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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民国格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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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周元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眼神纠缠。

    周瑜白看着聚过来的人们,重重地拍在了周元的背上,“臭小子,终于知道回家了。”

    周元摸了摸后背,还是很疼的,“爸,是儿子不孝,但您下手也挺狠啊。”

    旁边的叔伯都被他们父子俩逗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到了餐厅。

    “老爷,都等着你呢,赶紧落座吧,大家才好动筷子呀。”

    周夫人女主人的气势很足,她也做惯了这些场面,三言两语就把大家带进了一片和谐融洽之中。

    “元儿,回来后有什么安排啊,是要子承父业吗。”一大胡子问道。

    另一个年轻些的眼镜叔叔反对,“哎,元儿是在德国学的机械制造,这可是科学之科学,重工之重工啊。”

    “哈哈哈,这都是爱好嘛,咱们老二从了军,是铁定拉不回来了,若是元儿也不从商,咱们这大家业叫谁来接管啊。”二伯父本就不赞同他出国留学,还学了个和自家毫不相关的专业。

    三叔看周元面色不太好,出言解了围,“哎呀,咱们元儿才回来这还没有一天呢,说这些还太早了。”他看向周瑜白,“再说了,有他父亲看着,能错得了吗。”

    “来来来,咱们先为元儿归国干一个,来,敬大家。”

    众人跟着举杯,倒也算和谐。

    时越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她才知道周元学的机械制造,倒是能有几分理解他执意回去修完学业才回来的原因了。

    当下的年轻人,有志之士不少,但能有他这样出国深造机会的却不多,他还能学成归来,更是难得。

    她想,他或许有其他更长远的考虑。

    酒足饭饱,便该散席了。

    跟着周夫人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亲戚好友,时越扶着小莲的胳膊借着力气才走得动路。

    周夫人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好笑地说她,“这就是咱们女人美丽的代价,你之前一躺就是一个月,脚不习惯也是正常。”

    时越也跟着抱怨,“对,我就说这两天穿得鞋子感觉都不太舒服。”

    话音才落,周瑜白和周元也跟着进来了。

    “时间不早了,元儿在船上漂泊那么久,肯定也没睡好,今儿就早点休息吧。”周夫人见几人都是一脸的疲惫,提议道。

    “夫人,老,老爷,”时越这会儿才晚来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怎么叫人啊,“那我就先上去了。”

    也没管周元,扶着小莲跟踩着刀尖似的上了楼。

    周元看向父母。

    “去吧去吧。”被周夫人赶走了,不去追媳妇,围着他们转干什么。

    周瑜白却仿佛心事重重,一晚上,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周元白天进来时就知道卧室已然大变了样了,边边角角都是女主人精心摆置的结果。

    “格格,我,我睡衣放哪里了?”

    他努力了很久,终于主动说出了与她的第一句正式对话。

    “应该与我的放在一处,那里第三个格子,看到了吗。”时越对着镜子,忙着卸妆,大致给他指了方向。

    “哦哦,看见了。”周元拿出自己衣服的时候,还不小心扯出了她的衣服,准确的说,不算衣服,应该是块儿蕾丝的布料。

    他仿佛拿着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急忙往里面推了进去,还回头看了时越一眼,发现她没有注意,才放了心,进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想着外面还有人等着,就更没耽误时间。

    谁知,一出来,就看见时越解开了扣子,旗袍都褪至半腰了,他急忙转过身,闭上眼。

    时越听到他出来的动静了,也没想过避让。

    他若是君子,自会不看,若不是,那她也退无可退。

    换上睡衣,经过他时,停了下来,对着他调皮地挥挥手,“好啦,哈哈哈哈。”

    旋即也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周元还无措地站着,只是换了地方,站在窗前,离床很远。

    “怎么不睡?”她明知故问。

    “我,我不知道睡哪里。”

    呵,也不完全是个小白兔。

    把问题交给了她。

    “睡床啊,还能睡哪里?”

    她懒得再帮他打地铺了,记忆里他们第一晚就是这样,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大晚上的,两个四肢不勤的少爷格格忙着收拾铺盖,还趁天亮前收好,不留痕迹。

    周元的确使了点小聪明。他想,格格既然没有选择离开,应该是要与他继续做夫妻的,那他们睡在一个床上,就是天经地义的。

    他挨着床边,一步一步挪进去,时越躺好了,也给他留了半边的位置。

    “阿元?元儿?周元?你说我怎么叫你呢。”

    时越想了想吗,还真没有认真叫过他,两人说话几年来才得这几句。这会儿看他不自在,就找了个话题分散分散注意力。

    “你想怎么叫呢,”看她皱着眉苦想的样子,又补充了句,“你平日怎么叫二弟的?”

    “以前,他是我三哥的同学,我也跟着叫他二哥哥,后来嫁给你,就换了称呼,跟着夫人叫阿延。”

    “我总不能还跟着夫人叫你元儿吧,怪怪的,好像我是姐姐一样。”

    周元倒觉得还好,只是她不喜欢就换一个,“阿元呢。”

    时越还是摇了摇头,阿元阿延太像了,叫着叫着就混了,“元哥,这样可以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询问他的意见。

    “嗯,当然可以。”

    “元哥,你是不是很紧张。”

    她都快听见他咚咚咚的心跳声了。

    “有点儿,”他也坦率,听她直接说了出来,反而好了些。

    “第一次,和女孩儿,额,离这么近。”

    他没好意思说躺在一张床上,总觉得“床”这个字眼是他今晚的雷区。

    “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妻子,”她笑了笑,故意翻旧账,“而且我们还已结婚两年,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周元哭笑不得,这怎么能算是呢。

    “你在德国,有交女朋友吗?那里的姑娘,金发碧眼,嗯,身材火辣,非常惹人喜欢的,你说呢?”

    她嘴上说着自己是他的妻子,但实际并没有代入感,现在的问话更像是一个朋友。

    “没有,我连舞会都很少去。”

    “我和他们说,我在中国有一个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