚至跟手掌下的心跳声同频。
孟珲叹息一声,“我差点就失去你了,还好赶得及。”
沈娇娇心知,义兄口中的‘赶得及’,是指孟绾手持匕首朝她扑来。
若不是义兄及时赶到,她就算不死也会受重伤。
可她从未想过,义兄居然会怕。
义兄这样淡漠的人,竟然也会害怕?而且是害怕失去她……
沈娇娇再次真切地感受到孟珲对自己的情谊,心中又慌又乱,还掺杂着些许甜蜜。
“多谢义兄的救命之恩。”她仓促开口,打破宁静。
说完,她用力抽回手,生怕被男人发现自己心跳如雷。
孟珲薄唇微抿,似乎不大喜欢她这般客气疏远的道谢。
她没有注意到男人情绪的变化,自顾自开口:“义兄不是还要两三日才能回来吗?怎么提早了?你今日下昼是不是去明珠院看我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却没给人预留回答的时间。
“你在紧张?”孟珲问。
他何等的聪颖,只通过眼前人的问话就窥探出真相,心头涌起的恼怒在顷刻间散去。
“我没有!”沈娇娇当即反驳。
孟珲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深处,仿佛只装得下她一人。
难言的沉默笼罩而来,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垂下眼帘,不敢与男人对视。
很快,她再次小心翼翼开口,“义兄,我是想跟你聊孟绾,聊今日发生的事情……”
“聊吧。”孟珲再度叹气,不再逼她。
沈娇娇定了定神,刻意忽略义兄的无奈,认真说道:“孟绾是被她院里的仆人算计,失了清白。不过看情形,义母将事情压下去了。”
说着,她抬头遥看菡萏院方向。
“回头查一查菡萏院里少了谁,就能知晓是谁下的毒手。”
孟珲见她这么关心孟绾,索性将真相告诉了她。
“是孟绾院里的大丫鬟。”
“义兄怎么知道?”沈娇娇吃了一惊。
话一出口她就醒悟过来,义兄知道很正常啊!
这男人智多近妖,惯会运筹帷幄,在府中安插眼线再正常不过了。
孟珲低头亲了亲她红润的耳垂,转移话题,“就像你说的,是孟绾自作孽,与你无关。”
这是她当时跟孟夫人说的话,也是这些话彻底激怒了孟绾,惹来杀身之祸。
沈娇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当时很想报复她……嗯,即使是现在也很想报复回去。”
她做不到别人害了自己,还要百般隐忍。
若不是有义父义母这层关系……她定会动手,且绝不后悔!
“那便报复回去。”孟珲纵着她。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摆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