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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小姨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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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罗有安在门口闹腾,这小子看见罗有寅昨天带队杀了那么多人,他一点不害怕,还挺兴奋,要不有人说过,做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呢。

    比如一直在房间角落里玩短刺的野利小胖,这小子几个月前当时谎报年龄,硬说自己是六岁,其实今天过了年就九岁了,中间少说两岁,这心眼还真不少。

    现在罗有寅也不在意他到底是多大了,就当他是个小跟班的吧,反正这小家伙也不碍眼,平常就是自己躲在罗有寅看不见的角落里玩他的小刀,那小刀还不只是一把,长长短短各不相同。

    “小胖,去把外面的小子揍一顿,不许动刀子啊!打完了再问他有啥事。”罗有寅吩咐完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小孩子吗!不打架的小孩子有吗?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叫嚷声,“你敢打我?知道不知道我哥是谁?哎哟!”

    “打的就是你,少爷说的。”

    “不可能,我哥不会让人打我的,你放开,”

    “你哥就是我家少爷,少爷让我打你一顿,你还敢还手,”

    “我让我哥杀了你,”

    “少爷不许我动刀,要不弄死你。”

    趴在门后看热闹地板凳在那直乐,罗有寅忽然觉得自己很少关心她,身边的人不能总当牲口使唤,别是哪天给自己下了黑手,于是他就问了一声,“板凳,过来说说话,”

    少爷可没这么温声和自己说过话,还把板凳吓得心突突地跳,“少爷,……”板凳小心翼翼地小步蹭过来,立在那老实地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

    “你家里还有人吗?有没有让第五六给你做件新衣裳?”罗有寅故意更加放松些地说话。

    好像还有点作用,板凳低声喃喃地道:“没,没了,只,只有野利萧,他,他是奴家的外甥。”

    罗有寅心里一惊,因为从来没问过,所以还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娘俩呢,怪不得都是一样的胖胖,随即他就释然了,这有什么关系呢,“那你自己有孩子吗?”

    板凳见罗有寅没啥表示,也渐渐放松下来,“奴家几次都怀不住,没好好生过。”是这样啊!原来是容易小产,板凳还以为罗有寅不懂,也没想多解释,反正少爷今天看着心情还不错,估计没啥危险。

    “那你多照顾着点小胖子,我挺喜欢这小子,另外也别亏待了自己,缺啥少啥地,去找第五六支用,少爷我不在乎下人吃用多少,尤其是在我身边的人。”罗有寅知道过不了一年,这世道就要乱了,啥都没有粮食重要。

    “多谢少爷,奴家替萧儿谢谢少爷。”板凳规规矩矩地给罗有寅行个万福,她那七尺有余地身高加上胖大的腰身,可没有一点柔美地风姿,这女子地万福蹲礼行的出来,差点就地动山摇了。

    这时候野利小胖子推门进来了,看样子是打赢了,除了脖子上有两处抓挠伤,其他地方一点事没有。他身后跟着低眉顺眼地罗有安,看样子是打服了,这就好办多了,要不然以后见着天儿地缠着罗有寅,他可没心思哄孩子玩儿,他是穿越过来的老鬼,不是原来那个罗有寅。

    不这会儿看着罗有安顶着个熊猫眼,感觉还是挺快乐地,“原来是安哥来了,找我有事吗?”

    罗有安恭恭敬敬地给罗有寅行个礼,一脸地丧气样却没办法收回去了,“五哥,是我娘让我来请你过去吃顿饭,下午吃,你去不去?让我带个回话呢。”

    罗有寅笑了笑,告诉他,“不去,你什么时候能打得过这个野利萧,什么时候再来请我吃饭吧,记得啊!不许叫人帮忙,也不许动用铁器、石头,更不许偷袭,记住了没有?现在你回去吧。”

    罗有安先是一愣神,接着恨恨地瞪了野利萧一眼,连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他还差点撞上刚走到门口,不请自进的梅雪媚。梅雪媚也没在意这个小家伙的无礼,侧过身笑了笑,自顾自地进来了。

    今天这梅发媚有些不一样啊,第一次见面是晚上,在梅老头的房间里见过,那时的样子还是蛮清纯地,当时是穿着一身皂白的长衣,头发披散在身后,随意地用根红色小绳一系,还真是有点古汉唐风格。

    第二次昨天上午,在他娘梅迎春的房里,穿得是高领窄袖的青衣孺裙外面还有一件绣着各色艳丽花朵的小褂,那是女子居家休闲地常服。

    这今天就不一样了,一身很正式地盛装,织金染花红色大牡丹长袄,下配千绣凤尾百褶马面长裙,头上挽着祧空双凤飞云髻,插着一只金凤簪子,两只嵌珠银耳坠随着走动轻轻摇动。看这披金戴银的样子也不像是家里缺布料啊,你那上衣长袄就不能做得肥一点吗?非得穿着紧绷绷地,把你那大胸滴给勒得爆炸了可咋整,这是要干啥嘛,论辈分你是我小姨娘好不好?

