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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季怀夏来丞相府后,已经三天过去了。
第一日,兰子衿把自己锁在房中,门窗紧闭,就连红豆也不能进去。
第二日,兰子衿依旧把自己锁在房中,这次丞相府上下是真的开始急起来了,以前大小姐虽然也有闭门不出,专心赋词的习惯,但最多也就一天,哪里会两天了,还在写诗.......
但兰丞相和端木虞都冷静异常,尤其是端木虞,她直接摆了摆手,叹道:“别打扰她,写诗呢。”
随后又整理了下袖口,微微张嘴,兰丞相立即剥了一个葡萄给她,亲自喂进她嘴里,只听一脸享受的端木虞嘟囔到:“再这样下去,人群迟早会把丞相府的门推倒。”
红豆听得满面不明所以。
紧接着便是第三日到来,兰子衿终于打开了房门,红豆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睛却神采奕奕,一尘不染的白衣染上了墨,身子也瘦了一圈。
“二十首。”兰子衿缓缓开口道。
“啊?”
红豆没反应过来。
大小姐说什么?二十首?二十首诗?
作为东朝第一才女,燕云居士平日里不作词不写诗,偶尔来灵感时也是一日二首,这次她三天一口气做了二十首,对任何诗人来说这都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啊!
她愣了半晌,随后才反应过来,转身便急匆匆地吩咐下人们道:“快!收纸!把小姐的真迹保存下来!”
下人们连忙进了房,浓浓的墨香便席卷而来,宣纸横散,砚台也不知道被摆放在了哪里,他们手忙脚乱的收好了那二十首诗,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
大小姐这是神仙附体了吗?三日便写二十首诗,这......这简直就是奇迹!别提她还是一介女流......
白衣少女呼出一口浊气,脑内绷紧的一根神经顿时松了下来,眼前一黑,直直向前倒去,红豆慌忙的接住了她,秀眉微蹙:“要字不要命的......快请郎中!”
...
丞相府选了三首诗公布于众。
可就算是仅仅三首诗,也能轰动东朝了。
与端木虞预料的那样,丞相府的门口果然挤满了人,若不是善武的二小姐兰子佩出手把他们吓退,丞相府的门或许就真被人推断了。
红衣劲装的少女手持银枪,站在门前威风凛凛的如同守门神一般,泼墨长发高高的绑了辫子,面容肆意张扬,英气非凡,吓退了不少人。
“你看啊,那就是兰丞相那个二小姐,就是谢飞沙老将军最看重的好苗子......要不是因为兰二小姐是女儿身,估计早就拐到军队里了。”门口的男人纷纷议论了起来,兰家二小姐兰子佩,总是一身红袍男装,与姐姐兰子衿完全相反,她对文字一窍不通,整颗心都放在了武学上,据说整个东朝,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的武学在她之上:被誉为神算子的谢家庶女谢双溪、谢飞沙将军、东朝大内第一高手'黑'、以及谣传其武功或许比兰子佩高的兰子衿,其外并无他人。
一阵墨香袭来,人群中一个人忽然激动的指着兰子佩身后,裹挟一身白衣,脱俗灵动的少女喊道:“子衿小姐!燕云居士!”
其余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正缓步朝着兰子佩方向走来的少女,可不就是兰子衿吗,她面色还尚且苍白,明显示还未调养回来,本来她身材纤细,应该有种病西施的韵味的,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坚定,打消了人们所有怜惜的念头。
刚想一股脑涌过去,便被兰子佩的银枪挡在门外,人们顿时感到一道死神般的气势紧紧压住他们的呼吸,仿佛扼住喉咙,呼吸不上来.....!
“收敛点。”
在这要紧关头,少女清冷的嗓音响起,倚在门边,握住了兰子佩的银枪。
只见兰子佩身上凌厉的气场消失殆尽,不好意思的聋拉下脑袋,缓缓放下了银枪。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兰子衿。
兰子衿面对浩浩荡荡的人群丝毫不惧,挺直了脊背站在他们面前,宛如凛冬中一枝傲雪欺霜的梅,微微提高了音量:
“我知道各位今日来是想看我的真迹,但真迹目前不得观看,若是想看,便在三月后诗词大会一睹为快吧,我先回了。”
砰!
大门被她紧闭。
人群悻悻而归,燕云居士脾性向来古怪,清高自傲不说,还自作主张,潇洒成性。罢了罢了,许是诗人的脾气都这样呢?要知道,在东朝文臣称霸的朝代,燕云居士这样的人才又怎会被斥责呢?
“三月后......没有诗词大会啊。”兰子佩疑惑的歪头看她。
三月后是五王爷的生辰,哪里有什么诗词大会?
兰子衿神情自然的答道:“现在或许没有消息,但三个月后,绝对会有诗词大会。”
兰子佩见姐姐这么笃定,也不再去问了,毕竟姐姐确定的事情,都一定是真的。
兰子衿现在要集中思考的麻烦,不是狂热的人群,也不是季怀夏,更不是能否写好下一首诗,而是......
五王爷。
她曾被五王爷救过一回,从棠海阁高手的追杀之下,她这辈子也报答不完他的恩情,可她不会以身相许,所以她必须要让五王爷清楚的认知到:她虽会报答,但并不是以嫁给他的方式报答。
这就是为什么她讨厌欠人情啊......
至于诗词大会,她确定会有。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想要挑战燕云居士的地位,在亲眼见到五王爷对她的好之后更甚,她并不担心,因为嫉妒使人心扭曲,而扭曲的人心定然写不出好词。
这时,突然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拍打门扉的声音,那人喊道:“兰二小姐!急报!请您快开门!”
兰子佩回过神来,立即给门外的人开了门,她知道这人是谁,他是跟在谢飞沙将军身旁的侍卫,平常性格温吞,能够这么跟她大喊,绝对出大事了。
门打了开来,一名浑身是汗的男子映入眼帘,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拳头握的紧紧的,兰子佩见此,忙问:“发生什么了?是谢将军吗?他怎么了?”
男子喘着粗气,从眼下滚落炙热泪水,哽咽道:
“将军他......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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