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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咬得几乎出血,眼光死死的盯着萧尊手里的刀子,他望着她,她倔强而愤恨的瞪向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来吧,我不怕!
听着电话里传来拨刀的声音,顾念西的额上渗出了冷汗,他了解萧尊,他的残忍与嗜血让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他知道,何以宁跟他有过交集,曾经救过他的儿子。
他赌他不会真的砍下她的手指,可是,他运筹帷幄的那份淡定此时却剧烈的动摇,如果她真被砍下两根指头,那他就只能朝自己的胸口捅一刀了。
一边的向小东在不断的写字:瞳鸟在A市的两个连马上就能包围这个诊所。
如果部队赶到,萧尊恐怕插翅难飞,他应该没想到,顾念西就在附近,而且就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一切。
他转着手里的匕首,深黑的眸盯着桌子上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似乎在考虑着要先砍掉那一根,何以宁死死的咬住唇,愣是一声不吭。
“那我就开始了。”他倏然抬起手中的匕首,用力向何以宁的手指戳去。
何以宁闭上眼睛,张嘴咬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她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打乱顾念西的决定,不就是两根手指吗?反正她的右耳也残疾了,她不在乎,就当是她欠顾念西的,还给了他。
“萧尊。”顾念西突然出声。
萧尊手里的刀停在何以宁的手指背上,冷笑,“心疼了?”
“剁不剁是你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五分钟之内,我手下的两个连队会包围你所在的那家小诊所,你这次真是插翅难飞,还有。。”他顿了一下,“你的雪茄掉了。”
话说完,他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萧尊瞥向地面,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落在脚边。
他急忙向外看去,四周都是筒子楼和门面,黑乎乎的好像很多黑暗中的眼睛,顾念西就在其中。
他将刀叭一声插在桌子上,看到何以宁还在闭着眼睛,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只是那身子快抖成了筛子,他竟扬起一个浅淡的笑来,她以为他真会剁掉她的两根指头?
“何以宁。”
何以宁猛然睁开眼睛,先是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手边插着的尖刀,一脸的茫然。
“你听到了,你的男人宁愿你掉两根手指都不来救你,我是不是应该嘲笑下你的眼光。”他抬起脚踩熄了那半只雪茄。
“我们早就离婚了,你再用我来威胁他也是没用的。”虽然庆幸顾念西终是没有被他威胁,但是心里仍然觉得很难受,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吧,宁愿看她被剁掉两根手指也无动于衷,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茅盾,但心还是抑制不住的会痛会难过。
他伸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何以宁,跟我走吧。”
“啊?”何以宁惊讶的瞪大眼睛。
“跟我回金三区,萧萧应该会很高兴。”
提到萧萧,她的心柔软了起来,但这不足以成为她跟他离开的理由,他们前一秒还是敌对的关系,他甚至要剁她的手指,她凭什么要跟他走,她可没有自虐到主动往火坑里跳。
萧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决定。
手下的保镖提醒,“尊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却依然固执的盯紧了她,“何以宁。。。你跟不跟我走?顾念西根本不在乎你。”
“不。”何以宁坚决的回答,“他在不在乎我与我跟不跟你走有什么关系?萧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求你别再为难我了好吗?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着。”
保镖再次焦急的催促,“尊爷,走吧。”
顾念西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位置,又派了两个连,真交上火,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普通人?”萧尊的尾音扬起,将她一把抓到怀里,突然握住她的衣领向两边撕开。
“啊!”何以宁吓得叫出声,慌张的想掩住撕裂的领子,一条项链露了出来,项链上坠着一只玉兔。
萧尊捏起那只玉兔看了半天,眸色越来越深,“这是谁送你的?”
何以宁还在气他的无礼,一把将玉兔抢过来,小心的合拢了衣服,“我妈送的。”
“你妈哪弄来的?”
“她说从地摊上买的。”
萧尊失笑,“你知道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竟然被说成是地摊货,这玉都快哭了。
“我哪知道,再说,我是从地摊买的还是偷的,关你什么事。”
众保镖面面相觑,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尊爷说话的女人只有一个,这女人竟然也敢,什么来历。
“尊爷,走吧。”保镖急得直冒汗。
萧尊终于起身,“何以宁,这次我放过你,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何以宁气极,“萧尊,我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他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声音冷冷的说:“以后你会知道。”
知道他个大头鬼!
何以宁恨恨的跺脚。
顾念西看到萧尊走出诊所,足足十多辆黑色豪车相继离开,他一直攥着电话的手终于松开,掌心里全是冷汗。
向小东不解的说:“四少,我们完全可以抓住他啊,你为什么要漏口风给他?”
顾念西没说话,只是凝着诊所的方向。
他是一个赌惯了的人,必要的时候连命都能拿出来赌,他当初可以把枪对着自己的胸膛,赌何以宁是不是在乎他。
但是唯有赌注是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输不起,别说两根指头,就是一块指甲他都不敢,他不确定萧尊会不会真的那么做,但请他离开是唯一稳妥的办法。
他挥挥手,“让他们撤吧。”摸了摸裤袋又补充,“我的烟没了,给我买包烟。”
何以宁面对一地的狼籍也没有心情收拾,脑中反复回荡着萧尊的话“顾念西根本不在乎你”
他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他甚至都不问一句她怎么样了,是真的放手了吧,所以才会这么云淡风轻。
她自嘲的笑了笑,何以宁,你还期待在他心目中有多重的地位呢,你到底在奢望什么,他都已经放手了,你为什么还紧紧抓着不肯松开,孩子没了,耳朵也聋了,就算他肯要你这个残废,你又真回得去吗?
她抬起手腕,然后慢慢摘下腕上的手表,忘记他吧,把往事都尘封起来。
她将表装进盒子放进抽屉,也把伤心难过和留恋统统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