    太迷人了,弄得罗有寅没工夫计较她不请自来,忙低头喝了口快凉透了的茶,非礼勿视啊!主要是辈分不对,辈分要是对了非礼就非礼,这么美的美人不看才是傻子。

    罗有寅喝过了茶放下茶碗,“小姨娘,今日过来,有何吩咐啊?”

    梅雪媚偷觑了一眼门外跟踪过来的王素贞,心里暗道一声:看得真紧,一点空隙都不放过。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句,“寅哥,我爹请你过去喝杯茶,他那还有最后一点儿明前的毛尖峰,想请你尝尝。”

    看,说吃饭,多俗的说法,请茶就文雅得多了,有美人相伴,别说是明前的毛尖,就是陈年的茶饼子也香啊。不过这位小姨兄真不小了,表来表去的都没啥血缘关系了,就是论辈分还真得叫小姨娘,有点盼头。

    今天是年三十,罗有寅的心情好了太多,连板凳都不那么害怕他了。

    梅家所谓的过去坐坐,其实就是楼上楼下,梅家住在罗有寅的围屋里最上面一层,算得上是抬腿就到了。

    进了屋,梅林清请罗有寅跟他对坐,梅雪媚在侧面陪坐,这座位就挺有意思了,既显得家里人亲近,也将罗有寅抬得高高地,不拿他当小辈人看待,让罗有寅感到挺舒服的。

    梅林清请了一杯茶,然后就单刀直入、开诚布公地讲了,“刚才看到长宁县君哭着从你的房里出来,你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罗有寅刚才就猜到是为了这事,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没有那打算,还能养她一辈子吗,我打算拿她跟成国公府换些马匹。”

    旁边的梅雪媚听了吓一跳,添茶的手都抖了一下。

    而罗有寅动也没动,就那么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看着他能有这份定力,梅林清也是佩服,小小的年纪能做到这样可真是少见。

    “本打算跟你说的,没想她自己先跟你见了面,你有了打算也好,就怕是你的法子有些行险,到时候不好收尾。”

    这是要套罗有寅实话了,说到底是怕牵连到他梅家,他们本来就是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避难,要是再闹出其他事情,下一步都不知道去哪躲灾了。

    其实罗有寅能理解梅家的处境,也就安慰一下吧,“没有什么不好拾的,说过放人就是放人,要是那成国公府真的拿马来换人,我打算放完了再抓回来,过了明年他们就没工夫找我的麻烦了。”

    旁边的梅雪媚大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盯着罗有寅看,大概是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妖怪,这是人干得事吗?做人怎么能这么不讲诚信呢,但她的修养不错,有父亲在场没她说话的份。

    梅林清到是眼睛一亮,端着茶杯不动地深深思量一下,这才开口道:“你想要马匹,其实这事并不难,只要出些钱财,有我帮你活动一下,还是能够弄到一些,可你这么对成国公府,还是有些行险啊。”

    罗有寅“嘿嘿”一声奸笑,说道:“要钱?有钱我也不会出,那些银子就是抢了他成国公府的车队得来的,抢那一把的时候,我手底下还死了一个人呢,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再说了,真当成国公府丢了银子和一位县君,他们会查不到是谁做的吗?不过是时间问题,还是那句话,拖过一年半载,他们就是想报复都没那工夫。”

    这一句话说了两遍,梅林清终于意识到什么,“此话怎讲?”

    罗有寅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知道未来,就装出一副莫测高深地样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相信我,我给你个出头的机会,不信,那就算了,怕受连累就离开,不怕,就在这住着。”

    梅林清笑了,“你这孩子,我相不相信地,你总得说出个道道来吧,空口白牙地,老夫怎么信你?”

    罗有寅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地道:“过完了年,大约在四、五月份地时候,您带着长宁县君给您的亲笔信,去京城找成国公府,把我劫了朱润漪的事当做进身之阶,然后想办法接近信王,取得信王的赏识,记得别要什么太大的官职,信王是个多疑的人。”

    这次轮到梅林清震惊了,他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