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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扭头看了一眼王杰，问道：“你刚才说啥？”
王杰听到陈果的问话，突然身子一颤，似乎从什么地方回魂了一样，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陈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王杰说道。
“你问呗，搞快点就行。”陈果倒是有问必答。
“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陈果一愣，抬头使劲打量了王杰几眼。
陈果并没有急着回答王杰的问题，反而提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王杰揉了揉脸，说道：“杀了人，而且是杀了不止一个人，哪怕他们是海神教的人，可我总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陈果拍拍王杰的肩膀，说道：“有啥好难受的，多适应适应就好了。”
陈果的眼里满是缅怀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久远的故事，接着他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们学院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
“不知道。”王杰摇摇头。
“很简单，你不是难受嘛，那就让你杀，杀到你感觉不难受了为止。”
陈果轻描淡写的话，却在王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魔都学院作为整个华夏最顶尖的学院之一，难道他们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
“啊，我没说清楚，不是杀人啊，是杀海兽。”陈果看着满脸震惊的王杰，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又不是集中营，怎么可能杀人呢，就算抓到几个海神教的人，也轮不到我们来杀。”
陈果见王杰有些迷惑，只好接着解释道：“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要经历这些，主要还是指挥和战斗一类的学生需要经历这种考验，其他的学生如果没有特殊要求，一般来说是不需要的。”
“比如为了这次探索，大部分都是从特种战斗系调集的学生，他们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前，都需要经过特别的训练。”
陈果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心有余悸，显然，这种特别的训练他也参加了。
“就这么说吧，在参加特别训练之前，我们每个人都签了生死状，任何在训练中发生的意外，都由自己负责，其中一项训练，就是让我们必须亲手宰杀十头类人形的海兽。”
陈果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下不了手，这些海兽长的并不恶心，反而和人类很像，你可以想象成普通版的美人鱼，所以我们都不好意思下手。”
“然后，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惩罚不给吃饭，什么时候杀了海兽，什么时候才给吃饭。”
这时，走在前面的郭涛突然插嘴道：“是不是感觉很残忍，但你要知道，面对海兽的时候，海兽可不会因为你长的好看就对你手下留情，海神教也是一样，没什么好纠结的，就一句话，问心无愧就好了。”
王杰听到郭涛的话，豁然开朗，是啊，所以自己也杀了人，但自己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
郭涛接着说道：“你想想看，你在加工工厂看到的那么多生化液，都是他们那人类的尸体做的，这些尸体是怎么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觉得难受吗，你应该感到骄傲，你为那么多无辜的人报了仇，你是英雄。”
“我是英雄。”王杰喃喃道。
“先别纠结了，等出去再纠结，到时候大不了我亲自带你走一趟军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残酷。”
陈果突然用手肘捅了捅郭涛，小声的问道：“你能带他去军营？带我一个呗。”
郭涛又是一板栗敲在陈果头上，“想啥呢，军营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到时候再说吧。”
“哦。”陈果揉揉脑袋，没好气的答应了一声。
“等等。”
突然，郭涛制止了王杰和陈果的交流，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动作。
王杰和陈果立刻闭上了嘴，压制自己的动作，尽量保持安静。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郭涛侧过身子，尽量贴近墙壁。
等到沉重脚步声的主人刚刚接近，郭涛瞬间闪了出去，一枪顶在对方的额头上，冷冰冰的说道：“别说话，说一句就打死你。”
对方也是一愣，可能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被人拿枪指着，呆呆的站在原地。
好在这时王杰和陈果也走了过来，王杰也掏出枪指着对方，陈果则熟练的把对方的双手捆在身后。
“你们，你们和下面那两个人是一伙的？”对方开口说道。
不过说话的声音很小，显然他也不想让郭涛和王杰一枪打死他。
是个怕死的，那就好。
