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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里莎的声音混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怪怪的。
和她平日说话的感觉有点儿不同。
总觉得有些讳莫如深的意味儿在里面。
“真的吗？”
郑阿姨先问出声。
“你咋知道？”
时越好奇，她难道认识郑益吗，这异能现在都发展到这地步了？
咋还能听出谁是谁了。
“里面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你们可能听不到。”
她目光有些躲闪，这些时越她们看不见，却也知道她在左顾而言他。
“昂，我是问你，你认识郑益吗？”
“时越。”
陈里莎反问，“你不认识他？”
声音透着异样，仿佛所有人都该知道这个人似的。
“不认识啊。”
时越只是有些耳熟，但是还真对不上到底是谁。
“你认识的。”
你一定认识的，全校同学应该都知道他的。
陈里莎的语气非常坚定，叫时越都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过什么记忆。
她是真的不知道……
哎？
郑益，郑益……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家郑益很出名吗？他是很内向的小孩儿，平时都不……”
内向。
郑益。
时越想起来了。
是的，她们认识，都知道这个名字。
甚至，她连那张脸都对上了。
是他。
“阿姨，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回去再好好商议，这样贸然来找他，好像不好。”
时越转身和郑阿姨商量，先回去，回去再从头再议。
可是最愿意配合她们的郑阿姨却一反常态。
她不走。
“时越，我虽然傻，但是我不蠢，你们两个究竟知道什么，郑益到底怎么了？”
她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又无端的有些沉重。离儿子这么近，她却更慌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丧尸随时都会过来，咱们先回去慢慢说……”
“那就长话短说。”
郑阿姨打断陈里莎的和稀泥，她得知道有关她儿子的真相。
“郑益……”
“陈里莎！”
时越打断她，有些东西不过是网上一面之词，说给父母来听，太残忍了。
“为什么不让她说，郑益咋了……”
“啊——”
郑阿姨的追问被一声巨大的惨叫声打断。
“郑益！是我儿子！”
她听出来了，心里却悬了起来。
“他出事了！你们听见了吗，那声音是他的！”
时越听见了。
陈里莎听得就更清了，从刚才到现在，这声音就没断过。
可她不敢说。
那声音不对劲儿。
不仅仅是被打的惨叫。
还有一些糜烂的声音，太过污秽。
校园网里说的那些，至少有一部分会是真的。
“我要去找他。”
三楼，她爬不上去的。
时越虽然不会盲目相信网上言语的真假，可也知道有些东西不会完全没有根据。
不论这个郑益是自愿或是被迫，这件事让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知道，都是无法承受之痛。
她还是想要阻止郑阿姨上去。
她不认为她们现在有能力招架上面那几个未知的人。
却在看到郑阿姨的动作时哑口无言。
在她们不远处的那三棵树，最靠近这里的其中一棵被她生生拦腰撇断，向她们这边砸过来。
时越和陈里莎紧急避让。
那棵树与墙面和地面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
树是三角形的斜边。
刚好充当爬上去的平坦版梯子。
“这都行啊。”
陈里莎啧啧称奇，她们对异能的了解还是太浅。
格局要打开。
如果给她一个支点，相信她都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时越眉头紧皱，不赞同她看热闹的心态。
若是叫郑阿姨真的上去了，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阿姨，”她叫住就要上去的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要冷静。”
她不阻拦，弄清事实也挺好的。
就是担心她接受不了，万一失控，在这种情况下，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好。”
郑阿姨此时看着十分的沉静，没有半点儿和她们嬉闹的憨淳。
时越却更担忧了。
“哎，你也要跟上去吗？”
陈里莎拉住时越的胳膊，“不是吧，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你去做什么，长针眼儿啊。”
之前不知道那人是谁的时候，陈里莎还愿意和她们共进退。
现在……
她可不想掺和到那些男的恶心趣味当中。
那种东西，是她才看了照片就受不了的程度。
超级变态，令人无语。
不得不感慨，男人玩儿的花样可真多。
“你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时越反问，反正她没亲眼见过。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网上爆料的都是真的。
那郑益作为故事主角，他是否出于自愿呢，还有爆料人的目的是什么。
是否背后有所图谋，还是断章取义，蓄意误导。
“可是，照片视频都不是假的啊。”
他就是做了，这个事实不容争辩。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是被迫的呢？”
时越想起了于馨。
那些被某些人信誓旦旦爆出来的所谓黑历史，没一个是真的。
可观者却信了八九成，甚至是全部。
即便有一天，她能将这些真相公之于众，而那些污蔑她的人又有多少还在呢？
还会有人记得那个被网络伤害的遍体鳞伤的女生吗？
所以，任何话说出来都希望能够对其负责。
不要化成无形的利剑插在别人的心上。
恐追悔莫及。
陈里莎被问住。
对啊，万一不是真的呢。
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视觉化时代，直观冲击更叫人无所遁形。
大多数人都信奉所看即真的规则。
你没做过？
不可能。
那视频里的人总是你吧。
是你就行。
不管事实如何，因为大家也不认识你。
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相比真相，忙碌的人们更感兴趣结果。
越劲爆越跌破眼镜越好。
普通人受够了平淡无奇的枯燥生活，不能在现实里造次，就在网络上发疯。
犯法吗？
不清楚。
有意思吗？
有意思。
这个被虚拟化技术操纵的时代其实早就在人们不知不觉间混入了诸如丧尸一类的破坏者。
一个造谣者带来的毁灭不亚于一名丧尸带来的传染力。
相信虚假的人就如被丧尸咬到的人，感染后，继续传播病毒。
一传十，十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