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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女人送到包间去,别让贺少久等了。”
祁筠在恍惚中被拽下车,旁边两人连拉带推,粗暴地将她带到了光线昏暗的地方。
她被下了药,浑身烫得难受,意识还模糊不清,随时都可能昏睡过去。
‘不……能睡……’
长指甲几度扎破掌心,血伴着痛阵阵泛开,祁筠借此保持岌岌可危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祁月费尽心机想要讨好贺赢霆,甚至不惜把她送到贺赢霆床上。
祁家大小姐祁筠本是贺赢霆的未婚妻,却在婚前查出没有生孕能力。
贺家掌控国内商业命脉已久,背景深厚,贺赢霆年纪轻轻就继承家业,成为贺氏集团的总裁。祁父白手起家,家底颇为浅薄,好不容易有个女儿被贺少看上,可以为自己带来莫大好处,哪能轻易放弃这场联姻,于是,私生女祁月就成了贺赢霆的新未婚妻。
祁筠失去了联姻的价值,本应识趣地消失,但贺赢霆明明不爱她,却似乎颇为惦记祁筠的脸,祁月这个好妹妹发现后,竟打着“大度”的旗号,表示自己有名分就满足了,绝不介意贺少身边多一个姐姐,而祁筠,也真的被逼迫成功了。
——如果现在的“祁筠”没有穿来的话。
是的,如今这个祁筠的躯壳里不是本尊,而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灵魂。
祁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穿进小说里,成了《总裁邪少的替身情人》的女主。
女主是典型的柔弱小白花,因为脸与男主的初恋有几分相似,一朝命运转折,她无力抵抗,便被霸道男主强取豪夺。两人纠缠了几百万字,才终于结束虐恋,幸福HE。
祁筠穿越的时间点,是在原身被查出不孕的第二天。原身突遭打击,精神恍惚着失足摔下了楼梯,再醒来时,壳子里就换人了。
她和原身的性格截然不同,没兴趣跟莫名其妙的男人虐恋情深,更没兴趣跟祁家人纠缠,当机立断远离极品。
富家小姐的身份不要了,她从祖宅搬了出来,用存款租好房子,奔波半个月后,工作也联系上了,明天就可以去面试。
眼看着即将迎来光明,但祁筠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极品的脑残程度和逻辑。
祁月竟然带人找到了她,装扮富贵的少女笑意盈盈:“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贺少……”
祁筠直接要关上防盗门:“没有,你订婚快乐。”
“——贺少心里也有你。”
保镖卡住了门沿,同时抓住了门后的祁筠,祁月继续说着,语气温婉,眼中却闪烁着违和的嫉妒。
面前的女人明明不再养尊处优,看上去却没有半点颓然,她穿着无法入目的便宜衬衫,牛仔裤包住不含赘肉的长腿,反而如同拢着光般鲜亮。
此时的祁筠就像变了个人,跟在家时的沉默怯弱不同,她五官明艳,明眸中暗藏警惕,气势半点不弱,似要比妆容精致、衣着华美的祁月高贵十分。
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废物而已,她凭什么!
祁月压住鄙夷,虚伪道:“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姐姐沦落至此,希望你能和贺少好好地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
祁筠冷笑:“你脸上真是好大一块牌坊,想把我当礼物送过去固宠呢,还姐姐妹妹的,醒醒,大清已经亡了。”
“姐姐真会开玩笑……放心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委屈呢。”
祁月的表情凝固一瞬,似是被祁筠的嘲讽噎到。但她的段位够高,脸上笑意不改,只一个暗示下去,祁筠就被硬拽了出来。
保镖扔掉她藏在身后的手机,祁筠的呼救还未飙出口,口鼻就被湿帕子狠狠捂住,下一秒便身子发软,晕了过去。
她挣扎着中途醒来时,人已经被送进了贺赢霆的私人会所。
祁筠被丢到了床上,面颊陷入柔软的布料中,完全没力气挪动身体。
不知何时,脚步声取代远处模糊的水声,在宽敞房间内回荡,有人在靠近。
而她的意识又开始变淡,呼吸也逐渐平缓:“唔……”
不行……
越是这样,越要保持清醒!
凭着一股强烈抗拒被猪拱的怒火,祁筠特意留长的指甲微颤,对准掌心那块血皮被刺得翻起的伤口,五指猛地收紧。
“!!!”
