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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午茶时间,装潢精致的咖啡厅里人不少,两个女人坐在边角一张桌上闲话,这位置好,抬眼就能看到进门的宾客。
“还真,我这是真没法子了,杨教授突然生病,这项目都定好了,甲方那边赶时间,要不我也不能来求你啊,你这人不爱交际这我还能不知道吗?姐们儿我也是山穷水尽……”
打扮时髦的女人愁眉苦脸地抱怨,半晌没得到对方的回应,想抬头看看谢还真的态度,却看到她一双细长的眼定定地盯着门口,微偏了头,像是在等什么人。
“来了。”她朝门口轻轻抬了抬头,刘梅也转过头去看。
“欢迎光临。”
门口的迎客铃恰好响起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挽着个年轻女孩儿,有说有笑地进了门,侍应生忙迎上去带这对儿情侣入座——应该是预定好的,离门口不远的小桌上摆了一支盛开的玫瑰。
巧了,这男人她们都熟得很,可那个年轻小姑娘就眼生多了。
刘梅惊讶:“郑成钧?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她忙转了头看谢还真的脸色,却看她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恼,一如她这个人往常的做派,云淡风轻极了。
“现在不是了。”谢还真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阿梅,我晚点回复你,要处理点私事。”
刘梅很识趣地拎了包:“行,等你处理好了,晚上请你喝酒去!”
她跟谢还真是大学同学,对这姑娘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就能轻巧地把事儿处理好,要是自己冲上去给她打抱不平,兴许还让谢还真不痛快呢。得了,她甭添乱,只等晚上带她去酒吧放纵一把。
但她走的时候还是往郑成钧那个位置狠狠剜了一眼,捏了捏手机——要是还真没处理好,再想法子收拾他。
郑成钧正好是背对着谢还真她们的位置,并没注意到自己送绿帽子的正主儿正在后头安安静静地坐着。
谢还真太忙了,而且一忙起来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人,郑成钧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时不时总会有点小火苗蹿来蹿去,更别说他是世界百强集团的少东家,想贴上来的妖艳贱-货一茬接着一茬。
这不,跟公司请来代言的小模特一来二去地,就对上了眼,他还有侥幸心理,想着谢还真反正忙着呢,玩玩又无伤大雅。
不过,郑成钧心里门儿清,玩儿归玩儿,将来的媳妇儿,还是得认谢还真——她毕竟是文物修补界的一把手,皮相也是一等一的东方美人。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有更深的渊源,谢还真于郑成钧属于不可或缺的类型,家里的长辈也等着他们修成正果。
想到这儿,郑成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谢还真”,心里不免有点发虚,清咳一声,朝对面的女孩儿“嘘”了下,接了起来。
“喂,还真啊,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那批古画都修补完了吗?”
“没呢,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郑成钧心里有点美——自己的魅力果然不减当年,看看,冰山美人谢还真都抵挡不住自己的帅气逼人,他打了个哈哈:“我正跟客户应酬呢,怎么了?”
“这样啊,好巧。”听筒里的女人好似笑了一声,“我看到你了。”
“什么?”郑成钧有点慌乱,忙四下里探看。
“别找了,你往后看。”
郑成钧慌得立马转头,谢还真在他后面,握着手机冲他打了个招呼,面上带着灿然的笑,“聊聊?”
通常情况下,谢还真露出这样的笑,就意味着这事儿没什么转圜余地了,只不过她向来体面,最后结果不论好坏都必须例行通知一样来一遍流程。
郑成钧这下真是方寸大乱,整个人忙不迭地站起来往这儿跑,一边跑一边飞快解释:“不是,还真,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诶,郑少!你……”
小模特第一次看到郑少露出这样慌张且怂的神色,心里虽有点鄙夷,但为了“钱途”,也赶紧拉他的手,哪知郑成钧一把甩开她:“滚开!”
她一头雾水地看向那个浅笑盈盈的女人,那人一张脸素白温婉,怎么对郑成钧的杀伤力这么大呢?
