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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跟我走吧,腿没了咱还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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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瑶本以为抛出橄榄枝,乔南会有所松动,没想到,这人真是一根筋!他们之间又不曾有过节,不就是她没有活在男人的后宅,自己经商为生吗?

    连聚香阁这样的资本都打动不了他,悦瑶也不想再多言了。拉着南宫越从大门离开。

    “南儿,此女并不似传闻模样啊!不过是个普通妇人罢了。”老妪问。

    乔南将自家母亲扶坐下,又倒了热茶让老太太压惊,嘴里只道:“母亲,她普通?她一妇道人家,不尊三从四德,经商为生,家里坐拥百亩山林和鱼塘,如今边临县城一十二处蔬菜庄子都是她的,您还觉得她普通吗?”

    “看着不足双十的模样,竟这般厉害?”老妪已过八十,漫长的岁月里,她看过人生百态,却从不曾听闻这样的女子。

    “她的厉害可不止这些,薛家陨落,就是她一手造成!挖坑让薛正文下去的是她,站在上面填土的还是她。若大的产业,因家中无人主事,都落到悦氏手中。这妇人,杀人不见血,吃人还不吐骨头!”

    老妪摇头轻叹,乔南身旁的妇人,却又有着另一番评价。

    “薛家不仁在先,若悦氏不强撑起家来,母子三人怕早就饿死荒野了!同样作为母亲,我似乎能理解她。”

    其实谁心里又不清楚呢?若不是薛家一再紧逼,悦氏又怎会活成了世人口中的妖妇。

    南宫越赶着马车,悦瑶倾身靠在南宫越后背上沉思。其实边临县酿酒的不止乔家,可她只选择与乔家合作,也是看重乔南这人一根筋的那股子拗劲。

    如段世风那样的墙头草,她是万万不能用的。

    悦瑶的沉默在南宫越眼里,却又成了另一番意味。

    “悦儿无需在意那些谣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够了。”而南宫越心头泛起恨意,那些人知道什么?悦儿被虐打,两个孩子饿得不成人形时,谁又看到过?

    薛家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无人说句不是!悦儿不过想让自己和孩子活下来,却因她是个女人,竟对她使口舌之箭!他莫名的想让这些人闭嘴!永永远远的闭上嘴!

    “南宫越。”她轻唤。

    “嗯。”

    一双手环上南宫越的腰上,悦瑶道:“不许为难乔家。”

    “你不恨他们?”有时候,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悦儿。若换了别的人,早就恨上乔南了吧!

    悦瑶摇头:“不恨!乔家也算是有些底蕴的,可乔南却只娶一妻,身为家中顶梁柱,却让老母坐于主位,可见他是个好的。”

    “嗯。”

    一路再无言语,回到小院时,已经入夜!这一夜,她在南宫越的臂弯里,睡得很沉。

    次日一早,悦瑶带着银票去了村长家,拿出五张银票,把小于村剩下的两坐荒山给买了。眼下,小于村除了一座坟山,其余三座荒山,都被悦瑶买了下来。

    自己又去两座荒山转了一圈,下山的时候,在村口上遇到了给铺子送沃土回来的于大林。

    “东家!杂从这边山上下来?”

    “我上去看看,打算利用起来。春女儿在铺子里可还好?”

    八个铺子都是后面带有小院的,平时小二们家住得远的,也都住在小院中。长柜们的家,倒是都在县城中,也就没在小院住。小于村到县城太远,于春女儿也安排住在了院中。

    说起自家闺女,于大林笑得腼腆,直点头道:“好着咧!好着咧!谢谢东家关心。”

    从村口到自家小院还有些路,悦瑶刚才爬山,也累了,顺道坐了牛车回去。

    “大林哥,可认识会酿酒的?”

    于大林牵着牛车直挠头,半晌才一拍脑门道:“还真有!当初和我一起应征上过战场的。不止住在一个兵营,我两还是同乡。我记得他是隔壁村儿的!”

    悦瑶心下一喜,便请于大林回头吃了饭,赶着牛车去上一趟。于大林也应下了,只说了句,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活着回来。

    按着悦瑶说的,于大林吃过饭,从林子里抓了只秧鸡,又拿篓子捡了些鸡蛋,赶着牛车去了隔壁村。

    这一路打听,才在王家村最边上的角落里,找着一个没有半人高的窝棚。牛车刚停下,就听到窝棚里一阵的咳嗽声。

    不多时,一个蓬头垢面,只剩下半截身子的男人,一只手捧着只土碗,一只手支撑着挪动身体,从窝棚里出来,到火堆前倒热水。

    “山子?”于大林试探的唤了声。

    半截身子的男人身子一顿,昴头看向于大林。

    “山子!你咋成了这样?”于大林跑过去,跪在地上,抹着男人脸上的土和凌乱的头发。

    “大林哥?是大林哥?”

    “是我!是我!你回来了,咋不去寻我?咱两不是说好了吗?有一天,能活着回去,定要好好喝上一回你烧的酒!”

    曾经生死相交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平复了心情的于大林,才将山子放开。“你的腿……”

    山子笑得苍凉,言道:“你不也瘸了一条?我就没你运气好,两条腿在战场上,被车撵碎了,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容易了。”

    “你等会儿,我媳妇病着呢,我先给她倒些水去。”

    于大林连忙帮忙将热水送到窝棚口,看着这半人高的窝棚,于大林心里难受,转开脸,抹干泪,等着山子出来。

    两人坐在火堆旁,就如同当年兵营里,一起回忆起往事。叙过旧,于大林才问起:“你被征兵前,家里不是以烧酒为营生吗?杂成了这样?”

    山子这才道出,自己负伤回来时,爹娘已经去了,那不成器的大哥,将房子卖了,带着自家好吃懒做的大嫂子,也不知跑哪去了。

    自己这被他爹买回来的媳妇,倒是不离不弃的在村里弄了个窝棚等他。

    “跟我走吧!和我一起做活计,腿没了,咱还有手!一样可以烤酒!”于大林拍了拍山子的肩头,将悦瑶是怎样一个人,说了出来。

    在于大林眼中,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家东家,虽然曾经自己也看不上给女人做活,可经过这些事,悦瑶在他眼中,早就是比大多男人还强的存在!