钻心的疼痛令她差点呼出声,人是暂时清醒了,两眼却憋得通红,涌上生理反应的泪。
脚步声刚好在这时停了,那人站在床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床上的她。
贺赢霆看了半晌,目光中不含任何感情。
女人没有浓妆艳抹,拨开如瀑的黑发,秀美的小脸只有巴掌大,面色苍白如雪,唇和眼却殷红。
泪水就在眼眶边打转,她赤着的脚悬在床边,仿佛随手就能禁锢,此刻显露出的脆弱,在橙黄灯光下,竟是格外秀色可餐。
“不知廉耻的女人。”贺赢霆唇角微勾,口中却吐出冷酷的字音。
在贺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祁筠不是自愿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
因为一张脸才得到名分的前未婚妻,如今为了不被他舍弃,不惜悄悄混进房间,躺在床上勾引他——多理所应当。
贺赢霆看不上这种女人,但看在祁筠那张脸的份上,送上门的肉,他也不介意一吃。
只是:“以为主动勾引我,就能重新做我的女人么?不要自以为是。”
祁筠说不出话:“……”
贺赢霆当她默认,冷眼俯视半晌,忽然勾起嘴角,松开了浴袍的带子:“庆幸吧,我今天勉强有兴致。”
身为男主,贺赢霆是个极英俊的男人,他刚洗完澡,水汽打湿了棱角分明的面庞,因此做起这种邪魅狷狂的动作不算突兀,说起更邪魅的台词,油腻中还能带着扑面的帅气。
可祁筠着实被油腻到了,瞬间尴尬到全身发麻,脚指头蜷起,效果甚至盖过麻药。
要她跟这个脑子有包的男人上床,她恨不得现在自杀!
贺赢霆却自我感觉良好,正俯身罩向她娇小的身板。祁筠拼命想挪开,但一时就是使不上力,眼中渐渐染上绝望。
“哼,就这么着急么。”贺赢霆高傲轻哼。
祁筠咬住唇:“滚……”
“闭嘴。”
贺赢霆只当祁筠在欲拒还迎,他最不喜欢被女人拒绝,因而语气阴冷。
他说是喜欢祁筠似故人的脸,但此刻并非只看她的脸蛋,目光更多是不自觉下移,落到那对脚踝上。
小巧又精致,白如雪绒花般的质地,很让人食指大动。
贺赢霆心中发痒,却不屑于自己亲自动手:“女人,该怎么伺候男人,还需要我教你?”
——我教尼玛!
祁筠快要气死了,气力随着愤怒回到了身上。
眼看着贺赢霆就要动手动脚,她压着晕眩感,抬脚,准备给他的要害出其不意的一下——
“砰咚!!”
门口传来巨响,贺赢霆如被冷水淋头,瞬间暴怒:“谁?!”
“警察!”
贺赢霆和祁筠都惊呆了:“警察?”
“有热心群众举报,这家会所涉嫌偷税漏税、毒品交易等不当经营,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外面还能听到喧哗吵嚷,但没闹多久就被镇压,可以想象此时的会所如何一地狼藉。
“神经病。”贺赢霆没忍住爆粗,“警察怎么可能进得到这里,又是谁他妈报的警?!”
“我报的。”陌生的男声悠悠传来。
贺赢霆眼睛喷火:“你,是谁!”
那男声道:“路过的热心总裁罢了。”
闻声走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伸手,先示意:“麻烦暂时不要进来,里面有些不方便。”
西服外套被他脱下折叠,挂在右臂间,举止之优雅,与衣衫凌乱踩在地毯上的贺赢霆形成鲜明对比。
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刀削般的面容俊美无比,身姿挺拔,仿若从油画中走出的贵族,画风竟与环境格格不入。
贺赢霆看了他两秒钟:“……”
男人与他对视,气场非但没落下风,反而更强一筹。
“这件事,怕是有误会。”贺赢霆蹙眉,随即冷静了,回归不动声色。
他的会所只是开着玩玩的,来这里娱乐的会员干什么都行,他是不想管,其他人是不敢管,而如今这个男人能公然闯进来,就说明背景绝不一般。
贺赢霆还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线索直指连他都要压住脾气的某个家族。
“好一个生面孔,道歉,把带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可以考虑不予追究。”
“我是得正式自我介绍。”男人微笑,直接忽视了贺赢霆的后半句话。
“陆星宇,二十八岁,技能很多,年轻力壮性格淳朴,作风清正用情专一,和妻子会在两年后相遇,一见钟情的半个月后领证结婚,三年后有了一个儿子,儿子长到五岁,一半像她一半像我……这是照片,要看看我珍藏的全家福么?”
男人魔术般变出一张照片,看得贺赢霆一脸懵逼,连趁机艰难坐起的祁筠也懵了。
因为她发现,自称陆星宇的男人看似在对贺赢霆说话,实则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她傻他微笑,说到妻子儿子的内容时,他笑得更开,冲她单眨了一下左眼,仿佛蹦出狡黠的小星星,顿时打破了成熟稳重的气场。
贺赢霆:“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陆星宇遗憾地收起照片:“不看吗,那就算了。”
“我的意思是。”
他再温和一笑,极有绅士风范。
但下一刻就含笑挥拳,毫不留情地砸断了贺赢霆的鼻梁:“再介绍一下,现在被你骚扰的是我未来妻子,没错,就是两年后要领证的老婆。”
鼻血溅到了男人手上,陆星宇摘掉带血的手套,随手丢到脚边,举动居然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现在懂了吗?”
他笑着说:“白痴。”
祁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