不过没人为她解释,谢还真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轻轻巧巧地对郑成钧说了句:“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
郑成钧还想辩解几句,谢还真却没接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说:“你知道的,做人呢最重要是良心,不然……”
她指指自己头顶,没再说下去,反而转了个话头:“我倒没什么好怨你的,感情这个东西,挺飘忽,咱们好聚好散也就算了。”
“我不会对你动手,你不用怕我,只不过最近几天,还是注意些吧。”
她施施然喝了口咖啡,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三下,而后没给郑成钧挽回的机会,拿起手包,冲他一笑:“后会无期。”
郑成钧的额头已经不知不觉地冒了汗,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谢还真敲击桌面的三下仿佛让他周身一轻,他颓然地叹口气,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已尽,谢还真甚至最后还帮了他一把。
……
一个月后。
谢还真正在工作室里面执笔细细地描画残缺的画像,许久,缺漏的颜色一点儿没补上。
她闭了眼凝神“看”去,只见画中女人的眼角脱了墨,一丝黑气萦绕在那处,纠缠着墨丝坠在眼尾,粗粗一看,仿佛是画中人落了墨泪。
谢还真叹了口气,取出一枚小巧的金色罗盘,挪移到“墨泪”的地方。
只见罗盘指针开始飞速转动,而那点黑气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不停地挣扎蠕动,牵扯得画中人的眉眼变形,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画中人的眼中落下,谢还真忙取了一只玉白的瓷瓶将泪珠仔细收了起来。
泪珠一收,那抹黑气仿佛突然失去了纠缠的对象,茫茫然地脱离了画像,谢还真将手中的罗盘一抛一收,所有黑气尽皆被金色罗盘绞散,顷刻间干干净净。
她收好罗盘和瓷瓶,又拿起笔补画,这会儿上色比刚才容易多了。花了半天时间将眼睛的轮廓补好之后,那画中仕女仿佛活了一般,朝谢还真轻轻颔首致谢。
此画已成灵。
她晃了晃瓶中灵泪,轻道:“颜色依旧,可安心矣。”
“滴滴……”
谢还真拿起手机,看到那边发来一条短信:“伏灵已殁,采灵失踪,注意安全。”
她皱了眉,那人动作似乎比她预想要快了很多。
“叮咚~”
门铃响了,谢还真这人性子冷,住的是一间偏僻的小别墅,平常不跟邻居打交道,而朋友很少直接上门拜访,大多先在社交软件上约一个时间再来,这会儿没有预约却有人上门,挺稀奇。
她下了二楼工作室,拉开个门缝,外面站着两个警察,为首那人估计二十来岁,长相倒是挺俊,白白净净的,像个白面小生,谢还真有点愣怔。
“谢小姐吗?你好,我们是S省刑警队的,我叫元昊,针对郑成钧先生遇害一事,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元昊拿出刑警证件朝谢还真晃晃,语气倒是很友善。
“哦,请进。”谢还真请他们两人进屋,面上波澜不惊。
她去倒水的时候,元昊和张明对视一眼,谢小姐也淡定过头了吧?哪有女人听到刚跟自己分手一个月的对象遇害还这么淡定的?不说诅咒或者痛哭,至少该表现出一丝惊讶来配合一下他们吧。
她这反应仿佛在说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的保密工作做的有点烂……
不应该啊,绝对……有古怪。
谢还真把水递给他们:“抱歉,家里没有茶叶了,喝点白开水凑合一下吧。”说完她坐在沙发上,先说道:“我跟他一个月前分手,后来没再关注过他,你们要问什么?”
元昊眨眨眼,谢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郑谢两人恋爱三年,听说都要走进婚姻殿堂了,谢小姐现在的反应的确太诡异了,就像从来没跟郑成钧恋爱过似的……
“谢小姐,想问一下前天晚上七点左右,你在哪里?”
“我家。”谢还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我在二楼工作,没有目击证人。”
“……”元昊腹诽,“这谢小姐说话是不是有点冲?”
他想不到自己哪里说话做事不够稳当,让人反感。为了谢小姐配合工作,只好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刚准备问,只见谢还真连珠炮似的交待。
“我跟他大学毕业在一起的,谈了三年恋爱,上个月他找小三被我撞见,所以我就跟他分手了,之后没有交集,没有联系。我在修补古画,一个月几乎没怎么出门,偶尔点外卖。”她指了指厨房垃圾桶,里面还有中午刚吃过的外卖盒子,“虽然没有目击证人,但是小区监控应该能拍到我没有出过门。”
她又指了指对面的路灯,那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她的家门。
张明撇撇嘴:“也许你从后门、窗户出去的呢。别墅,怎么会只有一个门。”
本来就觉得谢还真嫌疑不小,这会儿相处,他更是下意识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谢还真:“真巧,我很怕有人入室抢劫,毕竟我家贵重物品太多,所以我请人在四周的路灯上都安了摄像头,存档都在保安室。”
“……”
元昊和张明又对视一眼:这个询问对象,真让人头疼……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还真又道:“我的工作差不多做完了,随时可以到公安局协助调查。当然如果现在有空,是最好的。哦对,我申请看一下郑成钧的尸体,不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