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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将你的焦虑都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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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梁月来说,每天除了上课,刷题,练舞,其他什么事好像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她不会参与寝室的八卦,也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发生着什么。

    心语还是那样,温柔礼貌,待人友善。她和同学们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对林叶也是一样。虽然前几天跟他提了一下自己高考的目标院校,那也没什么要紧。按照林叶的成绩,肯定要冲刺全国前三的学校,怎么能看得上江城大学呢。

    就这样,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忙碌了很多。

    校园路边的树枝好像一夜之间就突然冒出了新芽,空气里充满着青草和绿芽的清香,偶尔会听到几声鸟叫,天空蓝得透明如水,阳光明亮却并不耀眼,校园里走过的人已经脱下了厚厚的冬装,脸上带着轻松随意的笑容,春天就这样迫不及待地上场了,整个校园色彩变得鲜艳起来。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传递着春天来了的信息,所有的生命都开始萌芽,并且做好了尽情绽放,燃烧自己的准备。真是季节未到,景象已至。看着这样的天气,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季节的更替和时间的流逝是世界上最执拗的一件事,顺着既定的方向,千百年来,不曾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做出任何改变,也从来不知疲倦,不曾休憩,只是固执地向前,向前,向前......

    “马山就是最后一次联考了,这次考完就要高考。我们的时间和机会都不多了,我们都要抓紧啊,希望我们一起加油,能够实现梦想。”梁月看着心语发来的短信,看向远方的天。此时的落叶松还有一些干枯的针叶,偶尔会掉落一些,落在行人的头发上,跟着那人去往遥远的地方。梁月有点羡慕他们,哪怕随着冬去春来,它们要经历一次次的死去和重生,也是很好的。但是她的神情却很安然,看不出丁点波澜。

    事实上,心语的这条短信还是击中了梁月心底的最深处。其实高三就是这样,对于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的人来说,课业繁重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最主要的是这样一场重大的考试对每个参与者而言都是意义非凡,但其中又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是一种将自己逐渐淹没的迷茫,进而延伸出来恐惧。心理上的压力远远要大于身体上的压力。对梁月而言,更是如此,因为她始终是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放心吧,都会好的。”梁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手机屏幕上打下这几个字,她在给心语信心,也是给自己打气。

    心语隔着屏幕,从这简单的几个字似乎读懂了梁月的心,她有点后悔,不应该表露任何不安的,如果她都慌神,那谁来支撑梁月呢。

    于是,她站起身走向了外面的亭子,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梁月,我想过了,我们既然能有这么一次为自己的未来打拼的机会,这就已经很好了。不论结果怎么样,以后回忆起来,我们都会记得有过一段时光,我们不顾一切地忙碌着,互相鼓励支持着,我们就像勇敢的战士一样,为我们的未来拼搏。多好呀!”心语想要听一听梁月的声音,只有听到她说话,自己才能安心。

    “是这样的。”梁月淡淡地回应道。

    “梁月,你要答应我,不论我们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挫折,都不能放弃。只要我们坚定信心,跌倒了爬起来,继续向着那个目标前进,那就一定会成功。即使鲜血斑斑,我们也要毫不动摇。当别人畏惧、退缩的时候,我们也要坚持向前冲,就算我们不是最快的,也一定要是最努力的,这样才能不留遗憾。”心语的内心好像有一股热气在涌动,她知道应该相信梁月,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有一点担心,怕她会动摇,她多希望现在的自己能陪在梁月身边啊。

    “放心吧,我知道。我们会考上江城大学。”

    “其实,我觉得高三还是挺好的,你想呀,很多年以后我们都会老去的,也会被人们逐渐淡忘,我们也会忘记生活中的很多事,但高三奋斗的时光肯定是刻骨铭心的,这是属于我们两个共同的回忆,虽然我们相隔很远,但却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这么一想,是不是很棒呢?”心语的心安定了下来,语气又变得像往常一样轻快,伸手捂住嘴笑了起来,眼睛笑眯眯地,只留出一条缝。

    心语的周围一片寂静,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就喜欢看梁月的背影,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低头安静读书或写字,每次自己心里烦躁或者感觉悲伤的时候,看到这个背景,感受到她周围的空气,内心都会平静下来。梁月安静的时候就像一株紫罗兰,一泻千里。在心语的心里,平时梁月就像一棵会开花的树一样,因为是树,所以坚韧不屈,因为会开花,所以灿烂明媚。

    梁月凝神望着远方,大脑恍若一片空白,只有睫毛在轻微地颤动,她将所有的思绪都深深地隐藏在眼底,她不想被任何人察觉自己的内心。她幽幽的眼神盯着远处的一个点,似乎远方真实的存在着一个东西,但那个东西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她的灵魂似乎游离开去,身影单薄,但却充满倔强。

    心语虽然不在梁月身边,但是似乎能感受到梁月身体的忽冷忽热,感受到她心底的翻腾。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是命运相连的两个人之间特有的一种心灵相通。

    挂断电话,梁月慢慢向教室走去。挺得笔直的背脊,走得坚定的步伐,她似乎在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勇气。

    心语将手机装进裤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头发向后垂下来,天要暖和起来了,真好。她没有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看着她,她表情的每一次变化都深深牵动着那个人的心,那个人就是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