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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黎洲带回自己家的。只记得黎妈妈自己酿的梅子酒有些烈,她和黎妈妈边喝边聊,就不省人事了。
大概是黎洲怕她醒了不开心,还是把她带回了她们自己家。
沫冉还没睡,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压脚背,“呦,怎么这样了?”
“我妈的酒有点烈。”黎洲永远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恰好你来了,帮她换身衣服吧。”
“老黎,”沫冉调侃的喊了一声,“我们韶霏这种大美女,你真的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么?你懂的……”
黎洲看着沫冉,抱歉的笑了一下,关上了韶霏卧室的门。他自认并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儒东。如果说数学是一个需要理智的学科,那他真的是称职的数学老师。黎洲的感情分配,妥当清楚,他没有那些泛滥的感情,也不会去做时间管理。对谁的好,是什么成分就表达什么意思。当然,对儒东也是。
认识儒东之前,黎洲的生活里只有学习,他情感除去亲情就只包括对韶霏的照顾。但儒东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他俩住在一个宿舍,朝夕相处。他们有共同的爱好,一样的理想。是儒东让他看到了他的人生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虽然如今他还是被现实死死的锤在s城,但人有梦想和没梦想是有区别的。万一实现了呢……
“睡了吗?”黎洲见沫冉出来,问道。
“嗯,晚上你陪她?”
“你陪吧,既然你在这儿……”
“嗨,刚不都讨论了么,你也对女生不感兴趣,你陪她吧。”沫冉朝黎洲抛了个媚眼,迅速钻回了客房。但,是什么让她下了结论呢?明明自己也没说对女生感不感兴趣的事……
沫冉虽然没陪着韶霏,但也没睡。今晚的信息量对她来说有点大,家里面的琐事惹得她心烦,大姐沫菲的冷嘲热讽她懒得搭理,但弟弟沫宁还是自己的软肋,他只要叫一声姐姐,什么事她都会照作。另一边楚樊就像心有灵犀一样,逗她开心,陪她发了一整晚的微信。
“老申,看朋友圈。”陈曈的微信凌晨三点半如约而至。
“什么?”申洛威从不看朋友圈。
“看韶霏的朋友圈。”
申洛威点了进去,只有一张暧昧的照片,她身后躺着一个男人,虽然看不见脸。下面的配文是做你最后的底牌。申洛威的眼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人被别人据为己有,确实不舒服,但他的心里其实隐隐又觉得这件事合理。甚至他有时候会觉得韶霏真的和黎洲过一辈子,会非常幸福。
身边的姚梦殊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他没有却没有留情的拿开了那双手,这样的日子他可能是过够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清静。
韶霏和沫冉在s城疯玩了几天,倒像是回到了在r城的时光。
“以前没觉得,这次来才体会出s城的好。等过几年我退休了,就把r城别墅一卖,在你这儿开个酒吧,咱俩天天醉生梦死。无聊了就去环游世界,玩累了就回来开开店。”沫冉和韶霏从轮渡上下来,走在华灯初上的滨海商业街。徐徐的海风拂过,冷的不是那么温柔。沫冉拉紧了韶霏一头扎进了一家仿老友记建的咖啡馆。
“行,你要是孤身一人,我就陪你疯一辈子。”
“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到七八十也肯定天天念叨我陪你减肥。”沫冉点了一杯热可可,而韶霏就只喝特浓美式。
“我那也是保持健康,不过你八十岁去酒吧也一定要撩小哥哥是一定的。”韶霏很少会笑的这么开心,她不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几乎所有的笑都是一种礼貌。只有在沫冉跟前,她觉得自己无拘无束,不必做申洛威喜欢的女神,不必做爷爷喜欢的优等生,更不必尽善尽美。
“你爷爷今天跟我说,让我看好你,外面的诱惑非常多,你属于经不住诱惑的那一批队。”沫冉得意的看着她。
经不住诱惑么?韶霏原以为她是个孤高自傲之人,可爷爷可能看的更清楚。原本她在全国最好的学校学设计,如果没有申洛威,她应该会和同学们一样,出国镀金,再回国就职跨国大企业。但偏偏申洛威来她们校招实习生,她又偏偏看上了这位年轻客气又干练的老板。
“爷爷说的对。你抵御不了的诱惑无非就是颜值,而我抵御不了的诱惑是感情。老申当年如果不追我,我在碧海清塘干够了,看够了他,也就回去继续考研出国,走向人生巅峰了。到底谁给我的自信,让我觉得他会喜欢我呢?”
“你年轻时候,是挺有那股劲儿的。我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哪个明星请私人舞蹈老师呢。”
“说什么呢?我才27怎么就不年轻了。”
“五月末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小仙女。”
“滚蛋。”
“说真的,第一次见你,你带着墨镜从那辆布加迪上下来。我真以为自己后半生有救了,终于盼来一个能带我入圈的明星。气质拿捏的死死的。”沫冉翻出韶霏第一天来她家的时候,那段监控视频,“我还特意留下了这段,腿长两米八。”
韶霏看着视频里的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寒冬,她只穿了一条牛仔裤配过膝靴,上身是披肩式的手工大衣。下了车还忍着寒颤和老申说了些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是今年入冬前黎洲张罗去商场买的。
“我那会儿是不是傻,我不冷么?”
“不是傻,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想保持美好的形象。”沫冉了然的说。
“嗯,还好现在治好了。要不然岁数大了真的折腾不起。这么看老申放过我,也算是饶了我一条小命。”
“霏霏,你那么喜欢他,你现在依旧还是喜欢他,是怎么做到放手的啊?”沫冉虽然生活作风不好,但谈及感情的事真的很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男生没认真的时候都喜欢荡漾的姑娘,但是认真起来还是都喜欢单纯的小白花,总之就是很少有人真正追求沫冉。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的这种情况,我总得给我自己留条活路吧。这条路再走也是如此,与其有一天他腻了甩了我,倒不如我现在这样,至少我占据了主动权。”
“哎,你们俩脑子都太好用了。有时候想的太清楚,感情就被变得很不重要了……”
申洛威开完部门会议之后,眼皮跳的他心烦意乱。他倒了杯冰水,把姚梦殊留在了总裁办公室。
“梦殊,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这几辆车挑一个吧,当作分手礼物。”申洛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高冷一些,他也没做过这样的事,分寸确实不好拿捏。
“申总?是我哪儿做的不够好吗?”姚梦殊皱着一张小脸,眼睛顿时翻滚起泪珠。
“没,我私人原因。”申洛威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反问他。所以他一直都努力做一个高冷的人。
“申总,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钱。我当初加入公司,这么努力工作,都是因为你……”
“那希望你以后能多为自己考虑。”申洛威打断了她的哭诉,“这辆宝马吧,银色很适合你。上个月定的包,应该也快到了。我会让助理拿给你,没什么别的事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姚梦殊边回忆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种种,边分析申洛威这是发什么神经。明明自己主动照顾他的生活,和他有了进一步的关系,他也没说不好,这么快就腻了吗?苑韶霏在他身边待了不止一两年呢。最近常陪申总出席活动,才树立起来的形象,建立起的威望就这样被打破了。姚梦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只要他还没带下一个女伴出场,她就还是他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