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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画悲,婉转轻叹;落雨无情,锤音伤情。
一手反摊,任冰冷的雨滴落在手心,温沅汐神情哀伤地望着天空,望着那乌云密布,看着那密集落下的雨水,心境也如万箭穿心般痛楚,仿生亦仿死般说不出是何等滋味。
“差不多就行了。”鸾凤翘着二郎腿儿,斜躺在床沿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温沅汐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对任何事都不会有任何情绪,纵然天崩地裂,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不对,连个眼神波动都不会有。”
“以前……”收回柔荑,温沅汐望着鸾凤问道,“我以前是怎样的呢?”
“都无关紧要了。”双脚踏地,鸾凤一瞬便站在温沅汐的面前,伸出一指将那隆起的眉峰按了下去,“别皱眉了,不好看。”
温沅汐侧首笑了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更是哀伤。
想到昨日的事情,就连脸皮上的笑意也慢慢淡去。世人常言“无知者方幸”,如今她可谓是体会了这种心境,倘若不知骆墨珏爱得那般情深,不知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倘若就让误会一直延续下去,她是否就能安然的离去……
可如今她知晓了一切,却不得不面对心底那再次燃烧起来的悸动,除却无尽的苦恼外,心底深处更燃起了一份喜悦,两情相悦的喜悦,原本以为失去的,还为此那般的痛彻心扉过,如此却又这般的失而复得,怎叫她不心动,不喜悦呢?只是如今又该如何面对这份喜悦,这份心悸呢?放不开却又握不住……
昨夜一直陪在骆墨珏身侧,哭过后便一直纠结该如何解释如今的局面,对于新的认知自己都没有消化好,又该如何让骆墨珏接受,原本就因身份问题闹出这许多风波,如今这“身份”变化得更大,阻隔更是要超越天与地,鸾凤再三的警告犹在耳边,“陌路”好似已经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可能性……纷纷扰扰的思绪让温沅汐的心情跌至冰点,脑中好似有另一个人在冷漠地提醒自己要尽快离去,远离这些世俗纷扰。刚将手边的册子合上,正要将被骆墨珏紧握的手抽出,便听见外间鸾凤和亦安的吵闹声,最后望了一眼骆墨珏,温沅汐毅然走出了房门,在亦安的错愕中,跟随着鸾凤回到了房间。两人空坐了一夜,彼此谁都不曾言语,只是默默的陪伴,直至天空泛白,直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再次传来。
想到亦安,温沅汐不由地深叹一口气,对骆墨珏无法解释,对亦安更是难以解释,但毕竟是关心则乱,亦安并无错处,一切不过都是天意弄人。如今只好劝慰鸾凤,让他放过可怜的亦安:“鸾凤,你能别老跟亦安作对了,好吗?”
“谁跟他作对了,你没看出来,是他不知死活的频频找死。”握紧拳头,只见拳中冒着熊熊的火光,“真想成全了他。”
“他是一介凡人,你一个人神者,无需跟他计较了。”想伸手拍拍那拳头,只见那火光愈发炙热,温沅汐只好伸到他的肩膀处拍了拍,“你要大度一些,当他只是一个孩子,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收起拳头,鸾凤无趣地撇了撇嘴,一瞬间便坐在了桌子上。
“鸾凤,我这样还要持续多久?”温沅汐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的落雨。
“我们还在等他……”鸾凤略作停顿后话锋一转地说道,“很快了吧!”
温沅汐疑惑地看了鸾凤一眼,见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子上,双腿不住地来回晃悠。
“我会怎样?”伸手抚着额头,温沅汐走到鸾凤面前,“你们到底让我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鸾凤严肃地说道,“你就能重塑神身,回归天地。”
温沅汐感觉脑中一阵疼痛,好像应该记起什么,却又什么都未想起,只有阵阵刺痛感。
双手按在她脸颊的两侧,鸾凤警告道:“你又不听话了,不准想,什么都不要想。”
温沅汐拨开鸾凤的手,苦笑道:“我根本不曾想,可有些画面就会出现在脑海之中,好似在提醒着我一些应该记得的事情。”
“那你要控制你自己,要学会不理那些画面,要不你睡吧!睡着了就不会想了。”
“那要睡多久?”
