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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材知娘子那意思,却先只提到,“我今儿不仅回了家,还去了趟族长那里。巧雁的婚事大伯今儿跟我说了,以后要我帮着张罗的,你可别再瞎操心了。”
章清亭暗自松了口气,也不去追究这其中秀才到底有些什么花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要集中精神对付杨小桃和赵王氏。
“那你回去,婆婆怎么说?”
“这个正要跟你商议呢。”赵成材把赵成栋的想法一说,章清亭当即冷笑,“亏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他倒是何德何能要这马场?光是那块地,我现拿出去就值大几千两银子,他凭什么一口就要吃进一半去?还有那些房舍全是新盖的,又值几百两银子。光是这些,胡同里能分给他的,可换不出这么多东西来。”
赵成材正色问:“那若是分家,你是怎么想的?打算分成栋些什么?”
“就按你上回说的,胡同里的铺子我可以分他四套,但是那马场他一根草皮也拿不去,哼,就那铺子,我说句实话,就是给玉兰、玉莲,我都不乐意给他,咱们不是还有两亩地么?我可以把手上的现银,还有马匹多分些给他,让他自己养去,但那马场,他想都不要想。”
章清亭做事也不是不公道,她心里也清楚,甭说谁的功劳大小,只因为赵成栋摊上了他们这对兄嫂,又是婚后挣起的家业,就不得不便宜他,可占便宜也得有个限度,不能予取予求,那就太过分了。
赵成材点了点头,却是一笑,“你也别动气,他想他的,这还得咱们说了才算对了,既然决定分家,家里的账应该都理清了吧?能给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章清亭指着梳妆台,“你去拿了钥匙,就锁在那只箱子里。那账本虽是对外的,可钱上我却没有藏太多私,只是跟方家约定的四六之数不在其中,那个详尽的在明珠手上,你要看尽可以找她。”
赵成材过去拿了账本,“我看看这个就行了,等着把妞儿的满月酒办了,咱们就来分家。行么?”
“当然行,只这个家到底怎么分?你母亲摆明了偏袒着你弟弟,那她到时要是不同意,可又有得扯皮。”
“不会的。”赵成材转过头来笑得笃定,“你想留住的东西,我一定全替你保住。”
章清亭忽然觉得今天的赵成材很有些古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的?”赵成材笑容真诚,却不欲多谈,“你呀,就别操太多心了,好好歇着,先把这个月子过了才是。到时妞儿的满月酒上,你要是还这副憔悴样儿出去见人,那乡亲们可真得说我虐待你呢。”
见他转身要走,章清亭到底忍不住,问了起来,“你还没跟我说,她怎么办呢。”
赵成材转过头来,眼中笑意盈盈,“什么她怎么办?”
“你别给我装糊涂。”
赵成材笑意更深,“我是着实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让我办什么?”
瞧他这表情,章清亭蓦地明白过来,心中一喜,“你是说……”
赵成材作个噤声的手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章清亭想了一想,撅起小嘴,嘴角却有忍不住的笑意,“那你到时要让我亲自出一口气才行。”
赵成材文绉绉作了一个揖,“娘子吩咐,敢不听命?”
他转身走了,章清亭在屋子里笑眯了眼,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却不知秀才出了门,却是幽幽叹了口气。
次日,书院里。
李鸿文听完赵成材的话,皱着眉头,半晌不语,“成材,你这是兵行险着,搞不好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赵成材苦笑,“若不如此,绝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要不我将来迟早也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如壮士断腕,趁着这个节骨眼上把事情解决了,免得日后越积越深,那才是泥足深陷,悔之晚矣,我可是拿你当亲兄弟,这事你要不帮我,我可真就一点没辙了,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
“我一个小秀才还能救你个大举人?此事要是东窗事发,我不被人拿着乱刀砍死才怪。”
“不会的,时间一长,他们总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帮我这一回吧。”
李鸿文被他缠得无法,狠狠一跺脚,“得,我豁出去了,不过成材,你可记好了,此事可全是你逼着我干的,要是将来大伙儿全怨我,你可得出来为我洗涮清白才是。”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是那过河拆桥的人么?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此事解决好了,日后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这是把我往虎口里推呢,我还敢想你的好处?”李鸿文嗤之以鼻,却总算是应承了下来,仍是有些不甘心地抱怨着,“你说我这么一个心地善良,性格淳朴,为人师表,端方有礼的人,怎么就生生就被你逼着去干那小人行径?”
