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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萝塔修女想起波可特意交代的那句话:“嬷嬷,你交上我的测验报告后,不要太主动推荐我入学医学部的事,那样太明显有漏洞了,先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她不得不承认,又重新认识到波可的另一面,心思缜密。
“哎,可惜她不愿意去战斗学校,不然真是一个好苗子。”卡萝塔修女心里默默叹息道。
所以,卡萝塔修女建议蕾丽亚电联马乔里,那只是临时起意的说法。
马乔里就这样突然接到来了蕾丽亚的视频来电,他完全不用猜测,都知道她是来找他说波可的事。
看似马乔里在这事中从头到尾都在围观,其实不然,他是在关键时刻添把火,烧得更旺的人,他比知道这件事的任何人都希望波可能顺意。
果不其然,听完蕾丽亚描述相关情况后,他说道:“虽然我退役很久了,承蒙你和大家的尊重,一直未曾断了交往。在这事之前,我给你简短地讲个故事吧!”
“老爷子,您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打从内心尊重您的,是自发愿意经常与您联络的。”蕾丽亚突然听到马乔里说话如此客气,也有点不知所措感。她的老上司可是从来不卑不亢,对他人又包容,才赢了他们的爱戴,连他退役后也一直联络。
“行,您说吧,我听着呢!”蕾丽亚表示自己现在很有时间。
马乔里慢慢地讲述了两周前他生病那件事,那场突发的脑梗疾病。他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对于疾病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当脑梗突然发生时,他还是感到有点措手不及。
马乔里起初是有点沮丧的,只不过他不常表达情绪,大家都没发觉。他没有自己的子女,沃克庄园雇员塞思夫妇和保罗夫妇,虽然与他们关系亲密,但论真正能到安慰他的,却是认识不久的波可。
波可是一个有蓬勃朝气的孩子,她用言语安慰他,陪伴他。从医院回到庄园的这段日子里,波可又陪着他做康复锻炼,还给他做鱼汤,换着花样儿地做一些异国菜肴及汤羹,美其名曰养生。她对生活充满热爱,渐渐地带动他从孤独消极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其实,现在的马乔里内心是舍不得波可离开,但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照顾得了她一时,照顾不了一世。在她提出自己的人生目标后,他是相当欣慰的,相信她今后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能作主自己的人生。
马乔里没有讲过多的感想,只是简单地描述生病这段日子里的事情。
听完后,蕾丽亚沉默不语。她为老上司的身体而担忧,又欣喜他们都没看错人,波可还是那样,没曾改变的。
蕾丽亚很聪明,她负责招募工作好些年了,认人和识人都很有心得。如今是真懂了,波可不是真正如人格测验上的个性柔弱,其实她是目标坚定,她不屑于战斗学校的荣誉,在马乔里发病的这事里,她开始拥有了一种悬壶济世的理想。
谈话末了,蕾丽亚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处理这事了,说道:“放心吧,老爷子,波可会实现她的理想的。”
“那就谢谢你为这孩子费心了!”
在波可的入学测验报告正式提交后,等待舰队通知的这段时间里,卡萝塔修女也受邀住在沃克庄园。这一次,她更加深切体会到沃克庄园生活的惬意,难怪波可身体都养好了,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
马乔里生病的事,她也大致知道了。她与豆子住了一段时间,经历过那种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所以更能体会马乔里照顾波可如亲孙女一般。而波可那样心思剔透的孩子,由内而发的人生目标,很大程度就是缘于对马乔里的感激。
过了几天,卡萝塔修女收到舰队传来的通知,上面写道,经过舰队上层合议,结果是不放弃波可这样优秀的孩子,尊重她本人的特性,她将进入舰队位于瑞士的日内瓦基础医学科学习。
这个结果完全符合所有人的心愿,特别是波可。
读完通知后,她再次拥抱卡萝塔修女和马乔里,又一次流下欣喜的泪水。
“谢谢修女嬷嬷,谢谢马乔里爷爷,谢谢你们!谢谢!”
马乔里和卡萝塔修女含笑不语,他们知道她过往的艰辛,才更明白她如今的喜悦。
待情绪平复后,波可擦着脸颊上的泪痕,继续说道:“嬷嬷,我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说吧!”
“虽然我没见过蕾丽亚长官,但听你们说的,她肯定也是出了力的,请您一定代我谢谢她!”
马乔里和卡萝塔都不会惊讶于她的面面俱到了,但这毕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们欣慰地笑了。
“我会的。”卡萝塔修女保证道。
她不是很想说出下面的话,却不得不提醒所有人。
“波可,按通知要求,明天我们就该出发去日内瓦了。”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又立即静默下来,告别沃克庄园的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波可走到马乔里面前,轻轻地拉起这位老人的手,无比留恋地说道:“马乔里爷爷,在沃克庄园的这段时光是我最开心的了。现在,我要离开了,开始新一段旅程。但是,我保证,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事,请一定告诉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请您一定好好保重身体!我已经教会塞思夫人做好些菜式了,今后庄园的伙食会更丰富。另外,您要记得,记得……”
说到这里,波可说不下去了,已经泣不成声,刚刚擦干的泪水又重新涌出。
马乔里仍旧欣慰地微笑,抚摸着波可的头,“好孩子,今后坚定地走好自己的路,我在这里祝愿你有一个光明远大的未来。”
“嗯,您记得多锻炼,塞思管家也会提醒您的。我会给您写信,也会回来看望您的。”波可边哭边把刚才未说完的话补上。
卡萝塔修女站在旁边,没有打扰他们,她感同身受。当初她送走豆子时,也是同样不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