“你是那位洪胖子？”王杰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唉，叫我小洪或者死胖子都行。”对方倒是挺自来熟，主动和王杰攀谈了起来。
“别废话，老实一点，你是不是那位洪胖子？”可惜，有人并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
“是，是的。”洪胖子倒也光棍，很直接就承认了。
郭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洪胖子好几眼，这位在之前的瘦男口中，说了很多的洪胖子，没想到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面了。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那位身份特殊的紫夫人，以及那位白参谋，什么不见他们。”郭涛问道。
洪胖子顿时有些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怎么，不方便说？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就把你扒光了，捆起来摆在路中间了啊。”郭涛笑着威胁道。
“呜呜，别别别。”洪胖子拨浪鼓似的使劲摇头。
“不想被扒光捆路上，那你就老实交代，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紫夫人和白参谋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你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郭涛一步步逼问道。
之前那位瘦男只是地下基地里面的底层人员，除了一些基本的人员构成和普通的情报，其他的知道的并不多。
但这位洪胖子就不一样了，按照瘦男的说法，在紫夫人来地下基地之前，这位洪胖子可是地下基地妥妥的二号人物，是白参谋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白参谋最重要的一条狗，很多白参谋不好亲自去办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洪胖子代劳的。
相比起底层的瘦男，洪胖子一定知道的更多，更详细，如果能撬开洪胖子的嘴，那郭涛他们就能更好的掌握海神教的计划，也更方便有针对性的做出应对方案。
“我说，我都说。”洪胖子满脸的苦涩，说道“我一个人过来，就是想偷偷摸摸溜走的。”
这个答案倒是不出郭涛的意料，海神教嘛，当然还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临阵脱逃并不稀奇。
“紫夫人和白大人现在还在下面，刚才范伟杰突然收到什么消息，他们俩就跟着范伟杰走了，我没有跟去，想着趁他们不备，先偷摸着溜走。”
“至于计划进行到哪了，这个我不太清楚，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计划，我也只是按照命令行事，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郭涛抬手打断了洪胖子的话，问道：“你说那个什么范伟杰，收到了什么消息，你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郭涛的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而王杰和陈果也想到了这一茬，脸色都很不好看。
“什么消息，让我想想，我当时光顾着准备偷偷逃跑，并没有太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不过好像是抓了一个什么人。”
“你说什么？”郭涛一把抓住洪胖子的衣领子，说道，“你说仔细一点，不然现在就去死吧。”
“别别别，我说，我说。”洪胖子连连求饶，“让我仔细想一想。”
“啊，对，就是抓到一个人，具体什么人我不是很清楚，反正确实是抓到一个外人，应该和加工工厂的破坏有关，所以他们都去审讯那个人了，我这才有机会溜出来。”
郭涛回头，和王杰陈果对视一眼，如果洪胖子说的是真的，那有很大的可能性，阿卜杜拉已经落入到海神教的手里了。
在他们的预想中，这是倒数第二坏的一种可能性，仅次于阿卜杜拉被海神教就地格杀。
“怎么办？”陈果问道。
王杰看向郭涛。
“那还用说，救人。”郭涛想也没想，重重的说道。
“那个，各位大爷老爷如果想去救人，那我给你们指条路，然后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如何？”洪胖子满脸堆笑，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可没有人理他，这让洪胖子心生欢喜，悄悄摸摸的，趁着没人注意，想要从旁边溜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一把揪住颈子，重新拎了回来。
洪胖子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郭涛，一张胖胖的圆脸上无奈之色更加显眼，整张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我什么都说了啊，能不能把我放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我对天发誓。”洪胖子说道。
“别对天发誓了，你就是对天发五都没用，在我们找到那个人之前，你就别想着跑了。”王杰站在洪胖子身后，用手枪顶着洪胖子的后腰，笑嘻嘻的开口说道，“走吧，洪大人，给我们带个路。”
“能不能不带路啊。”洪胖子的苦瓜脸越来越苦了。
“可以啊，死人就不用带路了，你选吧。”王杰一脸的嬉笑，可顶在洪胖子后腰上的手枪却更加用劲，“别说我没给你选择的机会哦，我这人最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