不过李老师最后还是一挑大拇哥,“你这招釜底抽薪,真是高明。”
生活暂时保持着平静,一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赵成材当真抽了几天工夫,好好研究了家里的生意经。他现在中了举,衙门里自然另有补助,那书院里仍是挂名院长,只是不用去干活,专心备考便是。扎兰堡几十年里难得出一个举人,有他在书院做镇,更加激发了乡亲们送孩子上学的热情,这个院长就是他要推辞,恐怕也是不易的了。
喜妞的满月之前,恰好晏博文也扶着孙俊良的灵柩归来,赵成材心中又多一份底气,只除了李鸿文,谁都不知秀才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九月十六,晚秋的好天气。
赵成材一早起来,就抱着小喜妞在院子里玩儿。看着蓝莹莹的天上,已经有大雁往南飞的迁徙,极是惊喜。指给她看,“妞儿快看,是大雁大雁到了冬天,要到南方去过冬了,告诉你个小秘密,那南方有你母亲的另一个老家呢。”
小喜妞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爹,吐了两个口水泡泡。
章清亭乐不可支,上前想接过女儿,“你傻不傻的?她才那么点小,懂得什么?她奶也吃了,让她先睡一会儿吧,到午时再起来出去好见人。”
她这几天着实没操什么心,有赵成材在,心头也没那么郁闷了,气色也养好了些,脸上渐渐开始泛出血色了,可赵成材瞧着仍觉得心疼,“你快歇着吧,我抱妞儿睡就行了。”
章清亭嗔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老成天这么抱着她,都把孩子宠坏了,现在放在床上都不肯好生睡觉,非要人抱着睡不可。”
赵成材把宝贝女儿搂得越发紧了,“我不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不宠她宠谁去?是不是呀,妞儿?”
满月的小丫头已经有了一些细微的表情,粉红的小嘴微微扬起,似是在附和她爹的意见。
赵成材瞧得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一连亲了女儿好几口,“我家妞儿真聪明。”
章清亭看得直摇头,“你爱抱就抱去吧,我下去招呼招呼,不能总让姨妈忙着,只是爹和小蝶回来不了,下回你抽个空陪我们去永和镇瞧瞧他们吧。嗳,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赵成材低下了头,拍哄着女儿睡觉。
章清亭看着他这表情,又是欢喜又有些吃醋,小声抱怨着走了,“成天心里就你的宝贝闺女。”
等她出了门,赵成材才抬起眼来,眼睛里竟有了几分潮意。再低下头,恋恋不舍地亲着小喜妞,低声嘱咐,“妞儿,爹要是离开你几天,你可千万别把爹忘记了,知道么?要是忘记了,爹会好伤心的,回头打你的小屁屁哦。”
啊呜?小喜妞小小的脑袋瓜里消化不了太复杂的信息,打一个大大的哈欠,闻着她爹身上熟悉的味道,抽抽小鼻子,蹭蹭小脑袋,睡她的大头觉去了。
只余赵大举人,一颗心晃晃悠悠,落不到实地。万事今晚见分晓,娘子我做这些可全是为了你好,你回头可千万别真生我的气。
因赵成材着意要给女儿办个风风光光的满月酒,新胡同那条街上是张灯结彩,大红毡毯铺了整整一条街,全都摆上了流水席。
在胡同这边的福兴楼分店,也给赵成材包下,招待贵宾,就连县太爷也亲自过来捧场了。看在举人的面子上,本地的富绅大家,几乎是悉数到场,极是捧场。
本来这应该是赵王氏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可是赵成材却把母亲弟弟她们单独安排在了一个小包厢里,尊贵是极尊贵了,就是不许她们出去抛头露面。只请了族长大伯等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赵老实一起出去待客。
赵王氏再不甘愿,觉得自己比那个老实相公强上一百倍也不行,赵成材说得义正辞严,“这抛头露面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哪有妇道人家出去见人的?咱家从前是小家小户,可以不讲规矩,可日后我要进学,可不能授人以柄,这些细节得格外注意,您呀,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没事可千万别出去惹人笑话。”
一番话,便堵死了赵王氏争强好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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