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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夜乌云偏遮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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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泓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下眼睑,什么都没有说,只道“你先下去吧,我看看他。”

    奶娘只好躬身行礼,退出了厢房,守在门口。

    钟泓看着躺在小床上乖巧安静的小屁孩,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

    大概是因为自己常年征战沙场,手握兵器的缘故,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当自己的手触碰到眼前这个幼小柔软的脸,钟泓只觉得有一种奇妙的反应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本来因为江漾给孩子取的名字而产生的伤心,不满、质疑、愠怒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在这种叫做血脉至亲的奇特联系中溃不成军。

    孩子这般可爱,他的母亲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是吧?我的小家伙。”

    钟泓忍不住对一个还没有怎么睁开眼的孩子问出了声。

    钟泓看着小家伙睡觉的模样,还是决定抱着他去江漾的房间里让她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狠心。

    钟泓轻轻的伸出手托住钟悮笙的脖子和小短腿,把他整个儿抱在了怀里,轻手轻脚的,就像怀揣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

    他心中暗自庆幸,也许妻子只是没有仔细看孩子,等她看到小家伙跟她极像的五官的时候,也许便不会这么不喜欢悮笙了。

    钟悮笙?真的是取了一个好名字。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臆想吧,毕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整个儿都是皱巴巴的一团,能看出来什么眉眼。

    等到卢氏从自己的思绪回神,就发现自家侯爷已经抱着个什么宝贝迈过了门槛,身后仿佛还跟着此刻应该在照顾小公子的奶娘。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行礼,“拜见侯爷,侯爷可是来看望夫人的,夫人此刻正在内室休息。”

    钟泓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没说让卢嬷嬷起,也没说不让她起,就只是时不时的看看怀里的那个宝贝。

    卢嬷嬷半蹲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看着侯爷不说话的样子,心中莫名有点忐忑,但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心里暗道:侯爷这怕是故意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了吧,但这也是应该的,如果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了。

    卢嬷嬷想得没错,钟泓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家夫人看中这个卢嬷嬷,也清楚这个卢嬷嬷在管理内院方面确实是有些本事。

    可是即便是再有本事,也没有人可以怠慢自己的血脉。

    其实钟泓这完全就是迁怒了,他拿还在休息的江漾没办法,他就不信他一个侯爷还惩治不了一个下人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卢嬷嬷却觉得仿佛过了小半辈子,毕竟年纪大了,半蹲了这么一会儿,腿脚全都麻木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卢嬷嬷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才终于听到钟泓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声“起来吧。”

    卢嬷嬷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向楚泓讨饶,“请侯爷恕罪。”

    把孩子抱在怀里的楚泓此刻可谓是抛却了那一丝担忧、一丝伤心、一丝愠怒、一丝不满,仅存理智冷静和怀中的孩子。

    即使他已经从管家嘴里了解了大致的事情,但具体情况除了江漾,怕是再没有人比眼前这个人更清楚了吧。也许江漾都没有这个老奴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钟泓悠哉悠哉的引导着卢嬷嬷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卢嬷嬷何罪之有?嬷嬷还是起来回话吧,等会被阿漾知道了,又该责怪我不尊重您了。”

    卢嬷嬷伏在地上,“老奴不敢,老奴有罪,老奴没有脸面站着回话,跪着就好。”

    钟泓也不客气,稳坐如山,在卢嬷嬷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地捏捏钟悮笙的胳膊腿儿,淡淡瞥了卢嬷嬷一眼,“那你便跪着交代吧。”

    卢嬷嬷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但到底抵不过上过战场、身居高位的钟泓投来的宛如带有刀光剑影的目光,就只是一瞥,卢嬷嬷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了。

    本就有愧,再加上卢嬷嬷本身也对江漾这次的做法颇有微词的缘故,但碍于身份等各种原因,劝解无效,多说无益,所以卢嬷嬷也是非常希望侯爷能更好的解决这个事情,免得伤了侯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

    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态的卢嬷嬷把整个事件娓娓道来。

    侯府自从八年前有了大小姐以来,夫人再无所出。府中也没有多么杂乱的后院关系,再加上钟泓与江漾夫妻和睦,基本上无公事的时候,两人都是同寻常夫妻一般同榻而眠的。

    所以清月小姐虽然随母姓,但其实还是备受宠爱的,再加上大小姐也很是乖巧,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一家人都期盼有一个小生命的到来。

    夫人怀孕之后,其实也有点没底,虽然她不是非儿子不可,但对于一个军功显赫的武将世家来说,江漾清楚地知道最后必须得有男孩子来支撑这偌大的侯府,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是怀着十分的期待和憧憬来珍惜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

    只是没想到,恰逢王后生产,一众官员被扣在宫内无法归家,夫人初始是非常担心着急的,直到听说是在宫内陪驾才渐渐放下心来。

    但是反而是放下心后的毫无预兆让江漾措手不及,从而做了这件荒唐事。

    “侯爷您也知道,夫人自有身孕以来,身体一直极好。临近产期,侯爷您不在府内,所以奴婢们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昨日下午,府医照例把脉后说夫人的胎像正常。丫头们伺候夫人洗洗睡下后都退下了,我就侯在外间,中途也未曾听见什么异样。”

    钟泓默了默,对着卢嬷嬷说了一声“继续说吧。”

    卢嬷嬷只好继续回忆当天夜里的场景,“将近夜里三更的时候,奴婢听到夫人仿佛在喊着什么,老奴就进去看了看,发现夫人好像是在做噩梦,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我没有’之类的字眼,奴婢也不敢贸然叫醒夫人,只好轻轻地拍她的背直到她不再呓语,掖了掖被角,准备出去的时候觉得哪里怪怪的。夫人因为有孕的缘故,肚子附近的被子总是高高隆起的,可是当奴婢注意到这块的时候,被子那里是平的。老奴心里咯噔一下,于是老奴便自作主张掀开了被子,发现小少爷已经自个儿躺在了被窝里,还连着脐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