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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华传宗用力地支起耳朵,努力分辩着外面的声音,他从声音中知道韦岩他们已经回来了,他很想知道这此行动的结果,因为韦岩他们之前在商议和布置行动的时候就在箱子边上,根本没有避讳他的意思,这样的战前激励、行动简报、战术安排他从未见识过,原来自己受命要杀的少年,是这样神奇的一个人。
现在他们回来了,其实能回来这就是结果。没有听到任何失去队员的信息,只听到有人在安排负伤队员休息,有人在安排整理马车上的货物,应该是有战利品了,没听到呵斥俘虏,应该是完成了不留活口的目标。
华传宗在努力地开动脑筋,从听到的一点信息、只言片语中分析整个行动,他在不知不觉中模拟着韦岩的思维方式,因为他自己就是败在这种似是无迹可循的思维逻辑中。
可是光是听,和只有猜测是没用的,根本捋不出一个完整地事情发、发展和结局。
直到夜深了,韦岩起来查夜的时候,走过来和他说了句话,“如果我的这些人会用弓箭,今天他们的损伤会更小,当有一天,我找到合适的连发弩或者更好的连发火铳,那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因为你差点杀死我,你还欠我一条命。”这句话让华传宗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从第二天清晨起程开始,韦岩手下这些人的情绪就十分高昂,不用拓跋折折招呼就,主动的分批分队出去训练,从投石绳、到骑兵冲阵、到各项队形,每一项都会认真地训练,因为用这些东西,在昨天他们战胜了正规骑兵。这种状态很好,韦岩当然是乐见其成。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王家老爷和夫人都好了很多,王伯鲸已经可以出来见见大家了,夫人也把韦岩叫到车上当面向他表示谢意,还提出一个看似合理又有些古怪的要求,夫人要在路过罗家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亲自拜访罗家,向罗家老爷和夫人当面致谢。
听上去似乎正常,但这年头出面社交的一般都是家主,也就是男性,只有两家关系密切的时候女性才会进行交往,现在夫人提出这件事儿算是提前打过招呼,韦岩是兵、是杀手、是坏蛋,可他不是考古的,也不是学文的,根本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风餐露宿这么多天的赶路,已经快要进入明朝这个年代的湖广布政使司,就是湖广行省地域,距离罗有寅的罗家所在地罗家堡,已经不如之前感觉是那么遥不可及似的了。
就在这一天他们在河南布政使司的九里关前停下来,在这年头,过关、过关,那真的是过关,关卡上的兵丁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过关,没钱你就别想过,有钱的得出银子买路,没钱的出个鸡蛋也行,可这遍地都是流民,男女流民、老少流民,有吃有喝的人怎么可能做流民,都是吃不上饭的人才会四处求条活路。
过关收钱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这些兵丁,都是上峰的命令,看似残酷,其实那些当官的也不容易,要是让这些流民进了湖广,那湖广怎么办?救济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第二年春耕问题,一样样、一桩桩的,那里出了问题都不是小问题,你相邻省出了流民,却到我地盘上找吃的,那我们怎么办?大家都被吃光了一起饿死吗?所以就有了上行下效这一做法。
韦岩到了这里却是高兴了,这些都是人呢,这年头没啥科技,那绝对是有了人,才有生产力,有了人,才有战斗力,于是他决定在这里停驻几天最后再招一批人。
这件事的流程老徐他们都学会了,差不多算是门儿清。不过和他们有差不多想法的也不少。没事的时候韦岩在大街上溜弯,就能看到到处是流民,也到处是人牙子。这些人牙子是不是有牌子的,谁也不知道,可没人管,管了能怎么样?有多少人被看中了买走了,那还能给口饭吃,要是打掉了那些假人牙子,又有多少人失去机会将被饿死呢,尤其是那些少年少女,谁真的忍心看着他们被饿死吗?
