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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见得如何好。
现在不见得如何差。
至少此时的楚辰，对眼下一切都很满意。
哪怕两天时间，崔清雪仅仅带来十一名族人。
还都是老幼，心情依旧无比舒畅。
“祭灵大人，我实在有负所托，还请责罚。”
重立黑山一部。
这是崔清雪梦寐以求的事。
过去因为祭灵疑似归墟，整个族人在外界影响下，分散各地。
原以为现在祭灵回归，大旗竖起，立刻就会有族众四面八方汇聚而至。
哪里知道，寻找多处才找到这么几个人，相较于离开时的豪情壮志，颜面委实无光。
“无妨，千山一石、万流一泉，星星之火尚可燎原。”
楚辰并未怪责。
实际上，能寻来眼前这些人，都有点超乎预料。
毕竟，自己沉寂太久，黑山部早已名存实亡。
千秋之后，还能见到族裔后代，已经算是幸运。
即便他经历太多，都不免有些感慨。
“多谢祭灵大人。”
崔清雪感激于楚辰的大度，尔后又有些迟疑道：“实际上，本来应该还有二十多人，可……”
“嗯？”
楚辰轻咦。
原以为十多人已经足够多。
不曾想居然还有另外二十多名族人。
这前后加起来，三十来号，差不多都算个小聚落了。
所能产生的愿力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不无小补。
只是听这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略微犹豫了片刻，崔清雪终于忍不住道出实情。
原来，自黑山部，分崩离析，族众散落各地后。
尽管大多数都死于道途，葬于兽腹。
剩余的人依旧顽强存活下来。
不过基本上都在其他部族过活，就如方才所说那二十来人，如今就在距离不死山五百多里地的岩熊部。
对于这些族人，自然早有联系，是以在得到楚辰吩咐后，崔清雪第一时间就前去招收。
结果族人倒是愿意离开，岩熊部也愿意放人，但却提出了条件。
荒古之中，凶兽肆虐，人族势微，这等互相帮扶的事很是平常。
事后拿出东西感谢也是自然。
可岩熊部的条件已经不能算作苛刻，甚至近乎羞辱了。
那就是按照收留人数为基础，用十倍的牛羊牲畜补偿，而且是每年！
一年两三百头牲畜，不要说小聚落，就是中等部落都不见得能轻易拿出来。
崔清雪哪里肯答应，上前理论，却差点连她都被扣下。
这还算不了什么，真正让她受不了的是，对方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听闻黑山部祭灵出了位新祭灵？那么就让他自己过来谈吧。”
一族祭灵，身份何其尊贵，岂能如此怠慢，就算要相商，至少也要地位相当的祭灵发出邀请。
气怒之下，崔清雪扭头就走，甚至都不打算说出，而是准备提升实力，再找回场子。
如果是几天前，她万万不会有这种念头，毕竟行将就木，大半截身子都已入了土。
但现在楚辰替她用愿力祭灵真血梳理身体，寿元得以延续不说，实力更是大进。
尤其重要的是，能清晰感知到，祭灵真血中蕴含的灵能还没有彻底吸收，还能更进一步。
到了那个时候，必然要让对方受到应有的惩戒！
只是黑山重建，正是需要大量人丁的时候。
等自己实力大进再去寻仇接人，不免有些抓小放大，干脆和盘托出。
“岩熊部……”
楚辰眯了眯眼，对这个部族很是陌生，脑海中没有半点记忆，干脆也懒得多想，径直道：“无妨，到时候我可以亲自去一趟。”
略一停顿道：“当务之急是先安顿眼下几人，屋舍营造皆由你来完成，至于衣食则由交其他人来办。”
“嗯？”
安顿族人，无非就是食宿。
崔清雪早就做好了打算，住嘛，搭个窝棚就行，再不济凿些山洞也成。
至于吃的，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外出狩猎也轻松。
毕竟才十几人，费不了多少气力。
可听这话，似乎要尽心营造？
似乎也没那个必要吧，虽说居住环境优渥自然是好，但现在招揽人手，强大部族才该是优先项。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因为迟早都要去做。
但……其他人？现在除了自己以外，哪里还抽的出人手？
崔清雪直接就把刚刚带来的人略过，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
正自疑惑呢，就听楚辰道：“出来吧，也该见见你们的子祠后裔了。”
黑山老妖数丈高下的身躯，通体黑光缠绕，盘坐在山腹中，气息古幽，仿佛与天地相合，属于暗之源头。
此时吐气开声，元气汇聚，化为实质，如地涌灵泉，冲起丈许高下，飞旋间四面散开，摧出三枝五叶。
那泉眼蕊心，骤放光明，却不刺眼，反而异常柔和，清凉一片。
稍加凝视，整个人心胸都变得异常舒爽。
但紧接着，异象突起。
那光明与黑暗相融，就如飞星撞击荧惑，炽烈气息溅射出去，弥天盖地，冲击宙宇乾坤，落于地面，立刻化为天地间第一道雷劫，第一团花火。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高大身影从中缓缓浮现出来。
“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我居先。”
伴随着轻吟，元气化作的花叶此地展开，有如步步生莲，缓缓踏临。
“此为我之老友，人族少祖，千劫万难之后，于此世显化，与吾共同扶持黑山一部，见他如见我，你可称呼他为楚辰。”老妖似在叮咛，又像是在自语，气息中充满了玄之又玄的味道。
“少祖，楚辰？”
漫空异象轰然消散，尔后崔清雪就见到了通体似乎都有道韵流传的楚辰真身。
“现在才算真正归来！”
楚辰静默。
血肉重生，此身仍少年。
然而沉寂万古，再去假扮天真，实在过于恶俗。
远不如率性而为。
这才利用玄术，布置下这等异象场景。
不过，多少让他没有想到的就是。
这番施为，居然还有另外的好处，只是这等好处却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黑山老妖盘坐虚空，气息宁静平和，如黑暗的源头，散发出去，虽然能够安抚人心，但本体形象实在太过狰狞。
那些新到的族人，即便隔着十余里地，骤然看到依旧心中惴惴，生怕自家祭灵也如个别凶灵，平日吞吃人类。
但当楚辰真身出现，立刻就平静下来，甚至就有许多的愿力逐渐升腾而起。
“老妖坐镇于内，真我行走于外……”
感受到丝丝愿力缠绕向老妖之躯，原本异常衰弱的气息开始得以滋养，楚辰身形一动，就出了不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