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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女将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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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越抬头。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看这个浑身传奇性丝毫不逊于她的男人。

    对。

    高廷此刻被她视作男人。

    幼年相见不相识,那时她还有父亲母亲,只是一个幸福无忧的小姑娘。

    少年相识不相熟,而陪在她身边的是殷昊,她这世上唯一血缘相关的人。

    青年相熟不相爱,可以是最信任的战友最亲密的兄弟,却不能成为执手一生的爱人。那时,她身边站着元生。

    唯独此时,她才有机会正视眼前人。

    在他有意无意地甘居她之下的退让里,时越好似被宠坏了的小孩儿。

    就如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往往都会忽略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就算予以伤害也不以为意。

    因为大家都知道,对自己好的那个人永远也不会离开。

    所以,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看什么,”高廷从上往下看,只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十分呆愣。

    像一只迷茫的小猫,无家可归,可怜兮兮。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眉头一挑,故意做戏谑状。

    “可惜,我不同意。”

    弯下腰,伸出手。

    “走吧,本将军亲自给你做副将。这次,我们两个一起,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又往前压了压,等她覆上来。

    时越刚还如泥浆混作一团的心,豁然开朗。

    这么看也不算太失败,不是还有他吗。

    “好,咱们一起。”

    不只是把手搭在上面,她还攥住了。

    晃了一晃。

    对着他露出释怀的笑。

    眼睛弯弯,嘴也咧得很开。

    高廷反而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害羞。

    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五个指头慌乱地朝空气抓着。

    扭曲得快要缠在一起。

    幸亏时越在他面前,看不见。

    不然定会被他这好笑的姿势乐开了花。

    但是,也说不准。

    时越的心,在刚才悄悄转了个弯儿。

    除了她,谁也不知道。

    两人后几天紧赶慢赶,总算顺利回到了大本营。

    “将军回来了!”

    营地里的人都跑来迎接。

    他们这些日子也听到了来自京城的传闻,都说时将军与高将军被扣留在京,双双下狱。

    与此同时,东源开始蠢蠢欲动。

    虽说要向大商宣战,但事实上,他们身处旋涡中心却并没有京城人的恐慌。

    因为对方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攻击行为。

    叫他们都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打却叫嚣得厉害,竟然也不趁人之危。趁将军们不在,不更应该攻打过来吗?

    他们想不通,只能盼望着时将军赶紧回来,给他们当主心骨。

    时越他俩一回来,就叫来了营地里的其他指挥。

    不管敌人如何,他们做好应对准备就是。

    “乌耆呢?”

    她不相信,两个邻居都闹了起来,乌耆会安分守己,真的老实起来了。

    “我们不在的时日,有没有新情况?”

    “回将军,别的异动倒没有,就是听说对面换了总指挥,好像是个什么王子。”

    说话的人是张统领,他是老常走后代替其职位的人,算是时越一手提拔上来的。

    “王子?”

    她想起乌耆王室的几个人,“二王子?”

    乌耆现有两位王子,历来都是大王子与她们对战,张统领不会不认识。

    那就是二王子,赫连匀昇。

    他常年驻守大后方,据说是因为身体孱弱无法带兵打仗。但为人极善经营,谋断果决。

    自打老乌耆王身体告急,他就接手了大半权力。如今在他的带领下,乌耆已经是仅次于大商的第二大国。

    仅凭借区区十分之一大商面积的国土,就能有如此国力,属实叫各国另眼相看。

    “对,”张统领虽也没见过这人,但是经由时越提醒,也想了起来。

    “从操练开始重整旗鼓,闹闹哄哄的,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刚好,时越离开那边就开始练兵。

    大动作没有,小动作好像不少,就是他们看不到。

    时越听得心里却一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源那边还没消停,乌耆这边又开始了。

    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怎么就这么巧,两边一起生事。

    看来,一年的时间长了,叫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

    高廷也同样紧皱眉头。

    若是真与东源开打,他们倒不怕。

    但乌耆和东源联合呢?

    胜负难定。

    营帐内众人心事重重,营帐外黑云压城。

    秋风起,黄叶落,我花开后百花杀。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乌耆起战,与东源一北一东,联合压境。

    这次,换时越站在阊楼上。

    同一个地点,却不同的境遇。

    目光掠过对方阵前着一身玄色铠甲的男人,凛然坚韧,挺拔如松。

    只是……

    这身影清冷得有些熟悉。

    “时越。”

    高廷立于她的身旁,目光似箭矢,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

    实际是看不太清楚面容的,但他就是觉得眼熟。

    很像那个化成灰他都能闻到身上四溢茶味儿的人。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叫了声时越。

    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很可惜,没有。

    很像是没认出来一样,连疑惑都没有。

    但他知道,她肯定看出来了。

    都没回应他,可见心里还想着呢。

    “你也看出来了?”

    时越冷不丁出声,叫他有点儿意外。

    “嗯。”

    闷闷的应了一声,不知道她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你……”

    “我怎么?”

    时越反问,“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还是发现被骗得团团转歇斯底里朝他大叫大喊?”

    她再次拿起弓箭,还是同一个人。

    “高将军平日还是少看些话本戏吧,”她还分了神冲他扬了扬下巴,“战场无父子,何况是一个别有用心的背叛者。”

    这次,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话毕,手松。

    直直射向那个恢复了“狼身”的狗东西。

    “砰——”箭入盾牌。

    赫连匀昇的左右护法也不是吃素的,这么明显的挑衅信号,他们若是防不住才奇怪。

    “可惜了。”

    语气是极真诚的遗憾,肃杀的狠绝遮掩不住。

    和上次完全不相同的态度,她只恨不得对穿其心脏,让他好好领教领教她不发抖时的箭术。

    可不会再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