“睡到我叫醒你为止。”
望着鸾凤,见他并非开玩笑,而且好似很认同这个决定,温沅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想睡。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想浪费在睡梦中。”
“源汐?”鸾凤不安地喊道。
站在门边,眼见秦伯匆忙而过,温沅汐眼神不由一暗,说道:“他应该醒了吧?”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听到鸾凤的话,又想起骆墨珏册子中近几年的安排,细致到每一日该如何渡过,甚至连餐食都有特别的安排,心中情绪起伏过大,干涸的眼眶再度染上水气,鸾凤略微侧首,不再看着她,但她心中的痛楚过重,仍旧传达到他心中。
犹豫了良久,鸾凤还是走至温沅汐的身侧,将她抱进怀里,出声安慰道:“你改变不了,就不要想了。”
埋头在鸾凤的怀里,温沅汐终于忍受不了,抱着他痛苦地问道:“鸾凤,我不想回去,我可不可以继续只做温沅汐,我不想当源汐。”
鸾凤深深叹了一口气,轻抚她的后背:“如果可以,我们也希望你继续做温沅汐,可以平安的度过你这一世。可是,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源汐,你的神识已经苏醒了,我试过帮你再次封印她,但根本封不住。没有肉身能长时间承载你的神识,如若你不尽快回归神身的话,你的神识会渐渐散去,你真的会永远消逝于这天地间。源汐,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慢慢离开鸾凤的怀抱,温沅汐苦笑道:“也就是说,对温沅汐而言,注定了怎样都是死,她才是没有选择的那个。”
“温沅汐本就是你的凡世,是凡人便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
“是呀,凡人皆有一死,早晚罢了。”温沅汐望着自己的双手,望着从拇指和食指中间一直延伸到手腕处的弧度,嘲讽地笑了起来,“是我看不透。”
“是如今的你,是温沅汐看不透而已,等你回归了神身,拥有了完整的神识,对于这些,自然就看透了。”
走出房门,遥望那厢的院落,温沅汐低声说道:“你似乎看得很透彻,是呀,你本就是神,是应该透彻的。”
随着温沅汐望着骆墨珏的院落,感受着两人之间的羁绊,鸾凤忽地低头笑了起来,自嘲地说道:“我不是看透,而是从未入局,我连参透的机会都没有。”
温沅汐微微侧首看着他,脑中忽地闪现出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人对待旁人旁事都是一副绝冷的神情,唯独对自己好似很不一样。温沅汐暗自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而低落的鸾凤并未留意温沅汐的微妙心思,从而错过了一次开怀的机会,也少了在某人面前数落源汐的机会。
骆墨珏醒来后,亦安尽责地将一切都告知了他。摸着被泪水打湿的册子,却未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面前,骆墨珏心中隐隐感受到不安,随口问道:“她哭过了?”
“嗯,哭得可伤心了,公主知道一切都是误会,抱着昏迷的您哭了好几个时辰呢!”
一听温沅汐哭了好几个时辰,骆墨珏随即下床,不顾亦安的阻拦,从悬挂的外袍里拿出一个白瓷药瓶,便冲进了细雨中,亦安慌忙拿伞,而骆墨珏早已没了身影,一心只想着温沅汐的眼睛一定肿了,一定很疼,他要为她上药,可人刚走至院门,便看到在房门处相拥的两人。雨水虽朦胧的视线,但骆墨珏还是清晰地看见温沅汐紧紧地抱着鸾凤,停下的脚步再度迈开,不过是调转了方向,亦安拿着伞追出来,便见骆墨珏落寞地走了回来。
亦安不明所以,但见骆墨珏如此模样,便快步冲到温沅汐的院门,便见两人站在门前,神情都显得很是落寞。
鸾凤先回过神,直视着门边的亦安,温沅汐随即望了过去,见亦安站在门边,几步向前急忙问道:“亦安,墨珏哥哥是不是醒了?”
亦安还没有说话,便见鸾凤拿着一把伞遮挡在温沅汐的头上,又想起昨夜温沅汐不顾昏迷的骆墨珏,直径跟鸾凤走了,心中很是气愤,便一言不发地转身便离开了。
温沅汐见状,以为骆墨珏病情有变,便想追去询问一番,却被鸾凤抓住:“放心吧,骆墨珏醒了,不会有事的。那家伙只是气你昨夜跟我走了,没留下来陪骆墨珏而已。”
听闻骆墨珏无恙,温沅汐便停下了脚步,心里略一思索,黯然自知还是不见为好,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然,不如就这般任由他们误会,早日让骆墨珏死心可能才是如今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