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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黄敏慧有问过施碧媛很多次,为什么不找赵佑龙负责,但是施碧媛觉得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感情,拿小孩去威胁他,这样没意思,这一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施碧媛心情很矛盾,一向坚强的她,从来都认为照顾和抚养施诺只是自己的责任,但是其实她是在逃避,这同样是爸爸的责任。她一直一个人背负这个责任,虽然身边的朋友都觉得她很苦,但是她自己不觉得。
就像一个小孩跌倒,他自己爬起来,好好的自己去玩。但是如果大人过去扶起跌倒的小孩,问他痛不痛,他才觉得痛而大哭。
直到今天赵妈妈的这一句‘对不起’,让施碧媛坚强的内心崩溃,她的眼泪缺提了。施碧媛就这样抱着赵妈妈,哭泣得像个小孩,一口气,把三十年来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过了好一会,直到赵佑龙在外面敲门,她们才缓缓分开,赵妈妈对施碧媛的反应,有点措手不及。施碧媛也觉得自己有点失礼,连忙跟赵妈妈道歉,手上动作加速,连忙帮她穿好衣服走出客厅。
眼尖的赵佑龙注意到施碧媛脸上有泪痕,连忙过去小声问她:
“碧媛怎么啦?怎么哭了?妈妈说了什么?”
施碧媛微微摇头,举起带着玉手镯的手擦擦自己的鼻子:
“我没事,只是感动而已。”
“还不赶快过来吃,油条都凉了。”
赵妈妈自己大口吃着边催促他们两个,赵佑龙宠溺地微笑,轻轻拉一拉施碧媛的手走过去餐桌。
“诺诺在哪里?还没起床吗?你们过两天就回去了,我想见见她。”
赵妈妈用渴望中带点遗憾的眼神看着施碧媛,她会意了。连忙拿出手机说:
“好的,妈。我现在就打给她。”
施碧媛才刚坐下,又起身走到一边打电话,施诺被电话声吵起:
“妈,怎么这么早?现在才几点?”
“诺诺,已经九点多了。奶奶想见你。”
施碧媛小声说,施诺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动,缓缓说:
“不是昨天才看过吗?今天要去哪里?”
施碧媛知道赵妈妈想多见见这个孙女,但是不确定施诺是怎么想的,再怎么样,就算是勉强施诺,还是想满足老人家的一个小小要求。很少对施诺大小声的施碧媛现在有点急:
“不要问这么多,你赶快起来准备,晚点见。”
挂掉电话后的施诺,一脸茫然,完全不懂发生什么事。但是她很了解自己的妈妈,她这么紧张的话,肯定有她的道理,而可能现在她没办法解释。
施诺赶紧下床去洗澡,换衣服,不用一个小时就准备好了,在化妆期间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叫她发个地址给她。
看着手机慢慢找,施诺在半小时内出现在赵家门口。赵佑龙出来开门,施诺一眼看到他时有点尴尬。不该继续叫他赵叔叔,但是自己没办法开口叫爸爸,施诺想到最合适的话,她点头说:
“早安。”
“早安,诺诺,吃过早餐了吗?”
赵佑龙也点头,带她进去餐桌边。施诺勉强微笑回:
“嗯,我喝过咖啡了。”
赵佑龙皱了皱眉,进去厨房,一会又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碗,边走出来边说着。
“光喝咖啡不行的,胃会受不了。来喝点豆浆吧。”
施诺在房子里没看到施碧媛,目光被沙发后面的全家福吸引着。这张照片看起来有点年纪,传统的姿势,父母坐在前面,小孩站在后面。赵佑龙慢慢走近施诺身边讲解:
“那个是你爷爷,他走了快三十年了,还有你姑姑,她现在在悉尼。”
说完递上手中的碗,施诺看了看点头说谢谢。奶奶房间门打开,施碧媛走出来,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把袖子慢慢卷下来,挥挥手示意施诺过去。
施诺领会了,一口喝完手中的豆浆,把碗放在茶几上,施诺跟施碧媛擦肩而过,施碧媛小声说:
“记得叫奶奶。”施诺大眼转了转,点头走进去,大声叫:
“奶奶,你找我吗?”
乖巧的走进房,看到刚刚洗好澡的赵妈妈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诺诺,来了。昨天睡得好吗?”
施诺坐在赵妈妈床上,点点头。她环顾四周,床头上挂着爷爷和奶奶的结婚照。赵妈妈注意到施诺在看什么,慈祥的微笑着:
“等一下我们也去拍照好吗?”
“奶奶年轻时,是个大美女呢。”
施诺看了看赵妈妈,微笑点头。这不是哄她的话,是她真心的。几十年前,肯定没有修图,但是爷爷奶奶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赵妈妈甜的微笑,她这一刻应该是想起赵爸爸了。她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盒子交给她,施诺打开,愣住了,赵妈妈缓缓解释:
“我想给你一点东西,因为你过两天就回去温哥华了,所以我想给你这个。是我和你爷爷的对表,自从他走了之后,我也没有带我自己的了。给你留着一个念想吧。”
赵妈妈看到施诺愣着,把盒子合上。轻轻拍了拍施诺的手,她回过神,微笑说谢谢,轻轻抱了抱奶奶。牵着奶奶出来客厅,赵佑龙上前问:
“妈,今天你想去哪里?”
“诺诺,跟我去拍照好吗?”
赵妈妈微笑看着施诺,目光一直盯着孙女,心疼这个孩子从小没有爸爸,可惜没有时间可以让她陪在自己身边,现在就多看看几眼。
施诺能理解赵妈妈的心情,虽然她这样盯盯的看着自己非常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多说话。世界上多了一个老人家疼惜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
赵妈妈坐在轮椅上,手还是有握着施诺,她也很细心地弯着身子,陪她边走边聊天。他们来到一个老旧的照相馆,一个年轻人出来迎接:
“赵奶奶今天又想洗照片吗?”
“小张,今天我想拍照片,有空吗?”
小张看起来跟赵妈妈很熟,她应该是常来。小张看了看后面,再看一看赵妈妈身后的几个人,连忙点头。
“拍全家福吗?可以啊,进来吧。小心下‘车’。”
小张上前来帮忙赵妈妈站起来,慢慢走进店内,其他人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