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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过去,看到韦庄华美的袍子垂下来,曲线流畅,勾勒出他那挺拔有力的腰身,锦袍领口处绣着的芍药花鲜活亮丽,将他衬得越发风流俊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专注地盯着她看时,好似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惟独自己是特别的。
沈云虹只瞟了一眼就匆匆转开了目光,只觉得心中好被谁敲打着,噗通噗通的,俏脸熏得通红,红到耳朵根。
韦氏见状,眼中滑过浓浓的嘲讽之色,又是个见了男人就犯贱的贱种,但是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威严得使人臣服,“虹娘你起来回话,别怪母亲对你严苛,慈母多败儿,膝盖上的伤口可别留疤,昨日太后娘娘赏了你二姐姐两瓶活肌玉膏,待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沈云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扶着旁边的桌角起身,膝盖因为伤口的缘故,钻心的疼,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心中正恨恼着韦氏对她薄情,听到韦氏这几句关切的话,她顿时不觉得委屈了,满面感激之色冲韦氏福了福,“女儿谢过母亲。”
韦庄闲闲地看着她们母女做戏,尽管沈云虹装的很好,他还是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毒之色,他合上扇子低低地笑了一声,“姑母被沈云初气得脾气暴了些,虹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以免伤了母女的情分。”
沈云虹对韦氏的恨意,瞬间转移到沈云初身上,要不是沈云初那个贱蹄子太狡诈,她又怎么会被母亲责罚辱骂,当然沈云虹极端自私的嫉妒心极重的性格,决定她从来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她只会怨恨沈云初没有被她害到,她甚至在心底默默地感谢韦庄的提点,暗自懊恼自己险些扔掉韦氏这颗大树。
想到这里,她偷偷打量韦庄,狠厉的三角眼顿时柔柔地垂下来,含羞带怯地与他对视一眼,韦庄的目光太明亮,她竟不敢与他对视,仓惶地避开。
她暗想眼前的郎君端的是风华绝代,虽然比不上晋王殿下高贵的皇室身份,但是如今韦氏独大,宫里又有两宫娘娘撑着,就连太子殿下见了韦庄还要亲热地唤声“表哥”,她若是能得到韦庄的青睐,凭着她被韦氏收养过的关系,也算半个嫡女,算他半个正经表妹,到时候高攀到韦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沈云虹紧张地攥了攥手,她必须用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打动韦庄,比如这次的计划就是很好的诱饵,或许她全盘托出以后,韦庄就能对她刮目相看。
本着这样的想法,沈云虹柔声向韦庄揭秘自己的计谋:“我请画师作了许多沈云初的绢布画帛,然后做成假人的样子,在她的脸部填满小貂最爱吃的肉,诱它抓破画帛将肉掏出来。长此以往,它便记住了那些甜头,所以它见到沈云初的时候就会猛地攻击她,迫不及待地想抓开她的脸吃里面的肉。小貂的爪子如此锋利,剖开人腹都不在话下,何况是沈云初娇滴滴的脸蛋。”
如此狠毒的心思,血腥的计划,韦庄听完之后面不改色,甚至毫不吝啬地夸赞她:“想不到虹娘竟是如此的聪颖,此计甚妙,令人防不胜防,不过貂的嗅觉如此灵敏,它应该能够判断出沈云初那张脸的后面没有藏肉吧?”
沈云虹自信一笑,“这就需要我另做些手脚了。母亲前几日赏给她半匹蜀锦,我就在蜀锦上熏了小貂最喜欢的那种肉味,不用太浓,小貂能够闻到就好。然后特意计算了时间,让人将衣服拖到今日才给她送去,再令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诱她穿上,然后大事可成。”
韦庄听的兴致勃勃的,“你怎知她一定会穿上你送过去的新衣服?她若是不穿的话,你岂不是前功尽废了?”
沈云虹越发得意了,“她生性狡诈,最喜欢将计就计,衣服故意拖到今晨才给她送去,偏偏今日老夫人请了文忠公府的老夫人赏杜鹃花,她定然以为母亲想利用她,必然会穿上新衣服去一探究竟。若是她执意不中圈套,我自然还有后招!”
“哦?”韦庄的好奇心彻底被她勾了起来,一双桃花眼越发的光彩潋滟,“你还有什么样的后招等着她呢?”
沈云虹被她晃的直闪神,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梧桐苑里的熏香也被动过手脚,小貂的嗅觉异常灵敏,只需要淡淡的味道它就能闻到,我让人在沈云初的熏香里添了些别致的东西,分量是我精心计算过的,既不让沈云初轻易地察觉,又能让小貂闻到。”
“原来如此!”韦庄满脸的赞叹之色。
他知道高门深府中女人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但是那些争斗都限于口角之争或者范围较小的财产纷争,很少有人想害了至亲的命!纵使沈云初聪慧,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这么快就对自己下毒手了!
看到韦庄脸上的赞叹之色,沈云虹心里面像是被抹了蜜,甜滋滋的,而韦庄却敛了神色,倾身去看韦氏,轻声问:“姑母,你可想知道今日之事究竟败在哪里?”
“何故?”韦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坐直了身子,她如何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有些焦急地问道:“按理说蓝玉草遇上菩提花,必然会引发毒性,为何那个贱蹄子没事?”
“因为猫爪子上涂了两种相生相克的毒!”韦庄的桃花眼中重新蒙上了一层冰寒,他嗤笑道:“姑母若是想查个水落石出,最好问问虹妹妹。”
“猫爪子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韦氏的神色顿时变得冷厉,似乎恨不能用目光穿透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