这样一来对韦岩也算是好事,他也不是开善堂的,收留不了多少人,尤其是那些半大孩子,人家过了韦岩设定的考核,不留下于心不忍,留下吧这又不是组建孩儿军,于是韦岩告诉老徐提高一点标准,除了平衡木加长五尺,年龄下线也卡得高一些,还有上线也要压下来,就是这样初选下来的人也到了三百以上,过了初选的都发一根棍子,分男女、年龄不同进行对战,打输了不要紧,不敢动手的直接刷下去了,不过到了这一步刷下去的人也发一个大饼,不过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谁行谁不行,每发一个大饼都给一根小木头棍,只不过是有的上边有号,有的没有任何字。
韦岩这边招些人手,在这遍地流民的地方不是新鲜事,招些看家护院的人之前看看有没有本事也不新鲜,就是他这里还招女护院算是个新鲜事,围观的人也多,尤其到了打斗这一关,大家都当是看女相扑了,不时地还有些喝彩声传出来,场面一时间还挺热闹。
直到有人发现领的木棍,有人手里木棍上没写号的时候,才知道这不是给大家表演解闷的戏耍,于是有人大骂、有人吵闹、有人起哄。这些活曾经是吴昊的,他不在终于给了黄腾虎机会,拿着少爷的锦衣卫牌子上去,直接就弄死两个明显是故意挑事儿的,那些看热闹的就一下子给吓跑了,看个热闹还要把命搭上那可真不值当了。
死上几个人已经不是韦岩关心的小事儿了,经过几天的流程下来,这个马队又新增了六十七个人,这让韦岩又高兴又烦心,烦的是他的马不够了,虽然与成国公府的一战最后夺了三十几匹马,可缺口依然很大,在这破地方买都没处买。也只能是准备了几辆车拉着他们,在路上和原来的护卫们换着训练。
过了九里关就进入了湖广地界,韦岩他们一行人过关口当然是不用给钱的,要是一个位州府推官加上一位锦衣卫总旗官,这都要花钱的话,这九里关上的营官估计快倒大霉了。
再走一天的路,到晚上的时候马猴子他们回来了,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跟韦岩汇报,“少爷,有几个人跟着我们一天了,不大对。”
韦岩对这个一个月前话都说不明白的少年笑了,“说说看,怎么不大对?”
马猴子受到了表扬,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述起他的观察,“看着就不对劲儿,他们带得粮不多,人人有长兵器,最主要是,我们停他们就停,咱们走他们也走,中午的时候,他们还有两个人先走了,是从咱们边上绕过去的,没让车队看见,偷偷摸摸地看着就不是好路数。”
韦岩笑得越来越开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咱们没事还想找点事呢,这送上门来的还给咱们省了不少事,记住,以后咱们缺什么少什么,遇上合适地你就留点心,回来说一声,明白吗?”马猴子也跟着笑了,这家伙长得一张长脸,上面还没什么肉,这一笑怎么看着就有点猥琐。
情况通报下去,韦岩这一次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想听听他们怎么说,与成国公府车队那一下子,是韦岩主动要这么做,目的是练练这些杂牌中的杂牌手下,那三十万的金银财宝属于意外收获。这一次的情况就不同了,他们是被动的,如果马猴子看的不错,那些还不清楚身份、目的地人,是要对他们这一队人动手了,他们能不能保护自己,真就是得看他们自己了。除了罗有宝和莺儿,其他任何人和财物都是不重要的。
不过讨论的结果让韦岩有些失望,有的人要加快速度前进躲避可能的袭击;有的人说快不起来了,要加强哨探提前做防御;有的人说要放弃王家的车马,最好让他们当诱饵;还有的人说保护重要人物,其他人死战拒敌。
老徐没说话,樊刚也没说话,韦岩听大家说完了,爬到身后马车上的木箱子顶,他盘膝坐在上面,屁股底下就是关着华传宗的箱子,“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尤其腾虎大哥说的办法,让王家当诱饵不是不行,咱们没打旗号,估计这帮人就是冲着王家来的。咱们在前面招收些人手,搞得那么热闹,可能他们以为是王家在招人,以为王家有钱,加上咱们的人大多出身流民,让他们以为是好欺负的兔子,但是他们不知道咱们做过什么,我要你们再做一遍给他们看看。”
在下面听着的人,很多人都没听懂,不由面面相觑,啥叫再做一遍?上回是抢劫好不,现在抢谁?那些马贼?
接着韦岩就把这事说明白了,“他们以为咱们是肥羊,可咱们是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